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全正欲开口辩解,却见董云瑶已经抢先开口道,“不怪贾公公,是我不让他通报的,以免打断皇上沉思。”
“咳咳咳……”
话刚说完,不由得轻咳了几声,原本稍显苍白的脸上,顿时更加苍白跟宣纸一样。
“让朕怎么说你才好,你的身子本来就虚弱,这么冷的晚上还到处跑,要是旧疾复发的话如何是好!”
连忙把披风脱下来,披到对方的身上,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往门口处走去,“朕扶你回去歇息,以后再不许半夜跑来了!”
翌日,清晨……
凤懿宫中,大厅的两旁,各个宫殿的嫔妃们,按身份一一坐下,肃然无声,屋子里飘荡着各异的脂粉香气,仿若置身于花海之中。
微风拂过,案几上的茶花飘来一阵淡雅的香气,很快就被脂粉香给淹没,众女子面面相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每个人的心里都在揣测着一件事。
闹得沸沸扬扬的辰妃究竟是何方神圣,皇帝为她举办开国以来最高规格的婚礼,慕容世家的嫡子为她在延庆殿,获罪差点儿性命不保。
这时候一个胆大的开口道,“待会儿我倒要瞧瞧,她是否长了三头六臂,竟然能把皇上迷得团团转!”
“嘘……”
静嫔扫视了一眼四周,小心翼翼地说道,“佟妃娘娘,您小点儿声,小心隔墙有耳!”
佟妃一脸的倨傲跟不屑,冷冷地回应道,“我可是听说,淑妃因为她的缘故,都被贬入冷宫了,再这么下去,指不定哪天呐,我们其他三个妃子,也要托她的福都给搬进冷宫去住了。”
“董妃娘娘到!”
远远便传来太监的一声吆喝,一个纤弱的身影,似一阵风飘了进来,董云瑶嘴角噙着一抹温和的笑,径直地走到最前端的位置坐下。
众人顿时都没了言语,脸色煞是不好看,这么一个病恹恹的人,如果不是因为她姐姐董云裳的缘故,凭她也能成为四妃之一,真应该好好感激那死去的姐姐。
“辰妃娘娘到!”
太监的一声高喝,众女子耳朵纷纷竖起来,不异而同地投目望着门口处,角落里现出一个白色的裙摆,下摆处绣着几朵精细的百合花,只见一个薄施粉黛的女子,款步走了进来。
发髻自脑后松松挽起,发鬓处垂下一缕乌丝,肌似羊脂,脸衬桃花,眉若翠黛,眸如春水,薄施粉黛的脸庞显得楚楚动人,在一众浓妆艳抹的莺莺燕燕中,显得更是清丽脱俗。
王旭尧刚一踏进门槛,就感觉到四周的目光,顿时都聚焦在自己的身上,眸光依旧是波澜不惊,从容不迫地从众目光中穿过,仿若根本瞧不见身边的一切,走到椅子前,一拂衣袖,优雅地坐下。
“皇后娘娘驾到!”
香风细细,众人簇拥下,皇后被搀扶着坐上宝座,众女子连忙跪下请安,整整齐齐地高喝道,“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傅翊金黄色凤袍加身,头上梳着高高耸起的凤髻,碧玉瓒凤钗冠于发髻之中,做工甚是精巧细致,尾部曲成环状,金色流苏垂落,看起来甚是雍容沉静。
做了一个平身的手势,笑容可掬地说道,“妹妹们不必多礼,快快平身吧!”
众人方才起身坐回到位置上,又闻座上之人继续开口道,“想必众位妹妹都有耳闻,皇上昨日新纳了位辰妃,后宫从此又多添了一位姐妹,今后,大家要相互扶持,好好服侍皇上,为皇家绵延子嗣,同心同德才是,切可不心生嫌隙!”
“谨记皇后娘娘教诲!”众人齐声说道。
傅翊点了点头,柔声说道,“诸位妹妹们也累了,先跪安吧!”
一时间,众人纷纷散去。
王旭尧刚一回头,却见众人的目光皆数落在自己的身上,直觉告诉她,经过昨日一番惊天动地的婚礼之后,已然成为众矢之的。
“还以为是什么国色天香的美人儿,今日一见,不过尔尔!”
闻声,王旭尧缓缓地转过头去,正好撞上一双倨傲冷漠的眸子,在这寒冬腊月里显得更加寒彻,温度硬生生给拉低了不下十度。
想必这便是潇然口中的佟佳氏,依仗着家里财大势大,为人甚是嚣张跋扈,果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王旭尧眸色淡淡地望着对方,不冷不热,不咸不淡地应答道,“妹妹早听闻姐姐美名,今日得之一见,当真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儿,妹妹自是不敢与姐姐比肩的。”
对方依旧是不改一贯的冷傲,冷哼一声,嘴上讨了个便宜,这才心满意足地走开。
在这深宫里高处不胜寒,越是出类拔萃的女子,越是容易成为众矢之的,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女子,还未进宫就被封妃,已经过于受人瞩目,如果此时还不懂收敛锋芒,怕是只会是非缠身,没必为口舌之争起争执,退一步海阔天空。
“旭……辰妃娘娘!”
前脚刚迈出宫殿大门,便听见有人在唤她,转头望去,只见一个绿衣女子正疾步走上来,笑盈盈地看着她。
“潇然姐姐……”
话刚出口,却被对方一个手势给阻止,脸色煞是凝重,“娘娘切不可如此来称呼奴婢,现今你是主,我是仆。”
昨夜,李义府连夜派人送潇然进宫,为的就是让她身边有个可帮忙之人,否则在这暗箭难防的深宫里,没有一个值得信任的人,是寸步难行。
“当日若不是潇然姐姐相救,旭尧怕是早已葬身墓园,对我来说您永远是姐姐,这点是不会变的!”
“说来惭愧,当日若不是我把你卖给花怜容的话,你也不会……”
话还没说完,她如葱尖般细长的柔荑,已经抵住对方的唇上,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这些姐姐昨夜已经说过了,旭尧不怪姐姐。”
说到这儿,突然顿住了,眼睛扫视一眼四周,执起对方的手走到角落里,声音低沉如蝇,“姐姐,可把书信交到李大人的手中了?”
今日一早,她便让潇然把密函交到李义府的手中,阐述当日在傅仪寿宴上听见的一切,除了言明父亲王刚遭诬陷迫害的事,还有欲置他于死地的事,信中千万交代,一定要小心行事,切莫让对方故技重施,再度栽赃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