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冷歌好笑的看了她一眼,随即眸底闪过一丝冷厉的寒芒,说道,“去告诉香儿,好戏准备登场,叫她警醒着点,我说话算话,不打算将她牵连进来,让她自己别不小心在二姨娘面前露了马脚。”
“是,小姐。”吟琴冷笑答道,胆敢在自己面前,给小姐下毒,使些不入流的幺蛾子,那就不要怪她修理的连她爹妈都认不出来。
看着吟琴眼里的狠色,云冷歌轻轻一笑,淡淡道,“把消息透露出去,你们三个观察了院子这么久,把觉得可信的丫头记夏,过了这几日,把那些不怀好意的,一肚子坏水的丫鬟全都清了,在自个儿的地盘上,还这么多蛀虫,真让人心里不痛快,她们蹦跶了也这么久了,该是好好让她们乐呵乐呵了。”
看小姐说的云淡风轻,笑的温柔可亲的模样,可话里的韵味却让韵儿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若不是那些吃里扒外的东西用些下作的伎俩,小姐也不会屡次被自己连累。
云冷歌的话让吟琴一乐,笑嘻嘻的说道,“小姐说的太对了,您就放心吧,奴婢保管让她们乐不思蜀。”
那副得意忘形的模样让安静的吟书不敢苟同,抬眸瞪了吟琴一眼。
云冷歌微微笑着,抬手扶了扶头上的发簪,不露声色的瞥了一眼正溜到树后面鬼鬼祟祟的人。
吟书善于察言观色,云冷歌的一个眼神她都能很快理解,顺着小姐的眼光,在月光的照耀下,吟书看到了地上那个缩头缩脑的影子,心中嗤笑一声,使了个眼色给兀自笑的没心没肺的吟琴。
吟书和吟琴二人在一起不是两三日的时间了,多年的默契顿时让吟琴明白了她眼色所蕴含的意义。
面色一正,吟琴连忙搀上已经开始摇摇晃晃的云冷歌,关心的说道,“小姐,您怎么了。”
云冷歌有些头痛的抚了抚额头,声线压抑着一丝痛苦,“无碍,可能是今日迷路时走的路太多,现下有些头晕眼花,无事,扶我进去躺着吧。”
其实云冷歌这一番也并不是完全作假,那药效还在体内盘踞甚深,今日她挖空心思作画,后来又是和慕容烨斗智斗勇,心力确实憔悴,眼下也的确有些支撑不住。
“小姐,您最近嗜睡了好多,是不是生病了,可吟书给您把脉也没测出个什么来,奴婢真是担心。”吟琴心里暗赞小姐演的跟真的没什么两样,若不是她早就知道小姐的计划,定会认为小姐此刻是真的难受呢。
听着吟琴已经把信息暗自透露了出去,云冷歌眸底快速闪过一丝笑意。
“春日人难免犯懒,嗜睡些很正常。”云冷歌不以为意的说道,“咱们进去吧,我睡一觉就无事了。”
吟琴和韵儿一左一右的扶着云冷歌走进内室,她每迈一小步似乎都走得十分艰难,简直是被二人给架进内室的。
内室之中,吟琴小心的蹲在窗前仅露两只眼睛观察着院子里的情况,那个黑影果然悄悄的从树后走了出来,朝内室的方向望了一眼,见里面一片漆黑,料定了二小姐肯定已经歇下,便转身走出了怜冷苑。
“小姐,她去通风报信了。”吟琴掩好了方才用来偷窥的开着一丝缝隙的窗户,转身回头说道。
吟书点亮了室内用来照明的灯笼,黑暗的内室刹那间明亮起来。
“是不是那个长的还算不错的丫鬟,她叫什么名字?”云冷歌坐在榻上,放在几上的胳膊撑着头,半阖着眼睛问道。
大戏就要开锣,必定十分精彩。
“叫什么来着。”吟琴为难的挠了挠头,她对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向来不大上心,所以并不是知晓的很清楚,转头问道,“韵儿,叫什么?”
“小姐,叫丫丫。”韵儿几乎没想,不假思索的就脱口而出。
当吟书询问是不是有人找自己搭话时,她就明白了那个丫头借着自己的手下毒害了小姐,这个名字每日她都要恨恨的念上好几遍,又怎能不清楚。
“当初看她就是个不安分的,果然啊。”云冷歌懒懒的叹了一口气,仍旧阖着眼睛,感叹道。
人的眼神和微表情最能反映一个人内心的最真实活动,在那天选丫头之时,她一眼就瞧出来丫丫心术不正,本也不想挑上她,可当时那些丫头中除了二姨娘安排的眼线之外,也就剩那么几个了。
那个丫鬟一看就是有强烈的野心和欲望,绝不甘心只做一个负责杂扫的三等丫鬟,后来吟书和吟琴提了一等,怜冷苑的二等丫鬟自己也没抽空提,这些阶级的丫鬟制度并没在自己的考虑范围之内,韵儿三人负责自己的琐事,其他的人则负责院子内其他的地方,分工也算明确,本以为能各自相安无事,看来还是有遗漏的,现下自己还得用些时间将院子清洗一番。
想着若是她能安安分分的呆在院子里,提她做个大丫鬟也是无碍的,可这才没多久,就被二姨娘收服招揽过去了。
有些人,天生就是做细作的命,不是人力可以扭转的。
“院子里还有哪些不干不净的,等这件事完结,吟书你就寻个由头全部赶了出去,明儿个选丫头时除了把奶娘和绿意接进来,你和韵儿看着挑几个老实的先做三等丫鬟,原先能留下的就提二等吧。”云冷歌有些困倦,打了个浅浅的哈欠,没精打采的说道。
“小姐不然先睡会吧。”看云冷歌一脸的倦意浓浓,吟书关心的问道。
“哎,多事之秋啊,可怜我拖着现在这副身子,还得处处操心。”云冷歌撇了撇嘴,撑着头的小手顺势揉了揉眼角,感叹道,“也是,能者多劳嘛,谁让天生我才呢,必堪大用,你们说是吧。”
话刚说完,云冷歌被自己自夸自得的话逗趣,不禁闷闷的笑了起来,垂下的眼睫毛微微颤动,嘴角的弧度也扩大了些。
“小姐说的极对,您能力超群无人能比,自然得劳心劳力。”韵儿和吟书还没反应过来,吟琴连忙讨好的恭维道,还上前几步,坐在地毯上殷勤的帮云冷歌捶起了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