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婆走进房屋,扫视一眼炕上的长富与禅儿,缓步走到房屋正中,抛洒一把银色粉磨道:“长富啊,放开那孩子吧。”
两臂青筋微显的长富,侧头看看老太婆迟疑一下:“姑婆,这小子力气可大了,咱怕这边刚放开他,他就…”
老太婆不等长富将话说完,便走到土炕旁,将一把银色粉磨,随意的抛向“禅儿”的面门。
紧接着只见禅儿,“啊气啊气”的连打几个喷嚏,渐渐放缓剧烈挣扎的四肢安静下来。
长富楞楞神试着放开“禅儿”的手臂爬起身来,磨蹭着走下土炕,来到老太婆一侧惊讶道:
“哎呀!姑婆你也太神了,刚刚咱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稳住这小子,而你这…。”
姑婆斜扫一眼长富,一屁股坐到土炕上,将两腿盘起取出一盒香烟,为自己点上一根香烟深吸一口。
“噗”一股浓密的烟气,便从老太婆那有些枯干的双唇之间吐出,直扑禅儿微眨的双眸。
紧接着只见那老太婆,便嘀嘀咕咕的念诵起,长富无法听懂的话语。
站在一旁的长富,耳中听着老太婆的嘀咕声,面露一丝差异的神情,安静的坐到土炕旁的木椅上。
老太婆的嘀咕声,大概持续小半个时辰,便将房间内的长富与禅儿,搞的露出昏昏沉沉的样子。
然而就在长富与禅儿,露出此种神情后,大概又经过一段时间,老太婆便突然停止嘀咕,双目直勾勾的注视着地面。
同时只见老太婆之前,抛洒在地上的银色粉磨上,此刻赫然显出一连串的小巧脚印。
并在每个小脚印的中心处,或多或少的残留着些许水痕,将部分银色粉磨混合的有些暗黑。
坐在炕上的老太婆,打量一会越来越杂乱的脚印,眉头微微一皱,便抬手凭空勾画几下顺手一摆,将其仿佛凭空勾画的图案荡向长富。
坐在木椅上的长富打个寒战,猛然睁大双眼仿佛如梦惊醒一般缓和下精神,尴尬一笑面向老太婆询问道:“姑婆,您的法事做完了?”
“长富啊!你是属什么的?”
长富不明所以的挠挠头回道:“姑婆我是属狗的,您怎么突然…”
“哦,属狗的!那正好,你快去将你家西北方向,墙角处的野草摘来,将其编织成草环带在脖上。”
“姑婆,咱庄家汉子种个地、锄个草那不是问题,不过您让我带草环给寡妇守门,会不会引来别人的笑话啊!”长富有些不情愿的迟疑着回答。
“去吧,不会的,你这是为了救人,不会引来非议的。”
长富看看老太婆在看看禅儿,沉吟少许一拍大腿站起身来:“好类姑婆,既然你说这是为了救人,那我徐长富就豁出去一回?”
老太婆点点头目送徐长富,迈着有些晃荡的步伐走出房间。
然后抬手在次凭空勾画几下凶道:“孽障他走了,你有什么条件就说说吧。”
“呜呜呜…”一阵寒风在老太婆“孽障”俩字刚出口时,便凭空刮起。
很快便将地上散乱的银色粉磨聚成一块,眨眼之间便从中传出一段,女孩尖声尖气的话语声:“我要他的命。”
“孽障,老太婆在此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老太婆,我与你井水不犯河水,你为什么要帮助这么一个,胆小怕事、见死不救的人?”
“孽障,你的阳寿已近,就算那天他们将你救上岸来,你也一样会死在水中。”
“胡说,我明明还可以在活几年,要不是他我怎么会死在河里呢?”
“孽障,就算你阳寿未尽,但现在事已至此,你又何必在多添罪孽呢?”
“罪孽?什么罪孽?老太婆你少拿大道理哄骗与我,今夜我说什么都会将他带下来陪我。”女孩突然转为一种嘲讽的语调冷笑道。
“呜呜呜…”女孩的话音伴随着一阵寒风,连同聚集的人形粉末随之散开,女孩的声音便戛然而止。
老太婆扫视一会空荡的房间,抬手打开身旁的布口袋,从中取出一个木盒与一面巴掌大小的铜镜。
将两者平放在坑上,缓缓打开木盒,拿出木盒内的迷你毛笔,与一些血红色的朱砂。
随后只见她拿起迷你毛笔轻沾几下朱砂,转身面向躺在她身后的禅儿,抬笔在禅儿额头处轻轻一顿。
便顺势延续的在禅儿两侧的脸蛋上,勾画出两种截然不同的符文,然后连笔缓缓勾画到,禅儿裸露在外的全身。
一段时间过后,老太婆停笔注视一眼,周身画满符文的禅儿,仿佛是觉得没有什么问题时,便将迷你毛笔从新放回木盒,拿起一旁的铜镜。
老太婆手握铜镜沉吟少许,将铜镜上刻有八卦太极图的一面,平稳的贴附到禅儿的额头处,在次念起一连串的咒语…
明亮的阳光徐徐落下,银白色的月光缓缓洒落在这片土地上,夜里的寒风段续呼啸。
吹的嘎啦村各家各户门前的栅栏,沙沙作响的同时,伴随着犹如狼嚎般的犬吠声时而响起。
嘎啦村各家各户的村民们,在这偶尔响起的犬吠声中,渐渐熄灭了淡黄色的暖灯,放了松劳累一天的疲倦身躯陷入各梦之中。
然而禅儿的母亲贵莲与庄家汉子徐长富两人,却在老太婆的指示下。
各持各自寻到的东西,各守在一处指定的位子上,迟迟不能享受这般快乐。
只见他们一位脖带草、环蹲坐在房屋外,一位环抱老母鸡安静的坐在房间外的炉灶旁。
看着炉灶内聚在一起的八枚鸡蛋,时而打上几个哈气,扫视一眼禅儿所在的房间门帘。
房间内那位被称作姑婆的老太婆,此刻面向躺在土炕上的禅儿盘坐在地,周围由黑白混合的粉末,勾画出一轮直径半米左右的圆圈。
圆圈内的老太婆面前,摆放着三盏忽暗忽明的简易橘皮灯,橘皮灯一侧放着那个装有朱砂的木盒,另一侧放着一些空白的淡黄色黄纸。
几人就这样安静的静守在各自的岗位上,大概持续一段时间后,忽然也不知是从这封闭的房间内何处,突然挂起一阵寒风,
将本就闪烁不定的烛光,吹刮的摆动不止,大有一鼓作气将橘皮灯内的烛光吹灭之势。
那老太婆便抬手拿起几张黄纸,借着为被熄灭的烛光将黄纸点燃,顺势抛出圆圈凶道:“孽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