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堂显得美丽壮观。墙上挂满了冬青和槲寄生组成的垂花彩带,房间里各处竖着整整十二棵高耸的圣诞树,有些树上挂着亮晶晶的小冰柱,有些树上闪烁着几百支蜡烛。
“你们还有几天才放假啊?”海格一边挪动着圣诞树一边问道。
“只有一天啦。”赫敏从惊叹中清醒过来,“噢,这倒提醒了我——哈利,德拉科,还有半个小时才吃饭呢,我们应该到图书馆去。”
“噢,是啊,你说得对。”德拉科应声,把目光从弗立维教授身上移开——教授正在用他的魔杖喷出一串串金色的泡泡,并把它们挂在新搬来的那棵树的枝子上。
“图书馆?”海格一边说,一边跟着他们走出礼堂,“要放假了还看书?未免太用功了吧?”
“噢,我们不是复习功课。”哈利愉快地对他说,“自从你提到尼可·勒梅之后,我们就一直在设法弄清他是谁。”
“什么?”海格显得很惊恐。“听我说——我告诉过你们——罢手吧。那条大狗看守的东西,与你们毫无关系。”
“我们只想知道尼可·勒梅是谁,没别的。”赫敏说。
“莫非你愿意告诉我们,免得我们那么费事?”哈利又说道,“我们翻了至少有一百本书了,却连他的影子也没有发现——你就给我们一点提示吧——我知道我曾经在什么地方看到过他的名字。”
“我什么也不会说的。”海格干巴巴地说。
“那么我们只好自己去找了。”德拉科耸耸肩。他们匆匆往图书馆赶去,留下海格一个人站在那里,一脸怒气。
确实,自从海格说漏了嘴以后,他们一直在书里寻找勒梅的名字,除此之外,他们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弄清斯内普想偷的是什么东西呢?
麻烦的是,他们很难知道从何处入手,不知道勒梅有什么突出成就,能够被写进书里——他不在《二十世纪的大巫师》里,也不在《当代著名魔法家名录》里——《现代魔法的重大发现》和《近代巫术发展研究》中也找不到他的名字。
还有,当然啦,单是馆内藏书的规模就令人望而却步,那里有成千上万本书,几千个书架,几百条狭窄的通道。
赫敏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清单,上面列着她决定要查找的主题和书名。与此同时,德拉科在一排图书前溜达着,漫无目标地把一些书从书架上面抽出来。哈利不知不觉来到禁书区。
不幸的是,要查找任何一本禁书都必须有某位老师亲笔签名的纸条,哈利知道他是不可能弄到这种纸条的。这些书里,包含着从不在霍格沃茨课堂上讲授的很厉害的黑魔法,只有高年级学生在研究高深的“黑魔法防御术”时才能读到。
“你想找什么,孩子?”
“没什么。”
图书馆管理员平斯夫人朝他挥舞着一把鸡毛掸。
“那幺你最好出去。走吧——出去!”
哈利离开了图书馆,真希望刚才他脑子灵活一点,能信口编出几句谎话。他和德拉科、赫敏一致认为,最好别向平斯夫人打听在什么地方能找到勒梅。他们知道她肯定能够告诉他们,但他们不能冒险让斯内普探听到他们想做什么。
哈利在外面的走廊里等着,看另外两个人是否能有所发现,但他并不抱很大的希望。他们已经找了两个星期,但只是利用了功课之余的时间,所以一无所获也并不奇怪。他们最需要的是痛痛快快地好好搜寻一番,别让平斯夫人在后面盯着,把呼吸喷在他们的后脖颈上。
五分钟后,德拉科和赫敏回到他身边,失望地摇了摇头。他们一起去吃午饭。
“我不在的时侯,你们继续查找,好吗?”即将回家过圣诞节的赫敏叮嘱道,“一旦有什么发现,就派一只猫头鹰告诉我。”
“你也可以问问你的父母,他们是不是知道勒梅这个人。”德拉科说,“问问他们是很安全的。”
“非常安全,因为他们俩都是牙医。”赫敏说这话的时候无奈地耸耸肩。
……
假期如期而至。
原本打算回家过圣诞节的德拉科在得知哈利不打算回去的事情后也留了下来。
放假后,德拉科和哈利就像脱缰的野马——宿舍完全归他们支配——两人还趁这个机会互相参观了对方的公共休息室——不同学院的公共休息室是不一样的。
公共休息室里的人也比平常少了许多,他们也能够占领炉火边几把更舒服的扶手椅了——如果格兰芬多的休息室没有舒适的位置了,他们就会去斯莱特林的。
这会儿,他们就坐在那里,吃着所有能用烤叉戳起的食物,懒洋洋地瘫在椅子上看书。
德拉科还开始教哈利下巫师棋。巫师棋和麻瓜棋一模一样,但它的棋子都是活的,所以使人感觉更像是在指挥军队作战。
德拉科的那副棋虽然有点老旧,但是上面复杂精美的花纹和马尔福的家徽却告诉他这副棋并不是什么地摊货——这副棋是德拉科爷爷的。不过,棋子老一些丝毫没有妨碍。棋子和棋手互相非常熟悉,德拉科毫不费力就能让它们听从他的调遣。
哈利用的是西莫·斐尼甘留给他的那套棋子,它们根本不信任他。他的水平还不很高,棋子们东一句西一句地对他指手画脚,把人的脑袋都吵昏了:“不要把我派到那里,你没看见他的马吗?派他去吧,他牺牲了没有关系。”
不过,在德拉科的指导和哈利自己不低的理解能力下,哈利很快便能和德拉科打成四六开了——这甚至使得德拉科为了不被哈利压制而开始钻研棋艺。
圣诞节前夜,哈利上床睡觉的时候,只盼着第二天可以大吃一顿,开开心心地玩一场,他根本没有想到会收到礼物。然而,第二天一早醒来,他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他床脚边放着的一小堆包裹。
“圣诞节快乐。”哈利摸索着下了床,套上晨衣,这时罗恩睡眼惺忪地说。
“也祝你快乐。”哈利随口应道,他的目光已经被那堆礼物深深地吸引了——这是他第一次收到圣诞礼物。
哈利拿起最顶上的那个纸包。它外面包着厚厚的牛皮纸,上面龙飞风舞地写着“海格致哈利”。里面是一只做工很粗糙的笛子,显然是海格自已动手做的。哈利吹了一下——声音有点像猫头鹰叫。
第二个很小的纸包里有一张纸条。
“我们收到了你的信,附上给你的圣诞礼物。弗农姨父和佩妮姨妈。”用透明胶带粘在纸条上的是一枚五十便士的硬币。
“还算友好。”哈利撇了撇嘴。
罗恩被那枚硬币迷住了。
“真古怪!”他说,“这样的形状!这就是麻瓜们的钱吗?”“你留着吧。”哈利将五十便士递给了罗恩,转过身继续拆着礼物,没有看到罗恩欣喜若狂的样子,“海格送的,姨妈姨父送的——那么这些是谁送的呢?”
“我想我知道这份是谁送的。”罗恩的脸微微发红,他指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大纸包说道,“是我妈妈。我对她说,你以为自己不会收到礼物——哦,糟糕,”他呻吟了一声,“她给你织了一件韦斯莱家特有的那种毛衣。”
哈利扯开纸包,看见一件厚厚的鲜绿色的手编毛衣,还有一大盒自制的乳脂软糖。
“她每年都给我们织一件毛衣,”罗恩说着,打开他自己的那个纸包,“我的总是暗紫红色的。”
“她真是太好了。”哈利说着,尝了一块乳脂软糖,觉得味道非常甜美。
接下来的一份礼物也是糖——是赫敏送的一大盒马蹄形巧克力。
现在,哈利只剩下两份礼物没有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