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彦卿以为他突如其来的恶趣味准备在执明与亦安的沉默中胎死腹中时,执明却突然开口了。
“呵,寡人问你了?”
彦卿“......”
谈话最终不是在执明与亦安的沉默中不了了之,而是在彦卿的沉默的不了了之。
————
峰高云自扰,雾重絮飘繁,给人一种雄浑巍峨,冷峻圣洁的感觉。
越靠近山峰就越冷,就连正常的呼吸都能带起一阵白雾。
“小心!”
突然,于远处的人朝亦安惊呼。
本垂眸思索的亦安闻声回首,凝眸一看,那隐于袖中的折扇自腕下抖开,足尖轻点,跃过突如其来扑上的白影,避到其身侧。
亦安的折扇舞的猎猎作响,游刃有余,白衣翻飞间,竟让人忘了着是一场生死搏斗。
而执明,是唯一一个第一时间赶上去的人。
而其他人也紧随其上。
那折扇,看着没有扇面,应当全是由扇骨制成,那质地……看着像玉制的扇骨。
彦卿悠哉悠哉的在一旁看戏,看完亦安的扇子后,又定神去看那白影是个什么东西。
彦卿眯了眯眼睛,那似乎是只......狐狸?
这么大只??
彦卿有些怀疑人生了,啥都没有的雪山上,吃啥能长这么大?
如果吃空气吃雪能长这么大,那怕是成精了吧......
直到亦安运气将折扇旋出,扇骨带出一道血色,彦卿才从自己天马行空的想法中回过神来,又看一眼亦安舞在手里的扇子。
知道那玉制的扇骨是开了刃后的彦卿。
想要。
低头看了看自己刚刚抽出的配剑,又看了看执明的星铭,又想到亦安的折扇,彦卿突然就有些嫌弃,连带着挥剑都不得劲了。
有了彦卿的加入,亦安终于有空闲思索了,蹙眉看着这么多人联手都未能驱逐的大型雪狐,又侧首看着除玄卫外,带来的人或多或少都落了彩的模样,亦安心下一狠。
若不能驱逐便只能斩杀了。
可刚要运气直逼其命门的亦安,却莫名的顿住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而那只雪狐,似乎是开了灵智似的掉头去攻亦安。
可亦安却迟迟没有反应!
执明见此,也急忙冲过去把亦安环入怀里,星铭也随之出鞘,剑气往积雪处一划,雪雾弥漫。
执明也趁此机会,掌下运气将亦安护好,又把其甩给了较近的彦卿。
“小心点!”别弄疼他了。
一句话出口,又暗自把后半句咽下,转而把醋意怒意发泄到罪魁祸首上。
看着继续对上雪狐的执明,彦卿的眼神幽深,有了一个极为大胆的猜测。
也因为这个猜测,彦卿在接住亦安时还十分不小心的勾掉了那覆于面上的白玉面具。
面具滑落,现于人前的却是一张清隽却陌生的容颜,也没有想象中那清冷绝世的面容。
???
看执明那紧张的程度,面具下不应该是慕容黎吗......
彦卿把亦安放到一处安全的位置后,又顺手抓了一个人去照顾他,便讨好似的赶过去帮忙了。
问为什么?
看到执明能杀人的眼神了嘛?生活不易啊。
一刻钟后
在其余人掩护的情况下,执明与彦卿合力刺其后颈,伤口虽不深,却也让其吃了些苦头。
而雪狐发出痛苦的嘶吼,后足蓄力一蹬,不过须臾,雪色上便彻底不见了其踪迹。
所有人都以为是他们打退了的大型雪狐,可只有执明才知道,那只雪狐,在他把亦安甩给彦卿又重新对上时,它的动作就已经比之前缓慢上了许多。
垂眸看着雪地上的斑驳的血迹,执明直接无视了那极其细微的银针,也没有对任何人提及。
亦安盘腿于雪上运气,他的脸色很白,似乎能与那雪色融为一体,就连那鬓角处,都悄悄的沁出了细汗。
就连察觉到面具被人勾掉了都没有反应。
而彦卿捡起亦安之前解开的大氅,刚想给亦安送去,可一入手就楞住了。
不信邪的抓了抓,低头看了看摸了摸自己身上的大氅,又回头望了望执明。
“......”
大氅的厚度是随缘发的吗?为什么他和亦安的大氅不一样?
厚实成这样,也难怪亦安会在中途不嫌麻烦的解下在打了。
亏他还以为是亦安过于单薄,才会有这种整个人都被罩在里面的感觉。
彦卿抱着大氅忿忿不平,甚至有点想跟亦安换。
不过相隔十几米,气氛却大用不同。
执明不知道亦安这是怎么了,也不敢出声扰了他,只能将手覆上那显的单薄的背部,缓缓的将自己的内力渡入,助其运气调节。
等到亦安的气色略微的红润了,执明又将彦卿捡过来的大氅给亦安细细披上,系好系带,又捡起半埋入雪的面具,却发现已经碎了。
执明的唇角紧抿,眼神瞬间阴翳了。
刚刚消下去的醋意又随着彦卿拥着亦安摘其面具的记忆瞬间窜上来了。
若不是理智告诉他不行,执明现在直接想砍了彦卿的手。
而原本要暗搓搓的摸一下其他人的大氅求证的彦卿,已经彻底玩上了,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别人记了一笔。
手里把玩着亦安放在一旁的折扇,细细的摩挲着。
因其伤到了雪狐,而那血也顺着刃面流入了扇骨细雕的纹路上,远远望去,那血像是沁入了玉里,用血勾出那细微且繁琐的花纹。
可张合抖动间,那覆于扇上的血迹,便滑落到了雪地上。
滴血不沾。
正当彦卿盘算想着要多少钱才能把这把折扇弄到手时,执明却朝他扔了个东西过来,力气之大到彦卿明明下意识躲过去了还能感觉到那凛冽的风呼到自己脸上。
彦卿低头看着那已经被他们踩实的雪地,可那碎了的面具却还是入地三分。
“......”
“赔,十万两。”
“……”彦卿直接呆了,“凭什么?!”
“人是我救的,你说寡人凭什么?”
执明的脸色可以说是阴沉了。
“再说一句,就是黄金。”
“......”
彦卿心里肉疼,甚至有点莫名其妙,但是彦卿不敢说话,不然就是割肉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