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五公主点头若捣蒜,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嬷嬷说得极是!宝儿这些日子可想你了!母后,你好像又清瘦了不少?”
妖后一哂,“你倒是胖了不少。行了,快去坐下吧。”
待五公主入座,宴席继续。此间霁晴雪好几次感受到了她不善的打量,心里正暗暗寻思对策时,又听见她对妖后进言:“母后,光是这样一群人干坐着品肴饮酒,实在是太无趣了。”
妖后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问:“那依你之见呢?”
“儿臣倒是知道一个解闷的法子。”
“哦?什么法子?”
来了来了,霁晴雪忽感后背一凉,一大排鸡皮疙瘩立马冒了出来。
五公主颇得意地说道:“儿臣听说瞻星府来了位特别有能耐的瞻星仕,不但精通各路子的问卜之术,还会一些寻常难得一见的异术,而且还有不少好玩的法器呢。”
席上一位诰命夫人插嘴问道:“五公主说的,可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尉迟星仕?”
五公主用力的拍打着桌案,兴致高昂,“就是他!就是他!他可了不得了,如今都城中人人都知道他的名头!”
“当真如此厉害?”妖后问。
“母后何不将他召来,命他为大家施展几个异术,给大家开开眼界?”
妖后沉默着考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答应了她,“也好,这些丝竹歌舞大家都看厌了,难得有些新鲜事,去宣人吧。”
约摸盏茶的功夫,那尉迟星仕便被侍从领到了众人眼前。
只见他大耳卷髯,双目重瞳,古怪模样与寻常妖类大为不同,大家对他的兴趣一时就更为浓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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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官尉迟镰,拜见妖后,五公主殿下与诸位夫人。”
“星仕免礼。”妖后先定眼看了看他,才问:“听宝儿荐说星仕习得异域之术,十分巧妙,可愿在此为大家展示一二?”
尉迟镰连忙应答:“此乃下官荣幸之至,当然求之不得了。”
“那你倒说说,你会些什么?”
尉迟镰答:“下官早年云游四方,足迹几乎踏遍整个妖界,并结识了诸多善术者,因而能晓不少异术,好比抟土成女,堆金成兽,剪纸成雀,挥墨成鱼。”
妖后脸上泛起淡淡的兴致,点点头,赞许道:“这等异术我从前不过风闻一二,没料到世间还真有精通之人。”
尉迟镰一抬手,“那下官便献丑了。”言毕,即从怀中取出一方雪白的绵帛铺就在地上,接着又从就近的花树下捧来一把灰土,再拿来某一位诰夫案上的酒盏,在手心和匀了这两样东西,极小心地捏出一个女子体态的泥娃娃后,又当着众人的面,笔直迈入绵帛中心,端端趺坐。
他表情严肃的紧闭着双眼,口中振振有词的祝祷起咒文,好大一会儿过去,都不曾有别的动静。随着时间越来越久,大家的心情亦越变越紧张。
陡然,尉迟镰醒了过来,大叫一声“成了”,郑重地朝泥娃娃口鼻间呼入一口热气,奇迹便在大家的亲眼目睹下发生了。
那泥娃娃缓缓睁开眼睛,竟有如活物一般动了起来。
“哎呀,当真活了!”
“活了,活了,这泥人活了!”
“真是太有本事了。”
女眷们闹了起来,个个好奇的伸长脖子,场面一时热闹无比。
霁晴雪倒对这些没什么兴致,可她害怕过份的淡定反而会引来大家注视,于是也学起其他人,煞有介事的跟着吃惊不已。
尉迟镰又道一声:“还没完呢。”
声甫落,小泥娃乍坠入一股浓烟中,那烟不知打哪来的,反正又浓又白,迷眼的很,叫人再也看不清小泥娃的身影,等到浓烟消退,一个活生生的,五官标致,体型匀称的美人便走了出来,最后摇曳生姿的来到妖后面前,恭敬的行了个大礼,声色清脆的祝道:“祝愿妖后万寿无疆。”
妖后一时眉花眼笑,不住的拍着手赞许:“好!好!”
众人纷纷看傻了眼。
尉迟镰一记合掌,重重的“啪”了一声,但见这美儿又幻作一股白烟,顿时消失不见,等到浓烟再次消散,留在妖后面前的仍是那个栩栩如生的小泥娃而已。
“尉迟星仕当今好本事!”妖后大喜,当场封赏:“本宫已经许久没这么开心了,今日可算是大开眼界。传令,封赏星仕奉禄一年!”
尉迟镰连忙叩头谢恩:“多谢妖后!”
见妖后如此欢欣,五公主自然也高兴,她一脸得意,忙着邀功:“我就说吧,这尉迟星仕可有本事了,能让母后如此开心,当真大功一件。”
妖后点点头,再次忍不住赞许:“的确手法精妙,叫人别开声面。”
“母后等着瞧,这星仕拿手绝活多着呢,异术并非是他最擅长的。”
“哦?那他最厉害的本事是什么?”
“法器!”
五公主看了看尉迟镰,又转过脸来与皇后禀告:“我听说星仕有一面大镜子,里头大有玄机,实谓神物呢!”
尉迟镰顺当地接过这话,态度颇为谦卑地说:“五公主过赞了,那面镜子虽有神通之处,可在见多识广的妖后面前又岂敢妄称‘神物’呢?”
妖后微微一笑,“你们这样一搭一唱的,反倒让人更期待了,不知这面镜子到底有何神通之处?”
不远处,霁晴雪秀眉微拢。
“此镜为天然精铜所铸,高五尺九寸,宽四尺,表里明亮,可照见人之五脏六腑,与心中种种邪念,更为厉害的是,它还能轻易照出附身之物。”
浅浅的,霁晴雪的嘴角往上一扬。
“此镜名为陈秦镜。”那星仕说。
妖后听罢,点了点头,却道:“当真是不俗之物,可今日到场的皆是贵客,让谁来验证都不合适,还是换另一件吧。”
星仕却道:“回禀妖后,下官天生双目四瞳,能隐约观见附身之物,方才下官环伺了一圈,发现在场中,恰好有一位,为邪物所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