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争执间,校长与另几位巫师正从远处走了过来。
“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白发苍苍的校长还没有开口,身后的巫师已经替他问道。
桑妮娅将这份试卷递了过去。校长一边看着内容,一边又听她把事情始末都讲了。
“你怎么看?”
他并没有马上发表自己的看法,反而询问起桑妮娅来了。
她眼里带着忧色:“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十七年前也有个学生的答案如此这般,让人印象深刻。”
老校长把试卷放回了桌子上,感叹起来:“是啊……一晃都十七年了,都没有几个人能记得这就是那时的题目稍微改了改。那时他的答案可比这个学生凌厉了许多。”
“前面写的怎么样?”
“第一部分……全对。”
“什么!”一旁的卡琳娜惊呼出声,周围埋头案牍的好几个巫师也抬起头来,他们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见过有谁能在第一部分拿满分的。
这次第一部分的确很难,不过有实力的也是大有人在。可惜,高分和满分并不是一个概念,从高分到满分所需付出的努力要远远大于低分到高分,甚至有时候还需要一点运气。
校长又重新拿起了那份试卷:“阿拉霍!”
他歪着自己的高大法杖,抵在试卷上。顶端的明黄色宝石绽放出亮光,照耀在魔法书卷上,被隐藏的学生信息缓缓浮现。
校长盯着那个名字看了足有好几秒,才撤回了魔法。就在身旁的桑妮娅不可避免地同样看到了。
他只是看着办公区域的门口:“桑妮娅,今年的新生有重名吗?”
“没有,校长先生。”桑妮娅毫不犹豫地就给出了答案。
老校长不再说话,直接离去,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卡琳娜迫不及待地围了上来:“十七年前是原题?!当年怎么回事?”
她心里好像是躲进了几只小猫,挠地直痒痒。那会她还在上幼儿园呢!哪能知道。
桑妮娅看着卡琳娜,面色复杂。周围的巫师看似低下了头,不过一个个依然挺直了腰杆,端正坐着。
实际上手里的卷子都快十分钟没有翻动了,也不知道那几张试卷上面有什么花能吸引他们这么久注意力。
“当年校长大人还不是校长。他就出了这道题目,很相似。有个新生的回答是……杀掉引起事故的人,杜绝以后再有此类事件发生。”
“这……”卡琳娜张了张嘴,一时说不上话来。
如果说这份试卷的两题答案都能看出答题人的旁观者冷漠,显得好像不属于这个世界。那这种答案就是纯粹的激进暴烈。
“那个考生后来怎样了……?”她控制不住自己问出这样的问题,但这也能最直接反应他们的考核选拔制度是否有效。
“当年前任校长不太愿意录取那个新生。是校长大人力保,而后来他也一直读完了三年课程后才毕业。”
卡琳娜拍了拍胸脯,笑道:“那真是太好了!我们学校每年能从三年级毕业的不过数十人,每一个都弥足珍贵啊!”
“不!!这一点都不好!”桑妮娅的语气变得压抑而激动,她好像在害怕什么,又出离地愤怒。“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卡琳娜有了些不妙的感觉:“那个学生叫什么名字?”
周围的巫师都屏住了呼吸,纷纷竖起耳朵。一旁的达格利什神色难看,双手紧紧握拳,因为用力过猛,指节都已经发白。
“他是赞恩,赞恩·桑德斯。”
“啪!”有谁的骨笔落到了地上。卡琳娜觉得自己的心跳好像漏了半拍:居然是他!
——
前一日晚,西兰惠都郊区一处豪华复式别墅内。
气氛静谧又可怕,宽敞的客厅中数个黑袍人分散站于四周,隐隐地围住。
壁炉里的炭火依然在熊熊燃烧,哔啵声里夹杂着妇人低声的抽咽。一名毛利人保镖正面朝下扑倒在地板上,双眼圆睁已然失去了焦距。
赞恩坐于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把这里当成了自己家。他两指间夹着一张钞票,借着壁炉的火光,反复打量,似乎为此而着迷。
这张百元现金当然没有什么特殊的了。如果说有的话,就是曾属于他,后来则被一个从未见过的少年从他手中骤然夺走。
这个骤然是真的快,快到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前一瞬间他还将其玩弄于股掌之间,下一刻就浑身剧痛,手中的法杖,身上的空间装备全都不翼而飞,原本被控制的少年也不见了踪影。
赞恩脸上闪过了一丝愠怒,双腿不自然地夹紧了几分。“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呢!!到底会是什么魔法?”
好在他还有钱。
王炯没敢用赞恩的信用卡,这的确拖延了一点时间。但他也如同大部分的寻常人一样,没有将注意力放到纸币上。
赞恩空间装备里的钱既可以应急,也是他的标记。当然,并不是在钱上做标记,哪怕是魔法标记,那也太过愚蠢,容易被发现。
关键在于现金左下角的冠字号码:MJ10150894。每一张由国家银行发行的流通货币都具有唯一性。
这就好办了,他只用记住前几位,十万刀也就是从0001到1000而已。没有人会在意这串数字。
而且因为西兰币的百元面值过大,一般人平日根本用不上。流动区间一小,锁定起来也就分外容易。
他一把攥紧了手中的钱:又是格兰特·吉尔福那个老不死的吗?真是阴魂不散,这是他新研究出的强大魔法?还是发现了自己的行动?
赞恩无从得知,他迫切地希望有人能给他传递消息,从该死的维校内。最好是找到那个少年,夺来那个神秘魔法的资料后,再狠狠地折磨他,杀了他!
阴冷的眼神扫向了跪伏在地毯上的一家人。其中的少年警觉,身体颤抖:“不…求求您,不要,我的父母只是普通人……求您了,放过他们吧!”
百元胶币被丢进了壁炉,蜷缩着燃烧。火星迸发着突破烟囱的上升气流,落在了少年的肩上熄灭。
去看他的围巾与服饰,正是维校二年级的校服。一旁散落着他的行李箱和被掰折断开的魔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