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正在选石,忽听得身后一个戏谑的声音:“真是冤家路窄,这两个讨人嫌的,居然也跑来赌石了!”
楚云回头一看,见是个眉清目秀的华服少年,身后跟着两个黑衣小厮,闲庭信步走了过来。
陈祥显然认得这少年,没好气的反唇相讥:“真特么倒霉,怎么碰上你这个妖里妖气的死娘娘腔……我特么好运气要被你这身妖气给熏坏了!”
“粗俗!”
少年啐了一口,见楚云一声不吭,颇为意外道:“呦……老同学见面,怎么……不认识了?哦,对了,听说是脑子摔坏了,难怪,难怪!”
说着话,这少年竟拈着兰花指掩嘴轻笑,直看得楚云一阵头皮发麻。
陈祥也是浑身一抖,“呸”了一声:“晦气!”
拉起楚云就走,边走边道:“这死娘娘腔最阴险了,有他出现,准没好事,咱别搭理他!”
“他到底谁啊?”
“李少廷,李家的,咱们城里最有钱的那家,他爹五房小妾,生的都是女儿,就他一个儿子,还养成了个娘娘腔!”
说到这里,陈祥不禁又笑了,仿佛“大仇得报”般畅快。
少年人之间又能有什么深仇大恨的呢?
要说他们三人,原都是流云城仲贤书院里的学生,又都是流云城里有数的几个富家少爷,若秉持父辈生意人的和气生财之道,本不该生出嫌隙才是。
源头已无从说起。李少廷恨他们嘲笑自己,给自己取绰号,楚、陈二人记恨李少廷用心险恶,多次坑他们被学院里的夫子教训。
说到底,不过是少年心性罢了。
楚云苏醒后,因为“失忆”,一直在家中静养,后又忙于炼体,也就没再去上学,陈祥本就是个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主,好在学院夫子也烦透了他俩,眼不见为净,爱来不来,不来正好。
李少廷不远不近跟在他们二人身后,目光转动间,面上笑意渐浓。
“怎么,赚了点银子就想跑啦,真是丑人多作怪,狗肉上不得席!”
“你个阴阳怪气的死人妖,阴风不散跟屁虫似的跟着小爷,是想求小爷放个屁给你尝尝么?”
相貌是陈祥不可言说之痛,最了解自己的永远是你的对头,显然,这方面李少廷做的不错。
楚云满脸错愕:武道世界也有人妖的吗?
“也罢,知道你家这几年不景气,确实见好就收才是正道!”
李少廷云淡风轻地甩甩衣袖,转身就走,颇有风度,与陈祥跳着脚的满嘴污言秽语相比,判若云泥。
不久前开出上品灵玉的两个少年,自然而然受到了在场赌客的关注,更有赌客听到消息前来,总要打探一番,是以,总有目光投向陈祥、楚云二人。
原本陈祥还有点享受这种被人瞩目的感觉,此刻,却觉得旁人的目光,都带着嘲讽。
见李少廷要走,陈祥不答应了:“小子,要玩什么划下道来,小爷我奉陪到底!不就一点银子么,玩不起的是孬种!”
陈祥火大,“小仙女”说他丑也就罢了,那时他有些酒意,现在可清醒着,更何况现在被这等赤luo裸的鄙视,还是这娘娘腔,输人输阵都不行。
“哦……”李少廷嘴角含笑,回转身来,故作不解道:“不是走了吗?”
“少放屁!说,怎么玩?”陈祥一副急不可待弄死你的模样。
“银子我又不缺……”李少廷故作思忖状,抚了抚额头,淡笑道:“这样吧,我看你们方才到手那气血丹不错,值些银子,不如拿来作为赌注,咱们赌上一局,我输了大不了赔你银子就是!”
“这么个赌法?”陈祥不耐烦的问。
李少廷看了看四周,道:“赌石场里当然是赌石了……这样吧,咱们各选一块同一区的原石,谁开出的价值高,就算谁赢,怎么样?”
“哼……就知道你个死人妖没安好心眼!”
陈祥不满道:“谁不知道东城“玉满堂”就是你家开的,你家做的就是这原石生意,你怎么有脸和我提赌石?”
李少廷不以为忤,兰花指捋着鬓下的发丝,慢悠悠道:“怎么……这你就怕了?”
陈祥此时终于明白,李少廷一再激将,为的就是叫自己和他赌石,好赢了自己到手的丹药。
李少廷定是早就到了这里,甚至是亲眼看着自己开出上品灵玉并且与人交易,此刻跳出来打丹药的主意,要和自己赌石,只怕是原石都已经看好了……
陈祥虽然对选石颇有心得,但也没信心胜过从小在赌石场里长大的李少廷。
可以确定,这就是个坑!
陈祥脸色铁青。
李少廷的挑衅,楚云自然也瞧得明白,见陈祥纠结表情,不失时机朗声接过了话头:“有什么不敢的?只不过这种小打小闹,没什么意思。”
“哦?”李少廷面露诧异,旋即点头道:“那你说说……怎么赌,才不算小打小闹呢?”
“这样……”
楚云正要说个章法,却被陈祥一把扯着到了边上角落处。
楚云不解:“怎么了?”
“你疯了!”陈祥痛心疾首道,“你和他玩赌石?他家就干这个的,他摆明了就是想坑咱们,你居然还想加注?”
楚云不以为然道:“那又怎样,神仙难断寸玉,没听说过吗?拼运气谁怕谁?”
“有这说法吗?”
“是你孤陋寡闻!”
“这可不全是靠运气!”
楚云自信一笑:“放心,看我的!”
陈祥瞠目结舌,看着大步朝李少廷走去楚云,喃喃道:“你丫不是失忆了吗?”
……
“商量好了?”
看着楚云过来,李少廷面上满是和煦的笑。
楚云打个哈哈:“总要谈谈赢了该怎么分!”
李少廷笑容不变:“这么自信?”
楚云半点不客气:“那是,不然傻子才和你玩赌石!”
“……”
李少廷沉声道:“废话少说,说说吧,你想怎么赌?”
“简单!”楚云道,“这里天、地、人三种原石,你我每种各选一块怎么样?”
李少廷:“接着说!”
楚云略一沉吟,道:“这样……三块原石还是以其价值定输赢,但有一点,输家要替赢家支付原石钱,还有,输家开出的灵玉,也要输给赢家!”
“有意思,有意思……”
李少廷目中精光一闪,白皙的脸上竟现出了潮红,不确定又问了句:“是以灵玉总价值来算,还是以三局两胜呢?”
楚云无所谓道:“这个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