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们自然都是墙头草,哪边得势挨哪边。皇后吩咐的?”我想起大殿上哲哲的冰冷的眼神,“这些奴才的话未必不是实话!”
“乌雅,你可向萨哈廉打听了杜度的情况?”我不由地问。
“这事由平安贝勒爷引起,我自然是问起郡王这几天平安贝勒爷的事。只是郡王告诉我,杜度贝勒爷生了一场病,除了不太与他人有联系,未有什么异常的事发生。”
“杜度病了?”我疑惑。
“该死的杜度,生病了也好,最好病死算了,免得他再来陷害格格!”乌日娜狠狠地诅咒。
“那可有皇后的消息?”我心中疑虑重重。
“郡王身边的小厮曾看到在宫外有人私自会见朝鲜使臣,那女子酷似皇后。”乌雅不解地沉思。
“你说皇后曾私自见朝使?”我感到有些诧异,猜测皇后和朝鲜使臣之间会有什么秘密?
“这段日子皇上倒并未独宠后宫的哪位妃子,皇上一直在与朝臣们商议对付朝鲜国的策略,听说朝臣中一部分人倾和,一部分人倾战,因此结果还未定。”
“你是说皇上正在忙于对朝之策,他没有去彻查画像之事吗?”
“画像之事,并未再听到有什么进展,难道皇上把此事搁下了?只是那天看皇上生气地样子,绝非就这么过去了。”乌雅也开始狐疑。
“乌雅,你让萨哈廉多打听些皇后的事情,不要错过任何细节。”我想,皇太极正在与朝臣商量对付朝鲜之事,而皇后却私见朝鲜使臣,皇后对前朝之事一向持谨慎态度,这次为何会参与到前朝的事中?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
“乌雅明白,乌雅即日就去安排。”乌雅一向心思灵巧,我想我所想到的,一定也引起了乌雅的质疑。
雾重霜浓的夜,旧疾复发,难以入睡,披了件衣衫,点了孤灯。灯下仍然留着他赠予我的字书:“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
墙上依然挂着他的佩剑和弓弩,那剑上的印痕刻着他的累累战功。弓弩上磨损的弓弦张扬着他天生的神力。案几上依然放着他惯用的香料,还散发着他身上特有的龙延香味。对着这迷雾般的夜色,悠悠抚起了我的琴:淡淡笔墨,浅浅细语,挥不尽滴点离人泪,诉不完几许苦寒愁,月淡银河,落叶纷纷雨,饮一杯浊酒,断尽愁人肠,谁为谁痴谁轻狂,此情此景此时休……
忽听风里似有脚步声经过,又听似有人叹息声惆怅。
“是谁?”我罢了琴声。却不见有人回答,只望见窗外徐徐冷风吹过,树影摇曳。
“乌雅,乌雅是你吗?”
乌雅掌了灯踱了过来,“格格这么晚了,还不睡啊!”
“刚刚我好想听到有人走过的声音。”
“我出去看看。”乌雅提着灯出了门,左右晃了几下灯,未见有一丝的人影。“格格,这么晚了不会有人来了,还是早些睡下吧。”
“许是我听错了!你也早些休息去吧!”我举着烛火,劝乌雅快进屋,乌雅打着哈气准备收灯,一只夜枭飞过,把我两都惊得吓一跳。“乌雅,你把灯留着,我怕黑。”
“好吧,格格我把灯挂这儿。”乌雅把灯笼高高挂起,“格格,你看,这是什么?”我寻着乌雅的手指的方向望去,月牙门前的柱子上挂着一幅美人图,这,这幅美人图就是娜木钟送我的那一幅,画着一个异域美女,珠儿。就是我在一年前突然丢失的那一幅。乌雅把图取了进来,我仔细端看了这幅图,确实是那一幅丢失的美人图,那一笔一划,那美人的一瞥一笑,那清雅秀丽的笔触,实在令人赞叹。
此刻画像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呢?这是有人有意送来的?这送图的人是谁?它为何要将这画像盗走,如今却又送还与我?这幅画究竟出自谁的笔墨?也是杜度的吗?谁都知道,平安贝勒爷杜度是个多才多艺之人,不仅能书会画善弹,更是个痴情种。
“乌雅,你看这幅画同那凤栖树下的画有何不同之处吗?”
“格格,这两幅画看似画的是同一个人,只是这画风和笔触可完全不同,这幅画中人物清新,笔触隽永,而凤栖树下那一幅,画中的人物就显得艳丽而骄奢。”乌雅悟性极强,她略微思了一下。“格格,这两幅画不是出自一个人的手笔,如果这幅珠儿是杜度所画,那凤栖树下的那一幅?”
“另有其人!”我接下了乌雅的话。
“那为什么当时杜度要承认是他所做呢?”乌雅皱起眉头。
“当时若杜度他不承认,皇上会怎么样?”我自言自语的问。
“那副画上刻着杜度的字,杜度贝勒爷又曾经因为格格而与皇上发生争执,当时若他不承认,恐怕皇上也是不会轻易相信和饶恕他。难道杜度贝勒爷是?”乌雅默默自语。
“是置之死地……”
“格格这件事太蹊跷了,这个陷害格格的人目的绝不简单?”
送画之人的目的难道是让我明白那凤栖树下的画像另有阴谋。望着关雎宫外那片墨黑的天空,我又一次陷入了深深的漩涡中。这人是谁呢?是萨哈廉?是岳托?还是杜度他自己?
隔日乌雅又从萨哈廉那里得了一个消息,听说皇后哲哲,这几日在各王爷贝勒府走动频繁,好像是为了劝说与朝鲜谈和之事。皇后为什么要积极劝说与朝鲜和谈的事情呢?这是皇太极让她去做的吗?还是皇后擅自行事呢?皇太极一向主张对朝鲜开战,早在科尔沁时就已经暗自部署,如今又为何要做和谈之事?如果是皇后擅作主张。那又是为什么呢?皇后一向深居后宫,从不理前朝之事,如今却对朝鲜之事如此关注,这又是为了什么呢?
“那朝中大臣的意见是以和为多,还是请战为多呢?”我问乌雅。
“此番朝议,萨哈廉、岳托、杜度、济尔哈朗等贝勒亲王都主张征朝鲜。多尔衮、多铎、阿巴泰等亲王主张与朝鲜谈和,而征明。只是听说皇上已做好了积极备战的准备。”最后这句话乌雅把声音压低,显然这是萨哈廉把对皇太极的猜测透露给了乌雅,这是一个军事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