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等事情发生，难道就没人管？”张舒涵吃了一惊，诧异问道。
紫衣宫女左顾右盼，发现没人留意便再度小声提醒道：“哪里会有人管我们这些下人死活，只要李公公向上面说一声人病死了，谁也不敢出来多说什么。”
张舒涵感激地点了点头，道：“多谢姐姐的提醒，我一定会注意的。”
心里却思索着：“不知她是李公公派的说客故意吓唬我。还是真心实意来提醒。”
刘大婶做的果ru有点多，张舒涵决定给寿宁宫的熹妃娘娘带去一些。
挎着篮子出了储秀宫，张舒涵一路上穿廊过道，行至寿宁宫前，见到外院有几个小宫女在嬉闹玩闹。
近了一看，才发现不是在玩捉迷藏。
女孩们大多穿着袖衫，束腰扎腿，正追逐着一个皮球。
储秀宫的宫女们平时在闲暇之余，也会玩些游戏，不过更多的是些跳绳踢毽子之类的。
像她们这样在院子中蹴鞠的可从来没有见过。
说是蹴鞠，其实也就是几个女孩儿围着一个球跑来跑去。
球在每人脚下踢不到两脚，就被另外一个女孩儿给抢走了。
张舒涵忍不住驻足观看，女孩儿奔跑拼抢，相互拉扯，不失为一道靓丽的风景。
看着看着，张舒涵回想起儿时和姐姐一起踢球玩耍的日子，不觉间心头有些感伤，便转身离开了。
只是没走出几步，张舒涵就听见背后传来一阵惊呼。
“喂，小心！”
有人朝着张舒涵的方向喊道。
张舒涵稍稍回头，眼角一睃，瞥见一道黑色的影子齐腰飞来。
是女孩们踢的球。
他立即侧身抬脚一勾，顺着球飞来的轨迹，借着余下的力道，皮球仿佛黏在他的脚上一般，稳稳了下来。
一位年龄稍长的宫女匆匆跑来，欠身询问：“你没事吧？”
“还好，下次小心点，廊口有不少人经过，砸到了大人们可不好。”张舒涵笑了笑。
其实球速并不快，本可以躲开，只是他玩心大起，又将球滚弄几下，皮球仿佛黏在他的脚上一般。
几个女孩不禁喝彩起来。
“秀婉，她踢得可比你好。”
“也许她只是会踢毽子。”
名叫秀婉的女孩噘着的嘴都能挂上油瓶了，显然很不服气。
卖弄了一番，张舒涵便将球还给小宫女，打算离开。
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儿急道：“诶……你不和我们一起踢球？”
“是呀，你踢得这么好，和我们一起玩吧。”
几个女孩儿见过会踢毽子的，可从没见过有人能将球踢得像毽子一样，连她们中间最会踢球的秀婉都做不到。
张舒涵摇头拒绝：“我还要送些甜汤给熹妃娘娘，你们自己玩吧。”
篮子中装着碎冰，张舒涵还想回来的时候做点冰镇的甜汤给春秀吃。
几个女孩儿拉着秀婉说道：“你快让她留下来陪我们玩！”
秀婉点点头，冲着张舒涵厉声恐吓道：“看你穿的衣服，不过是储秀宫的宫女，小小的下人丫头，不听我们的话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么？”
张舒涵心道：“难怪大家都说寿宁宫各个脾气都不好，先前是春桃捣乱，现在又有一群小丫头，真得建议兰姑姑好好管教。”
“难道你们没听说，昨日大宫女春桃被兰姑姑处罚了么？就是因为仗着主子的身份，欺负储秀宫的宫女。”
年龄稍长的宫女刚想张口，秀婉急忙使了个眼神，示意她闭嘴。
难得有一个没认出她身份的宫女，而且还会踢球，这不是捡到宝了么？
秀婉自忖：“平日里游戏，大家总是故意谦让她，这回只要不说出身份，就能与她真刀真枪较量一番。”
思量了片刻，开口道：“我们是慈明宫的，怎么会知晓这些事，你什么名字？”
女孩们都是逃课出来，偷偷陪着秀婉踢球，要是被发现了，少不得挨一顿骂。
秀婉不说出身份，大家也就没有道破，配合着她，只是面上都似笑非笑，有些怪异。
张舒涵释怀，原来是皇后身边的人，怪不得几个宫女儿说话有些不知轻重。
“我叫舒敏，若是被管事的嬷嬷瞧见你们踢球玩耍，那后果才严重呢。”
女孩们见张舒涵不但拒绝，还教训起她们，不禁更是诧异。
年龄稍长的宫女低声偷偷嘟囔道：“怎么会有如此迷糊的丫头？难道进宫时没人教她分辨主子们的穿着？”
“看着挺精明的，实际却傻乎乎的。”
女孩们不免显得有些失落，又踢了几脚球，却没了刚刚那种兴奋的劲儿。
“不好玩！”秀婉嘟着嘴抱怨。
倏然，她乌亮的大眼睛滴溜溜地一转，拾起球朝着张舒涵离开的方向扔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