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帮我,”星站在我面前,垂着眼帘,“不要让白朝杀了牙猪,求求你。”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桑容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
我回过头去看桑容,“到处走走,然后就遇到——”转头去看星,星竟然不见了,随即就看见了躺在地上的冬灵,
“遇到什么了?”桑容边问边向我走来,看到东灵,“这个小女孩怎么在这,还受那么重的伤!”
我蹲在地上,去扶冬灵,她身上全是血迹,肩上还有一处大血洞,脸上有许多血丝显现出来,“快救她!”我对着桑容急切道。
桑容面色有点凝重,他先从袖袍里拿出一只小瓶子取出一枚小黑丹放入冬灵口中,然后打横把她抱起来,“我用丹药先稳住她心脉,现在带她去蓝水温潭,你去把白朝请来,记住要快。”他话音刚落就消失在原地。
看他那么快就走了,看来冬灵的伤很严重,不过找白朝干什么,关键是为什么要我去找白朝,我又不知道他人在哪里。无奈,只有原路返回,来到我最不想看见的战场,不过,现在尸体到时清理完了,只剩下少许的黑色粘液,和被破坏后的森林,目之所及之处看不见一丝绿意,只有满目疮痍的焦土碎石,一片死寂。
一只树精灵从远处跑来,对我道:“你在这里干什么,那边还缺人手,快跟我去。”
“你知道白朝在哪里吗?”我问道。
“龙王啊,不知道,你问这个干什么?”树精灵警惕起来。
“我想拜托他一件事,很急。”龙王?他是龙吗?
“你不是我族人?”树精灵突然问道。
“我,”我还没说完,树精灵就快速的跑开了,我很疑惑,单也顾不了那么多,就快速的向蓝水温潭那边走去。
正走着,我听到了像是高跟鞋踏在地板上声音,“嗒,嗒,嗒……”我停下脚步,脚步声消失了,我抬起脚继续走,脚步声继续响起。我瞬间紧张起来,我放慢脚步,深吸一口气,猛地回头,视线之内没有出现任何东西,我松了一口气,继续向前走着,脚步声消失了,但背后却感觉冷冷的,像是背对着空调站着,我用手去摸后背,却没有摸到我的背,而是一个滑滑黏黏的东西。我再次猛地转头去看后背,还是什么都没有,抬起摸后背的手,却发现手上有一层黑色的黏糊糊的液体,还有一股刺鼻的腥味。
我的注意力全集中在手上,余光却瞟见脚前有一滩黑色的液体,顺着那滩液体向上看,一只漆黑的像人弓着背的怪东西站在我面前,它正对着我,身上不停冒出许多细小的暗红色线条,那些线条像是细长的蛇一样,扭曲着身子爬下怪东西的身体,顺着我脚前的一滩黑色液体快速的爬向我。我似乎能感受到那些暗红色的线条的疯狂和渴望,它们迫切的想要一个新身体。
一瞬间,这个怪东西和暗红色的线条突然扭曲起来,像是发出了尖锐的摩擦声,瞬间消失不见,但那股刺鼻的腥味仍旧存在,说明刚刚不是我的幻觉。
此时,白朝站在离我五米远的正对面,他正看着我。
“刚刚,刚刚的,那个怪物,你,你,你看见了吗?”我一句话说得结结巴巴的,刚刚是真的吓到我了,大脑现在都还没反应过来。
“黑影里的人,喜食腐肉,你是活人,他们不会感兴趣的。”白朝声音很低沉,没有一点小孩子该有的朝气与活力。
“还好,我是活人。”我庆幸道,“那他们走了吗?”
“死了。”白朝向我走进。
“啊?你杀的?”我问道。
“怎么,你心疼了?”白朝淡淡的笑道。
“不是,不是,怎么可能!”那种怪东西我会心疼?只是,好像我就见到他这么几次,他都在杀人,虽然刚刚那个不像是人,但他一个小孩子这样不太适合吧!
“啊,对了,你跟我去趟蓝水温潭,好像情况有点急,我们快点去。”我抓起白朝的小手准备走,发现他的手好冷,像冰块一样。
眼前景物一模糊,就到了蓝水温潭,哦~,我忘了,他们会瞬移,瞬间移到另一个地方。
我看着桑容,他正吃惊的看着我,我问道,:“冬灵现在怎么样了,白朝我找来了。”
“呃……”桑容还没惊讶中走出来。
白朝收回被我抓着的手,来到水池边,伸出手,正对着下方摊在水中的冬灵,2秒后又收回来,“她没事了。”说完就向远处走去。
我也来到水池边上,蹲下来看着水里的冬灵,“她没事了吗?”
“啊?”桑容顿了一下,“是的,她现在没事了,很快就会醒来。”
“那就好,”我欣慰道,又突然想起一件事,“为什么白朝手那么冷,他是不是生病了?”
“……”桑容沉默,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放松下来,坐在水潭边,看着他们躺在深蓝的水里,“他们这样会不会无法呼吸?”
“不会。”桑容道。
“你们的世界都是这样可以顺便杀人的吗?”我问。
桑容看着我,慢慢的讲道:“在这个世界里,除了法规还有法外之规,法外之规就是这种情况,低级生物触犯了高级生物那就是罪,而降罪者就是高级生物,这种罪统称无知之罪,这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黑暗面。”他笑道,“不过,等到明天天亮,我就送你去门那边去,你也不用知道这些了。”
“好的。”我点头,想想明天就可以回家了,想想就很开心。
“你就在这里休息,明天我来接你。”说完,桑容就离开了。
我抬头看着天空,现在应该是晚上了,一片幽蓝,没有月亮没有星星,却意外的看四周看到很清晰。
“你在干什么?”冬灵的声音传来,我转头去看水潭,没有人。“在水里。”她又说道。
我站起来,看着水中冬灵平躺在那里,睁着眼睛正看着我。“你在水里也能说话?”我问。
“嗯?有什么不对吗?”她反问。
“这个,水里……”我一时间竟不知如何给她解释水里一开口就会进水,是不能通顺说话的。
“对了,一直忘了告诉你,不要用你世界里的那套常识来衡量我们的这个世界,行不通的,你以后自己慢慢体会吧!”冬灵对我眨眨眼,“拉我一把,我不想在躺在这里了。”
“好。”我对她伸出手,她也对我伸出手,却在要碰到我手的时候突然停下。
“赵政,”冬灵喊我了名字,我“嗯?”了一声,她继续道:“我在水里看不到你的样子,但,我感觉你的气息不对,你身边有什么人吗?”
我一吓,立马转头四处看,我身边没人啊,“没人啊!你别吓我。”
冬灵抓住我的手,道:“拉。”
我轻轻一拉,冬灵就出了水面,另一只撑在水面,然后慢慢爬出半跪在水面上,她看着我,“你是谁?”
我被她这一问给问傻了,她又继续道,“没事,我就是想知道是不是你,看你这反应应该没问题。”
“我不是我,那我会是谁?”我反问道。
“你不知道人有时候不是他自己吗?”冬灵笑起来,“所以,才会名字,来唤回他的灵魂!”
我笑笑不说话,什么奇怪道理?
冬灵站在水面上,看着躺在水里的其他人,点、黑龙以及那个和她一样的有着紫蓝色长发的人。她踏着水面走到那个人的上面蹲下,“父亲。”
“这个是你父亲?”原来是你爸爸,连发色都是一样的。
“是的,在昨天,我们走散了,我被抓了,没想到父亲她被救了放在这里,”冬灵皱着眉头,“怎么伤得这么重,现在还没醒来?”
这时,黑龙的身子动了一下,迅速缩小变成了一只大白狗继续躺在水里。黑龙变小后,露出了原本半遮在它翅膀下的点。
冬灵走向点的位置,对我道,“他快醒了。”
我看着点那边,他缓缓地睁开眼,“竟然还活着。”
“为什么这么说,活着不好吗?”我问点。
冬灵向点伸出手,把点拉出水面。
“你们这里的人都可以站在水面上行走的吗?”我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嗯,有什么问题吗?”东灵回道。他们两个走到岸边上来。
“也不是所有人,大多数人都可以的。”点补充道。
冬灵看了点一眼,“先歇息吧,养养身体,明天就要开始启程了。”
“明天,你要去哪里?”我问东灵。
“带父亲离开这里,毕竟办砸了任务,这里迟早呆不下去的。”冬灵道。
“那你呢?”我问点。
“离开这里,继续流浪,不过在此之前,得先跟黑龙道个别。”点道。
冬灵跳上一棵树,找到一个适合的地方就开始睡觉,点靠着一棵树盘腿坐下,闭上眼睛,他们两整整一分钟不动后,我才确定他们是真的睡着了。然后看了看自己,就随地躺下,先将就将就吧,反正明天就可以回家了!
第二天,我睁开眼,发现天还是跟晚上一样,幽蓝幽蓝的。东灵和点都不见了,可能是先走了。我发现肚子很饿而且还肿了起来,衣服撑得紧紧的,还扭动了一下,我突然想起来乌夭,立马去掏衣兜里的乌夭,它果然又变大了,好像还卡在里面了,我使劲的把它给扯出来,然后它就一脸哀怨的看着我。
我在水潭边洗了下脸,水潭里的黑龙和东灵父亲也不在了,看来只剩我一个人了。洗完脸后发现自己竟然不饿了,就和乌夭坐在一起,等着桑容来找我,带我去门那边。
但我在这里坐了很久,桑容还是没有来,他难道反悔不想带我去门哪里了?此时,天好像更亮一些了,我决定在周围走走,不走太远,免得桑容回来找我找不到人。
我向着一个方向笔直的走过去,乌夭跟在我后面,走了大概十几米远,我便不再继续深入,在可以看见蓝水潭的周围瞎逛。
渐渐地森林里起来雾,眼见的速度周围的景物模糊起来,我便想着回水潭,却在雾里转了很久也找不到水塘的位置,难道又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不知怎的就想起东灵昨晚说的我身边有其他人。我抱起乌夭,不再想这些事情,继续随便朝着一个方向笔直的走下去,离开这片迷雾。
不知在雾里走了多久,什么奇怪的东西都没有出现,我开始怀疑自己是在原地转圈,或者是这片雾有问题,乌夭也难得的很温顺。我继续走着,发现前面的景物开始清晰起来,雾也淡了,加速的走过去,眼前出现了一片蓝天白云和悬崖,悬崖边缘处长了一棵树,树上开着白色的花。
我来到树下,回头看着我来的地方,还是一片浓雾弥漫的森林,一个身影出现,接着冲出了雾林,向我这边快速奔来,他身后还追了一个人,是桑容。我想喊桑容,却看见被追的那个人猛地停下,转身面对向他奔来的桑容,然后桑容倒地,他身下流出了一大片血,我失声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倒在地上血泊中的桑容看着我,他张开大嘴巴又缓缓闭上,不知在说什么,而那个人则顺着桑容的视线转身看着我,他笑了起来,开始向我逼近。
他身高远远的超过了两米,很壮,像一个小型的巨人,扎着白色的马尾,一双棕色的瞳孔骤然变小。
“你看到了!”他狂笑着,“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看到的?”
我不停的后退,想拉开距离,脚碰到了树根,重心不稳就摔坐在了地上,一抬头,一只巨大的手向我头部抓来,我整个人后仰,那只大手也紧跟其后,在我的脸被大手覆盖前,目光无意识的看向远处躺在血泊中的桑容,桑容睁着的眼睛却没有任何神采,他死了?
“赵政!”我听到冬灵在叫我的名字,我睁开眼睛,就看到冬灵一张大脸对着我。她见我醒了,就把我扶起来,“你梦到什么了?”
我扶了下额头,发现额头上全是汗,看着周围,自己还在水潭,乌夭又大了一些站我身旁,东灵扶着我,点也在一旁,还
有化成大白狗的黑龙也在,“刚刚是我在做梦吗?”我问。
“是啊,我们还在休息时,乌夭一直对着你叫,然后我们就发现你一直皱眉冒汗,还在一直在重复着说什么,不过没听你再说什么,一直喊你也喊不醒你,还好你现在醒了。”冬灵好奇道,“你到底梦到什么了,还哭了?”
“嗯?”我哭了?我伸手去摸我的脸,发现全是水,这是泪?
“ta si le。(他死了),这几个音你一直再重复,这是什么意思?”点问我。
我一顿,这几个音?可能他们没听懂,我就解释道:“我梦到一个人死了,所以就说了这句话,他死了?”
“可你在睡梦中不是这么说的。”点说。
“啊?什么意思?”我有点懵,不就是他死了吗?
“你在梦中说的那句话我们没有听过这种的话,而且它也不是你刚刚说的那个音,发音都不一样,你没察觉到吗?”点问道。
“刚开始我们以为这是另一种语言,但不明白为什么你自己都没有发现点刚才所说的'ta si le'和你所说的他死了发音明显的不同,如果你梦中说的是'他死了'我们肯定是听得懂的,不过,现在的你就像是明白你梦中所说的那种语言,但你现在却不能再次用那种语言表达,且在你的意识中,你认为那种语言和我们的语言是同一种语言,但是,它们不是同一种语言。”黑龙对我道。
我仔细的想想,然后想起了什么,“你们现在说的语言是中文吗?”
“什么中文?我们现在用的是通用语啊,每个国家和地区都有不同的地方语言,但现在包括你,我们使用的这个语言都是这个世界通用语言,现在你明白了吗?”东灵解释道。
“原来我说的不是中文,是这个世界的语言,但为什么我会这种语言,而且在我听来这两种语言是一样的?”我刚说完,一个人影冲过来,是猿猴。
“桑容、死、了,你们,快,离、开,这、里,要、肃清。”猿猴吞吞吐吐道。
“什么,桑容死了?”我只是在梦里梦到他死了,怎么可能真的死了!
同样,大家都很惊讶,“谁干的?”黑龙问猿猴。东灵却沉默起来,她只是看着还躺在水里的父亲。
“牙、猪。”猿猴说完就走了。
不对,不是牙猪,那个凶手是个新面孔,虽然是梦见但我现在任然记得很清楚他的外貌和声音。那么这个梦不是偶然的,是星吗?是她让我梦到这些,让我去阻止白朝杀了牙猪吗?
“等等,我有话要对白朝说。”我还没说完,猿猴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你要说什么?”黑龙问。
“桑容不是牙猪杀的!”我激动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黑龙又问道。
“……”也是啊,说我梦到的,感觉太胡扯了。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但白朝会听你的吗?”黑龙道,“上次和他交手,我才知道他的级别至少是戊级,那种人已经是看淡生死,对生命没有任何的敬畏,所以死一个或是上亿个对他们来说都没有感觉。所以,还是走吧,既然输了,就少丢人现眼了。”黑龙垂下这眼皮落寞的离开。
“赵政,我也要走了,以后有缘再见吧!”冬灵轻轻地一笑,把她父亲从水里拉出来背上就离开了。
看着他们都走了,就只剩下点了,我问他,“你为什么不走?”
“我已经跟黑龙道过别了,”点看着我,“等把你送到门那边,我就会继续我的旅程了。”
突然想到,桑容也是要送我去门那里,结果……,我回过神,对点道:“可以先带我去白朝那里吗?”
“你应该知道黑龙说的吧,这次我们是运气好了活了下来,所以,珍惜吧,别去找死。”点道。
“可上次就是白朝问我,是不是想让你们活着,我说是,他就没继续杀你们了,然后离开了。”我回道。
点听完看了我一会儿,然后看着远方道:“如果,你早点来这里的话,就不会有那么的多人死了。”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不过我还是都听见了。如果是在那片白色树林里的隧道里,就阻止白朝,是不是会有很多人多不用死。
我正沉思着,眼前一处灌木后站着一个人,白衣红边,是星,雪白的脸上流下两道黑色的泪痕,她轻轻的开口:“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