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钥匙
空心菜和芍药花挤满院子
帮忙的打杂的走亲戚的
谁都没有说到上午出殡的祖母
谁都没有想起她弯腰驼背站在路口迎接我们的时候
谁都不会记得她系着围裙择菜炒菜的样子
谁都不会再谈她指尖僵直怎么也捡不起米粒的样子
她脚面生疮挪动不了身子的样子
现在,我们只谈到老屋:派不上用场了
那个只字不提的人,只是开启故乡与老屋的钥匙
她已没有修复的可能
而我们也被锁在几十公里之外
把别人的方言当作故乡
(原载《诗刊》2016年6月下半月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