有一样很珍贵的东西在我们短暂的生命中消失了,而现在,我一定会将它找回来。——赵政
这次酒宴设在高壁城主城王室大厅二楼,主席台上放着三桌,台下放着一条红毯,对面处放有一条长桌,5个位置,红毯两侧各设有8桌,两边远处设有软座,是供乐团表演的地方。四周放着高大的琉璃盏以及各种泛着淡淡月光的植株,小小的荧光虫在植株上起舞。
国主高壁霓虹邀请众15位城主来赴宴,其中的申染城全城早死于大义轻云之手,屠城的行径也是今早由高壁国政府正式通知,全国上下才知道,这座死城的存在,故申染城的位置没有放置餐具。
赵政等人在果不然的带领下,来到宴席,红毯一端的长桌是为他们准备的,正好五个位置,果不然说道:“夜老师说了明天你们自习,不用上课,我的任务就是把你们带过来,好了,我该走了,祝你们玩得愉快!”他离开后,软座处的乐团正在奏乐,随着轻松舒缓的乐曲,其他的城主也陆陆续续的进场入座。
每个城主入座,都会经过赵政他们座位处,对他们打招呼表示略微的感激。毕竟在国难当头的时候,他们这些大人一个二个都在昏睡中,性命难保,而正是眼前这一群孩子救了他们,保护了高壁国,正可谓英雄少年!
“哇,这场面够足,要是父亲也在这里就好了!”冬灵开心的说道。与她正相反的是齐泽格,他一脸平静的看着前方发呆,不知在沉思什么?一边的曼诺尼处于前两者情绪之间,不似冬灵那般兴奋,也不似齐泽格那样沉闷,反倒是对着眼前的食物有着不少的兴致。而坐在最左边的点,则担负起了对其他每一位前来招呼的大人回以礼貌的问候。
赵政新奇的看着这一切,音乐的声音渐渐变小,只剩主席台上还没人入座,其他的座位都坐满人了。随着音乐渐停,全场也安静下来,这时,大家都习惯性的看向高台上,高壁霓虹这时才入场坐在主席台上,跟在他身后的两人也在他两侧的桌前坐下,他的右侧是一身红衣的商丘之,左侧是一位赵政并不认识的老者,白发稀疏,躬身驼背,满脸横纹,眼皮塌拉着遮住了大半的眼睛,几根犀利的眉毛弯弯曲曲的垂在眼前。
高壁霓虹客套的说了几句话,众人便开始饮酒,酒过三巡,氛围变得轻松起来。高壁霓虹见状,笑道,“如今内乱暴动一事已经平缓,赏罚自然要分明。”一句话切入正题,众人也放下酒杯,仔细聆听。
“虽然罪魁祸首在昨夜秘密消失在重犯囚笼中,但我以派出十位精卫去搜查此人下落,对邻国也发布了相关的罪犯信息,相信十日之内,必会有所结果。
此外,今日早上已查到一条内幕,一个关键词——黒蛭,如果各位城主有什么头绪,可私下告知于我,不方便的话,也可匿名传话。”高壁霓虹说得很自然,可底下一片听众皆是目光低垂,不敢有任何轻举妄动。
“接下来,是行赏时间。”高壁霓虹看向红毯的另一头,和蔼可亲道:“星光学园的学员,五位应该在来的路上被告知了这次事件的始末,你们有功,但碍于学业,特留你们今晚才受赏,你们可有什么想要的奖励?”
坐在最左边的点先接触到高壁霓虹的目光,他摇头表示没有什么想要的奖励。然后是一旁的赵政,赵政很茫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转头看向旁边的齐泽格,齐泽格一脸淡然的挑挑眉,他自然什么都不缺。最后高壁霓虹的目光停在曼诺尼的身上,曼诺尼却还是只对桌上的食物有着兴趣,一只Q弹可爱的水果搬运工吸引了她全部注意力,只有冬灵一脸兴奋的对着高壁霓虹提出要求,“我想和您合张照给我父亲看看!”
高壁霓虹开怀大笑道,“真是一群奇怪的小家伙,好,我答应了。另外你们五人各奖励5令金钱,外加国家军务处通行令。”
国家军务通行令是指可以凭此令入职军务部,也可以在以后遇到军队,出使此令寻求庇护或者调控小队军队。
这个奖励明显有点特别,其他的城主面色有点不稳。一个城主出声道:“军务部通行令赏赐给这些孩子,怕是有点不妥啊!”
“那给你,是不是就妥了?”坐在高台一侧的商丘之反问道。
“小将军说笑了!”那位城主略显尴尬的笑道。
“没啊,我很认真的,你看不出来吗!”商丘之正经道。
“呃,,,”那位城主一时尴尬得说不出话来。
“你也少给人添堵了。”坐在高台另一侧的老头颤巍巍的开口道,看他的架势,真怕他说完这一句话就挂了,“年轻人,火气不要那么大,多学学诺儿。”
“啧,你不是都退位了吗?许诺怎么没来?”商丘之皱着眉头,有点嫌弃的看着老头。
高壁霓虹夹杂中间,宽宏的一笑,“许老年纪大了,丘之啊你就让让老人家,诺儿昨日不适回家休息去了,这才让许老来的。”
赵政一伙人听到许诺的名字,互相对视了一眼,点压低声音道:“事后再说。”毕竟他们也不知道那个假扮许诺的人现在在哪里,是不是又变成了其他人的模样,并且他们此时也不好对高壁霓虹说,有人假扮许诺,越狱不是小事,而且救的人是一个屠城重犯。
在老头和商丘之互怼之后,气氛又恢复了平常的轻松,宴席结束后,商丘之找到了赵政一行人,带他们来到了七度的寝宫里。
今天白日里,有一群人曾来向高壁霓虹要七度,那时的七度已经苏醒过来,且恢复了神智。那群人就是明黄家的那只残留下来的军队,军队的领头人就是七度的爷爷,爷爷死后,七度被控制,军队受命暗中刺杀七度,而这道命令却是爷爷生前的最后一道指令,由于明黄家的插手,七度一直苟延残喘的活下来,现如今,他们想要回七度,执行命令。高壁霓虹自然是不同意,于是令人不可思议的一幕就出现了:
军队中一名男子出其不意,从背后偷袭杀了其他人,他说道,“如果不能完成命令,我们就只有以死谢罪,这孩子就拜托你了。”然后就自杀身亡。
高壁霓虹不明白既然他们要杀七度,为何不偷偷把人杀掉,明明他们有很多机会,而是明目张胆来要人再杀,最后这一句遗言和自杀这一骚操作更是让人不明白。
七度作为当事人,什么也不知道,就连自己最亲爱的爷爷为什么要下令杀他,他除了悲伤难过也没有什么头绪。
商丘之在路上,把这些事都说了出来,赵政他们都默默的听着,事后冬灵说道,“看来这里面还有隐情!”
“有隐情又如何,明黄家现已经是一片废墟,人也没了,根本就查不出来了。”点道。
“还有一个,黄小斯,不过我估摸着,她那里问不出什么,反而会引来不必要悲情剧。”齐泽格道。
“是呀,夜老师还不放心的一直守在她身边,给她开导,可能她家人对她蛮好的,虽然坏事干尽。”冬灵叹道。
七度的事也暂且告一段落了,高壁霓虹打算培养他,收做门徒,也算是收拾这一场闹剧的烂摊子。
“谢谢。”七度看到赵政一行人,感谢道。
“没事就好。”赵政回道,与七度寒暄几句后便打算离开。
商丘之挠挠头,问道:“怎么快就走了?”
“嗯,有事吗?”赵政问。
“霓虹叔说,他忙完手头事会专程来拜访一下你们。”商丘之道,“我带你们去他书屋。”
来到主城后院一座风水秀丽的庭院里,石桌上放着几盘小点心,周围石桩雕刻着各样人体,人头镂空,里面放着烛灯,照亮着整个庭院。
众人都坐下后,高壁霓虹从一处湖上走廊赶过来,胖胖的脸上带着恭敬,径直来到齐泽格面前,弓着身,“先前不知小少爷大驾此地,真是怠慢了!”。齐泽格不知为何这一路都有点心不在焉,坐在石凳上,撑着脸望着远方,翘着二郎腿,抖着脚,一副吊儿郎当又有点霸气的坐姿,对着眼前快要跪在地上的人,随意的抬抬手,“不碍事,不用管我,谢谢。”他言简意赅,说完继续神游。
高壁霓虹本想继续问下去,只好作罢。他又对着点和曼诺尼道,“各位贵公子,贵小姐是何时来到我国境内,是有何要事要办?”
“没事,就当旅游。”点回道,他向一个空凳子伸手,高壁霓虹点头,坐下去,“我已经离开家族,现在只是一个散人。”
“国主大人,”曼诺尼突然喊道,“这个,可以给我吗?”她把手中一只小果精对着高壁霓虹。
“当然,这里的东西,小姐你要是喜欢,随便取,不用过问我。”高壁霓虹开怀道。
“小姑娘你是流荧川的人吧?”高壁霓虹问冬灵。
“是呀。”冬灵一边吃着糕点,一边回道。
“我已经吩咐下去,让柯拉第好好照看一下你家。”高壁霓虹笑道。
“嘿,不用那么麻烦,我父亲就一烂好人,所以人缘好,小茶楼也开得不错,不用特意照顾他!”冬灵也开心道。
“好,有机会,我带着诺儿和丘之也去看看你家的茶楼!”高壁霓虹笑道。商丘之一脸嫌弃的看着他。
“咳咳!”冬灵被高壁霓虹的话惊住了,糕点咽住喉咙了,赵政递过来一杯果汁,冬灵赶紧喝下。
“据我所知,你是从绿区赵家的遗孤,家里人死于几年前的一场小暴乱,而你幸存了下来,不过,之后你是在哪里生活,怎么身形那么瘦小?”高壁霓虹有点担心的问道。
最怕别人突如其来的关心,赵政有点心虚的说道,“一个人为了活计东奔西跑,后来得了一场大病,就这样了,哈哈哈~”说着说着,尴尬的笑起来。
“是呀,当时,我捡到他的时候,他比现在还瘦小一些,只剩半口气了,辛亏遇到了我!”冬灵打圆场道。点在一旁,低着头,淡淡的笑着。
“看来,你过得不容易啊,如果生活中有什么缺的,尽管找我,我叫丘之给你送过去。”高壁霓虹继续话痨,全然不顾旁边一直嫌弃的盯着他的商丘之,“孩子,你看看你多瘦,要好好补补身体,国家的未来就靠你们了。”他这句话有点意味深长,但赵政当时只以为是他父爱泛滥。
赵政打住话题,谈到了许诺,“许诺怎么了?”
“诺儿生病了,我问许老,他也没多说什么,不过诺儿身体素质一向不差,不可能会生病的。”高壁霓虹疑惑道。
“可能是嫌霓虹叔你烦吧,是我,我也不想来!”商丘之说道。
“我有点不放心,丘之你去陪许老走一趟,去看看诺儿。”高壁霓虹道。商丘之点头,转身离开。
“赵政,”高壁霓虹突然沉声道,“你认为是谁带走了大义轻云?”
“可能是,”赵政直视着高壁霓虹的双眼,有点迟疑道,“可能是深渊的吧,因为曾有一个深渊的人死在他手上,有其他人来给那人报仇,也说不一定。”
“有道理,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从第三层囚笼里把人带出,确实目前只有他们的人能做到。”高壁霓虹道,“不过,我更希望是你巧合下把人带走了,毕竟他是我好友秦岭的亲弟弟,也是好友他最大夙愿,愿他弟弟能活下去。”
赵政看着对方的眼睛,一片平静,他正欲开口,点抢先道:“如果真是深渊所为,那么大义轻云现在已经死了,而且是在经历了很多极刑之后。”
“谁叫他要杀那么多人啊,还去惹深渊,活腻了!”冬灵也叹道。
赵政缓缓神,表情有点悲伤,“他连他哥都杀了,可惜了!”
高壁霓虹也跟着笼罩在悲伤里面,众人都沉默下来,各想着心事。
位于中土之都东北方向的与申染城接壤的拉斯加城,许家大院里,商丘之一脚踢开门,许老在后面喊道,“别吓着诺儿了!”
“许诺。”商丘之喊了一声,见里面没动静,他直接进门去了二楼,发现,许诺正躺在床上睡觉,“你大爷来看你了,起来!”
许诺没反应,楼上的窗户是开着的,外面有风吹进来,窗上的纱布迎风飘扬,发出轻声。商丘之走过去,把窗门合上,嘀咕道:“生病睡觉,还不管关窗,难道是得了老年痴呆?”
“凤凰啊,你什么时候能把你的火气去掉?”许老气喘吁吁爬着楼梯,好不容易爬上来。
“那我就不叫火凤凰了!”商丘之立在窗前,“许老头,我觉得许诺不正常!”
“你才不正常!”许老走过来,叫道:“我家诺儿可是—”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看到许诺的脸上被人划了一个大花脸,这不是恶搞,这张大花脸是一张脸谱,红面呲牙代表的嗔怒。他跪在床前,双手紧紧的抓住床沿,老泪纵横,“这是诅咒啊!终究还是逃不过命运吗?”
商丘之及其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从桌上扯起一包纸巾,擦拭许诺的脸,红色的颜料尽数被吸到纸巾上,手掌窜出火苗,染成红色的纸巾被焚烧殆尽,他抬眼望着窗外的幽暗夜空,印在窗子玻璃上的眼底有火焰在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