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江小婉就接到了乔一纯的电话。
乔一纯:“我到了。”她的声音里,有说不出来的欣喜和愉悦。
江小婉:“需要我过去接你吗?我过一会儿要去买早饭,可能还需要给小默带一份。”其实她如果去接了江小婉,那早饭就没有着落了。
陈默是绝对不会让自己饿肚子,绝对不会亏待自己,但是她自己的早饭就没有了。
并不是每一个人都那么有时间,去忙一些琐碎的事情。
乔一纯:“不必了,你给我发一个定位,你还是先去忙活你自己的早饭吧。”
乔一纯也是属于特别体贴关心人的类型,但是她最大的一个特点是细心。
用一个四字成语来形容就是心细如发。
她单单凭借几句话就能够判断出,江小婉如果来接她就会吃不上早饭。其实更多的还是来自从前那不经意的熟悉。
而且她也并不是需要人接。
打个出租车,有个定位就可以了。
江小婉:“那好,快到了告诉我。”这时,她正在往外走,准备去买早饭。
但万万没想到的是,陈默已经回来了。
其实陈默就早睡早起的好习惯,因而,起床稍微要比江小婉早些。
而江小婉就惊讶了。
在她的印象中,陈默就从来没起这么早过。
她有时候都在怀疑,自己面前的人到底是不是陈默,为什么生活习性差别这么大?
江小婉:“你……竟然起这么早?”
陈默淡淡一笑,“习惯就好了。我定了外卖,吃吗?”
江小婉怔了一小会儿,僵硬的点了点头。
一顿无言的早餐。
事实上,江小婉在猜测陈默的心思,同样,陈默也在考虑是否要问一些事。两个人都没有准备好,故而沉默。
在吃完早餐,这种尴尬的气氛依然存在,终于在乔一纯的到来打破。
一阵敲门声,乔一纯终于赶来。
乔一纯:“太不容易了啊。没想到又堵车。”
陈默:“在江城,堵车不是很正常吗?之前不是也堵车。”
江小婉惊讶的看着她:“你……你想起来了?”
陈默摇了摇头。
……
陈默终于来到了她梦寐以求的海边。
今天的阳光正好,无边无际的蔚蓝与浅蓝交相辉映,海风微微吹起衣角,陈默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旅游团之中的其他人并没有陈默如此的多愁善感,他们依然享受着大海的怀抱。
面对着大海,陈默的心中五味杂陈。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感觉,但是,总是多了一种莫名的伤感。
陈默依旧是沉默。
而一直在注意着她的江小婉,也是看着陈默而沉默。
或许这样的好天气去游海泳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只可惜,陈默并不会游泳,确切的来说,她已经忘记了如何去游泳,或许曾经会。
但是她仍然准备了一套游泳衣和游泳圈。
远处的江小婉仍然在愣神,但陈默却在一步步靠近大海。
海水仍然有些凉,尽管天气很热。
陈默鼓起勇气向海中走去,但在感受到脚底丝丝的凉意时,她的心底陡然升起一股刺骨的寒意,冰冷的令人怯步。
熟悉而又陌生的寒冷,一点一点刺激着她的神经,一点一点吞噬着她的意识。陈默的心跳的特别快,头像爆裂一般地疼痛,就像所有的神经在大脑当中打了一个结。
不知不觉冰凉的海水已经没过了半身。原来,海水如此的冰凉,原来,大海如此的可怕。
陈默像是幡然醒悟一般朝着沙滩跑去,一直到炽热的沙子烫红了脚底。
她再也不想靠近海水,继续坐在一旁静静的发呆。
乔一纯从她开始跑步的时候便注意到了她,紧跟其后,此刻坐在了她的边上。
她满目担忧询问陈默:“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陈默:“你觉得水凉吗?”
答非所问,乔一纯思索了片刻。
陈默:“我觉得水好凉好凉,像是冬日里刺骨的寒风。”
陈默:“我对它有本能的排斥和恐惧,水太凉了……”
陈默在发抖,明明还是夏天,她却冻得瑟瑟发抖。
江小婉终于缓过神,看着满眼惊慌的陈默默不作声。
江小婉问乔一纯:“她这是怎么了?冷?这天气不应该吧……”
到底是怎么回事……在江小婉还疑惑的时候陈默突然晕倒了。
江小婉和乔一纯顿时慌了,因为江小婉还有其他游客,走不开,所以由乔一纯送陈默去医院。
医院里,陈默缓缓睁开双眼。
首先看到的,自然是陈司。
陈默很惊讶他怎么会来明明整天那么忙。
陈司看到陈默睁开眼睛,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陈司:“小默,你怎么样?感觉如何?”
可是,无论陈司怎么叫她,她都没有任何反应。
他接到一个电话就离开了,临走时嘱咐他有急事,让乔一纯帮忙照顾一下陈默。
医生说,陈默的听觉神经出现了问题,耳朵听不见了,暂时受伤原因不明。
是的,陈默不说,怎么会有人知道呢?如果能猜中陈默的心思,陈司也不至于如此进退两难。
对于陈默现在的情况,乔一纯只能举起手机给她看了。
通过乔一纯陈默也是了解了大概得情况。
只有陈默自己心中清楚,也许是因为自己之前经历过的事情,今天她情绪有些失控,导致身体也出现了问题。
陈默对这一切突然无比的看开。
连看到徐阳的微信都是那么的淡然。徐阳告诉陈默他来了江城。
陈默在心里也是很诧异,仔细想了想自己的行踪没有跟他泄露,但还是回复了他。
陈默:“你来江城做什么?”
徐阳:“这里有她的气息,很浓,我想,我在这里或许可以重新记起她。”
陈默心中突然出现了一个问题,那个“她”是谁?会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吗?为什么他们同时在江城呢?会是巧合吗?
一连串的巧合放在一起,就不再是巧合,而是有预谋的巧合。
陈默:“你不是实习吗?”一个实习医生这么有时间吗?
徐阳:“我请假了。我还是想来找找记忆,直觉告诉我……她很重要。”
重要的人吗?
陈默没有再回复他,因为她此时终于缓过神来发现,她再次来到了医院,这个最让她讨厌的地方。
仿佛还是在昨天,那个年少轻狂却又讨厌医院惧怕大海的女孩依旧高贵清冷。
陈司每每看到陈默从前的照片都会心痛,像有一只手在无情地拉扯。
从前的那个女孩仿佛依旧仍在眼前。
陈默的世界彻底陷入了安静之中。这一切都来得猝不及防,打的人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