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你是说炼气士？！”
乍听到这两个字眼，白脸上先是明显一怔，而后立刻激动地追问起来。
也难怪他激动，毕竟这是他在外历练以来，第一次听到可能与炼气士有关的消息！
墨白知道，他如今虽然身在江湖，可心却不在！
他进入这江湖，目的不过是在为去往另一个世界做准备。
他认为，在这相对不那么“危险”的江湖中，提前见识一下血与杀戮，领略领略人心的叵测，是有好处的。
这将有助于他将来更好的适应那个更加神秘且未知的世界！
再此之前，墨白也曾细心留意过这方面的消息，但始终一无所获。
没想到今日，在臧老头这儿，似乎终于有消息了？
有消息就好！
有消息，他就有可能接触到那个世界！而接触到那个世界，他就有可能离义父更近一步！
然而……
“炼气士？那是什么？”
眼前的臧翁竟用手挠了挠头，然后歪过脑袋一脸疑惑的看向了他。
也难怪臧翁迷惑了，“炼气士”这个词，他确实是第一次听说。
原来他不知道……白神色一呆，眼神也黯淡下来。
古话说的对，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
他轻轻一叹，重新收拾好心情，语气淡淡的解释道。
“或者说……修元者，就是那种能飞天遁地的人，听说过吗？”
失望归失望，但白心中还是存有一丝侥幸的，不愿意刚看到的一点希望就这么破灭，故最后关头又多问了一句。
“咦，飞天遁地？”
不想这一次，臧翁竟一拍大腿，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你这么说我就懂了嘛！”
天籁之音！老头的让原本已不抱希望的白眼睛瞬间又亮了起来！
“你见过？！在哪？！”
他双眼紧紧盯住臧翁，说话的语气因激动而略显急促。
这个模样的白让臧老头心中一乐……急了急了！他急了！
“我差点就以为真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你小子激动了……”
臧老头瞥了白一眼，笑着举起酒葫芦喝下一口小酒，又揶揄了白一句，然后才继续说道。
“看来你果然知道……别这么看我啊，是你自己之前说的，自己不属于江湖！”
“可能你说时无心，但我这个听者有意啊，那个时候老夫就有所猜测了。”
迎着白“你怎么知道我知道”的疑惑眼神，老头简单解释了一下。
“另外，之前君临台上，我就观你身形外观、动作反应，便知你年纪必然不大。”
“可不大的年纪却有着大多数武林人士穷极一生都无法达到的实力，这显然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的。”
“这几者联系在一起，才让我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臧翁越说越得意，于是嘿嘿笑着，再次向嘴里狠狠灌了一口酒。
接着，是一阵短暂的沉默。
得意过后臧翁没有立刻往下说，双眼也突然变得没有焦距起来。
他不知看向哪里，表情也略显复杂，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当中。
“炼气士和修元者？或许吧！我不知道怎么称呼他们。”
短暂沉默后臧翁回过神来，他随手擦了擦嘴边的酒水，继续说道：“不过他们确实如你所说，有飞天遁地之能！”
“那，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
“当初，老夫与你一样，也是神一般的少年……”
“咳，不到三十，老夫便已经达到了如今的境界，不瞒你说，能在那个年龄就有如此成就，老夫当时也骄傲过，自满过！”
“老夫也曾看不上这所谓的江湖武林，即便是这代表武林最高荣誉的‘君临宴’，我也不屑于参加！”
“因为后来的那些所谓的'君临者'，在当时没有一个是我的对手，当时老夫私下和他们交过手，就没有几人能在我手上撑过几招的！”
“不怕你笑话，老夫当时一度认为自己已经天下无敌……”
“老头儿你不会是在吹牛吧？如果你当时真这么厉害，应该很有名才是啊？可从刚才的宴会来看，现在武林中不认识你的人还是有不少的。”
这会儿已经平复了心情的白正把老头儿的话当故事来听呢，听到这里，原本正打算从旁边果盘里拿个瓜来吃的他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他眼带疑惑，突然插嘴问道，宛如一个好奇宝宝。
“虽然你现在也算有点名气，但看起来也不是很夸张啊。”
“还有那个假和尚，虽说离辟海只差一线吧，可真正跨过这一线的我们都明白两者之间的差距，你名气要是真这么大，他还会傻乎乎的自己找死？”
他大眼眨眨，手中拿个瓜，全然忘了自己不久前还在扮演小黑，此刻已经没有了小黑的一丝样子。
“武林中人大多爱面子，输了的家伙怕丢脸，当然不会主动往外说，老夫也没那个兴趣到处宣传这些，再加上都是私下里进行的切磋，自然没人知道，如今又过去多年……”
顺着白的话，臧老头摇头晃脑习惯性的解释起来。
可慢慢的，他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于是语速也渐渐慢了下来。
似乎是这小子要听关于‘仙人’的事的吧……他终于反应过来了，自己正好心讲给他听呢，怎么现在他反倒质疑起自己来了！
“你小子到底还要不要听了？要听就好好听，别打岔！”
老头儿白眼一翻，然后又朝着白吹胡子瞪眼一番教训。
小白连忙举了举双手，笑了笑表示自己不再多嘴，老头儿才终于继续说了下去。
“当时老夫确实达到了你们说的这个什么辟海境，只不过不像现在，当时我只是境界到了，还不会这样使用气，这个是后学的……这个也等会儿再说。”
“比起在这武林里耍威风，老夫当时更愿意走出去，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当然了，实际上我也是这么做的！”
“外面的世界还算不错，没有让我太失望。游历的过程中，老夫还是遇到了一些比较厉害的高手的，虽然不多……”
“遗憾的是，虽然差距并不是很大，但与我交手的这些人，最多也就比那个假和尚强一点点罢了，但依然没跨过那一线，最后赢的依然是老夫！”
“不断的胜利，带来了气势上的增强，气势的增强与积累又带动了自信心的增长。”
“带着这种自信，我不断前行，我相信我还能更强！”
“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那两位……”
话说到此处，眼中满是回忆的臧翁再次顿了顿。
他又喝了几口酒，才继续说道：“那是在一片人迹罕至的山谷……”
……
“咦？这里竟有个辟海境的家伙。”
臧翁至今记得当时的情景。
甚至，连当时他们面对自己说出的第一句话是什么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那时他游历天下，路过某片山谷时隐隐听见了一阵特殊的打斗声。在好奇心的指引下，他循声找了过去。
也就是那个时刻，臧翁目睹了那让他毕生难忘的一幕。
……
空旷的山谷里，在离地面不算太高的半空中，一位道士打扮的老者脚踏飞剑，手挥拂尘，正在与人激烈地交战。
他的对手是一名中年文士。
此刻，文士脚踩着大地，手中一把纸扇同样舞得密不透风，吃力地抵挡着道士的进攻。
一时间，狂风乱，妖风起，飞沙走石！
四周凡纤细些的树木植物，无不被这些莫名而起的妖风撕裂折断，东倒西歪！
循声而来，正要从灌木丛中钻出的臧翁惊呆了！
眼前这一幕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对他来说简直如同神迹一般！
而最先让他感到吃惊的，就是道士脚踏飞剑飞在半空的样子！
“飞！这个道士会飞！”
藏文在心里疯狂地呐喊着，他实在无法相信这是人力可以做到的事情！
不过很快他就喊不出来了。
因为接下来，他很快又发现了其他让他震惊的事情！
两人一个在空中，一个在地上，明明谁也碰不着谁，谁也摸不着谁！两者之间明明有着不小的距离！
可以臧翁如今的境界，却依然能清晰地感知到眼前两人正在进行着某种让他看不懂的较量！
五彩斑斓！目眩神迷！
“这是什么手段？这些宛若虚幻、却又真实存在的攻击！”
臧翁直愣愣地看着不远处交战的两人低声自语着，连自己是何时从灌木丛里钻出来的都没有察觉到，忘记了将身上沾染的尘土拍去。
这是他第一次接触到气的特殊用法，只是当时并没有察觉，直到事后才后知后觉……
臧翁还在为眼前的情景而震惊，场上的情景却又一次发生了变化！
“哼！”
也许是不满自己始终被压制，在挡下道士攻击后，中年文士皱着眉冷哼一声，而后将手中的纸扇向着空中一抛！
奇异的事情再一次在臧翁眼前上演了。
纸扇滴溜溜地在半空中几次旋转，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变大！
在纸扇变得足够大后，中年文士纵身一跃，整个人腾空而起，向着纸扇的扇面快速落去！
“起！”
文士双脚踩在扇面上后，只听得他一声低喝，巨大的扇子竟载着他离地而起，向着空中的道士疾驰去！
文士，也会飞！
不久后，两人在空中，再一次战到了一起！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