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时间越来越少,张景亮越发地显得气急怒了,对陈晋元斥道:“陈晋元,你到底想出来没有?”
若是平时,包世同此题虽难,但说到底不过是音字对而已,这汉字中多音多意的字虽然不少,但也不算多,如果给他足够的时间,陈晋元自持最多一两日,便能想出一个合适的答案出来,只是眼下时间太过紧促,陈晋元确实没法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想出答案,即使张景亮催促,也只好无奈道:“张公子,若是时间足够,在下定能答出此题,只是先下太过仓促,在下难以保证能否给出答案。”
可是张景亮只想着如何在李秋月面前表现和如何打击包世同,哪管得了那么多,冷哼一声,狠狠对陈晋元说:“半刻钟之内你要是再想不出来,别说黟县县令一事,只要我让我爹对这扬州各大县令说一声,你这辈子都别指望能在这出头了!”
陈晋元面色一紧,思索了片刻,看向李秋月说到:“秋月姑娘,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能否……?”
李秋月微微一笑,问道:“哦,不知陈公子想说什么?”
陈晋元道:“在下自认无法在如此短时间内对上包兄的上联,想请秋月姑娘暂缓诗赋环节,延长答题时间。”
其余答题之人也是苦苦思索了这么久还没有想出,正在为赌约字据之事发愁了,听到陈晋元这建议,立即附和道:“没错,秋月姑娘,我等也有如此想法。”
李秋月脸上微微一怔,陈晋元的这个要求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了,不过随即恢复表情,说到:“这诗赋环节本不是我秋香阁设立,只是应一众客人要求才举行的,久而久之便形成了一种习惯,若是要暂缓诗赋环节,奴家倒是没什么,只是还需要看在场各位客人的态度。”说完,看向其余客人,道:“不知各位公子如何看法?”
众人微微一愣,这诗赋环节要说有什么要紧之处倒也没有,只是图个热闹好玩而已,秀一秀自己的才华,也好作日后吹嘘的谈资,若是能够夺得头名,博个彩头,那就更好不过了,说到底也没什么要紧的关系,只是就这么缓下,又显得少了些什么,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了吧。而却说是暂缓,
还指不定缓到什么时候,说不定等到船回岸的时候还没人答出来呢,因此那些事不关己看热闹的客人并不表态。
眼见没人表态,张景亮说到:“给位朋友若是肯给在下个面子同意放下今日这诗赋之轮,在下明日必在望江楼大摆宴席,酬谢各位。”一席话出,还是没有人愿意表态,望州楼,扬州城的的一家上等酒楼,因地处高位,能够一览扬州城风光而取名“望州楼”,不过就算再怎么好,说到底,也不过是一家酒楼罢了,还不足以打动他们,况且他们之中也不乏一些有能力上望州楼宴客的人。
见此,张景亮只好继续说到:“不止如此,若是今日诸位肯给我个面子,日后我必让我爹多多关照你们,若是不在我爹的管辖范围之内,我也可以让我爹招呼他的同僚,诸位请看……”
这次,有人动心了,张景亮的父亲张平虽只是是扬州一中等县城县令,但毕竟也是个官,自古民与官,终究是有差距的,无论是平民百姓还是乡绅富豪,官再小,都得看他的脸色,而且,这张平乃是属扬州知州林威一派的,而扬州大部分官员都与林知州有着联系,也就是说,整个扬州城大部分官员都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随即,有人先开口道:“要说这诗赋环节嘛,其实也没什么,不过少个乐趣而已,既然张公子这般盛情,那在下便给张公子一个面子。”
有人带头,其余人也纷纷表态,一些本不想表态的人见大部分人都表态了,无奈也只好表态愿意放下诗赋环节。
只剩下赵铮赵钰和包世同三人未曾说话。
赵铮却是被这一番场面搞得直摇头,他从张景亮适才那番话听出了这扬州官场的混乱,不过一想到自己来此的目的正是为了此事,心中倒也了然,于是也不说话,一脸默认,只想在一旁静静的官场而已。
张景亮见众人同意放下诗赋,延长这答题时间,心中欣喜,看向李秋月,道:“秋月姑娘,既然他们同意了延长这轮,你看是不是?”
“我靠,你们这么搞我岂不是吃大亏了?不问我的意见就想延长答题时间,欺负我孤家寡人?”还未等李秋月答话,包世同便说道:“诸位这么做,对我好像有点不公平啊!”
赵钰也说道:“没错没错,你们就这么延长答题时间,对包世同岂不是太不公平了!”
李秋月并不想掺和,一副为难的样子看向张景亮,道:“张公子,你看这……”
张景亮道:“包世同,你说这话就不对了,先前赌约是说说在待会儿下船之前答出的,并没有具体规定答题时间。”
其余答题者附和道:“没错没错,刚才……”毕竟他们也是签了赌约的,延长答题时间对他们来说也是好事。
包世同骂道:“我靠,你们也太无耻了吧,这种话都说的出来,照你的意思那是不是说待会儿船回岸了你们不下船也不算完啊?好歹你们也算读书人啊!”,赵钰也是朝他们挥了挥拳头,骂了声“无耻”。
被包世同这么一说,众人也是脸上无光,一顿尴尬,道:“我们好歹也是个读书人,若是待会儿回岸的时候还么答出,自认便会认输,绝不会继续拖赖。”
包世同心中暗骂:“我靠,说的这么义正言辞,还不是想要拖一会儿时间,有种就现在认输啊,不过也怪小爷大意了,让你们这群B钻了空子。”
不过包世同对自己此题有着绝对的信心,倒是并不担心再给他们一点时间他们就能答出来的问题,只是不想如此轻易地就让他们达逞,说什么也要敲诈一番。
就在包世同继续与众人争执着的时候,张景亮对陈晋元说道:“陈晋元,时间我已经为你争取到了,接下来的事你自己想办法,总之,无论如何,你今天都要赢下包世同,让他名声扫地,否则……。”
陈晋元听完后,表情复杂,在身上摸索了一阵,似是做了什么决定,上前对包世同道:“包兄,若是包兄愿意在给在下些时间,在下愿意以此玉佩作为抵押。”包世同一看玉佩,心中暗自想到:“怎么都爱拿玉佩作抵押,赵钰是,你也是,不过你这玉佩和人家的也差的太远了吧!”
虽然陈晋元拿出的玉佩看上去并不值多少钱,只是包世同见陈晋元拿出玉佩时的那番表情,拿出玉佩后也一直盯着那块玉佩,想必对他来说怕是什么重要物件,只是在包世同想来,就是对陈晋元再重要,那又关他什么事,不值钱就是不值钱,而且陈晋元说的还不是把玉佩直接给他,只是说抵押。
陈晋元不知道包世同在想些什么,只是继续说到:“这玉佩对包兄来说或许不值什么,但对在下来说意义非凡,在下愿意以此做抵押,请包兄再给在下些时间,若是在下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还未想出答案,便甘拜下风,除了这玉佩归于包兄外,在下日后愿意供包兄驱使。”
陈晋元这番觉得下了重大决心,想到自己的遭遇,想到自己的抱负,眼下这张景亮确实是自己唯一的机会,赢了包世同,自己的施展抱负的机会便来了。
若是输了,自己不仅是失去了一次机会,以张景亮的为人,日后怕是很难有出头之日了,就此沉寂,供人驱使又有何妨。
“我靠,给你时间增加我的风险,得到的就是一个破玉佩和你这个人供我驱使,这破玉佩值借个钱,我要你干毛线啊!怎么看都是我吃亏啊!”包世同如是想到,只是看陈晋元那番坚决的态度,适才张景亮与陈晋元的PY悄悄话别人没看到,包世同却看到了,虽不知道具体说了什么,但肯定是有什么PY交易,心中暗自想到:“虽然不知道张景亮那个脓包答应了你什么条件,让你这么卖命,不过看你这幅样子也不是什么坏人,就让小爷让你清醒清醒吧,谁教小爷是个五好青年呢!”
不过包世同却并不打算轻易放过张景亮:“张公子,就算我有些失误,没有规定具体答题时间,不过这延长答题时间怎么说都是我吃亏的。”包世同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想要这延长答题时间嘛,也不是不可以,我总得有什么补偿吧。”
张景亮暗自冷笑:“好,既然如此,就依你所言,说吧,你想要什么补偿。”
包世同笑道:“既然张公子如此爽快,那我就不客气了。”转了个身,看向众人,继续道:“本来还有诗赋词赋两轮环节,而这两轮还有个头名奖励,既然缓下了这两轮环节,那就请张公子赔偿原本该属于在下的200两银子的奖励。”
话中之意,俨然对诗词双赋一副头名在握的意思,听得张景亮一阵好笑,道:“哈哈哈,你包世同何德何能,就敢保证头名一定是你。”笑了片刻,继续道:“不过看你这副样子,本公子就大发善心,答应你了,权当打赏吧。”说完,张景亮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甩向包世同,心中却是暗自想到:“哼,包世同,就给你这200两银子,让你笑笑,待会儿你出臭的时候,看你还笑不笑的出来。”
等了片刻,李秋月见没有人再提出异议,便宣布道:“好了,既然大家都已经达成协议了,那奴家也只好暂时缓下后两轮了,便等各位公子先解决这一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