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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真牛奶与铁环

年龄是个自私的捣蛋鬼,只顾着自己长大,也不问问我的想法。

才入城那段时间,伙食水平出奇的高。每天清晨时,有人会骑着老式自行车送来满满一瓶牛奶,瓶子是输液留下的玻璃瓶,牛奶是刚刚挤出来的真纯牛奶,似乎是一元一瓶。

那算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可我不爱喝。爷爷起早煮牛奶,再盛在碗里,服务齐全周到,还配上了满是老茧的巴掌和随地捡起的棍棒。

冬天早起煮饭太令人为难,爷爷也难得开恩一次,舍得让我和我哥花一元钱买四个肉包子吃,那才是此生难忘的美味,也是那时起床上学的动力之一。

三中每天大清早都会用那高悬楼顶的大喇叭放歌,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那句“随风奔跑自由是方向”,每当这一句响起时,我和我哥差不多就走到了包子店门口。四个肉包子全部下肚时,差不多就到了学校门口。虽然吃不饱,但是暖暖胃时足够了。

现在看来,牛奶与包子实属简单,但对我却意义非凡。

那时也没有手机可玩,不听歌,也不上网。四毛钱辣条的小卖部里有几台电脑,我、哥哥和猴儿去参观过一次,有几个大哥哥在玩着画面炫丽的游戏,我不敢多留,但还是多留了片刻。因为脚边有一元巨款,我不敢捡,又不敢开口打断正在游戏里厮杀的陌生大哥。

犹豫之后,再看向脚边,已是空无一物。猴儿笑眯眯地在门口叫我出去,又大方的请我们吃了糖。

那是一个黑网吧,没过多久,小卖部老板就弃暗投明,将之关闭了。

平日里,除了拍篮球、跳绳两大娱乐活动外,还有一项滚铁环。铁环本来是要焊在火炉子上面的,但铁环做大了点,那个陌生的爷爷就把它给了我和我哥。我们那儿偏僻,来往行人、车辆不多,小卖部与三中之间的柏油马路就成了最完美的活动场所。

后来好几次寒暑假结束返校时,铁环都会遗失许久,然后再从一个眼皮子底下的某个角落里出现。某一个假期之后,它彻底消失了,没人再找到它。

这倒不至于令我悲伤,仅仅是一个铁环罢了,老家有个更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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