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刹那间,那些躲远的丫头就“呼啦”一下都围了上来,然后小雪和小红就赶紧迅速的跪下身子来扶田萌萌。
田萌萌只觉得肚子慢慢痛得厉害,然后她在俩丫头的扶持下努力的站起来,然而却像是浑身无力般倒在了她俩的身上。
而身边如姨娘却还眼圈通红,手上拿着一方帕子擦着眼睛道:“姐姐没事吧!快去叫大夫!”然而那眼睛却是往田萌萌的身下看去。
没有看到她想要见得东西以后,她的脸色有一丝阴沉。然而还是继续道:“哎呀,姐姐怎么这么不小心?晒个太阳也能从椅子上摔下来!这椅子也太不结实了!哎呀!我肚子好痛!大概是去扶你的时候,连带着动了胎气!快去请大夫!”
一行人渐渐远去,田萌萌只觉得有冷汗流下。眼前渐渐失去光芒。只听到那俩丫头着急去叫大夫,还有的去打热水。
模糊之中,她听到小红哭道说:“人们都在忙着照顾如姨娘,说是如姨娘动了胎气,说是家里的专用大夫在给她诊脉安胎,怎么办啊?”
小雪也急了,来回的原地转圈,最后红了眼眶,咬了嘴唇,下定了决心道:“去外面给小姐请大夫去!小红,你在这里照顾着,我去!”
小红点了点头,然后道:“姐姐,小心些!”小雪点了点头,然后去了偏房拿出那本就不多的银子,然后急匆匆的出了这小院子,沿着那过道小径偏僻无人处,打算从后门而出。
而她正要出去的时候,突然后面一个文雅的声音传来道:“小雪?你这是要去干什么?”
小雪回头,正看到一穿着蓝色长袍的清秀男子和她说话,后面还跟着一个小厮。小雪看到他,突然那红着的眼圈就涌出了泪滴,同时她的心里还涌起一阵希望。
她抹了抹眼睛道:“五少爷,奴婢给您请安了!我家少夫人摔了一跤,我正要去请大夫!”五少爷吴子路听了这句话,脸上立刻涌上一阵不自觉地关心之意,只听他语气有些急促道:“她,大嫂身子没事吧?”
小雪摇了摇头,这让吴子路更是焦急,只听他焦急之下当机立断道:“锥子,你顺着后门去请大夫,把人悄悄的带进来。速度要快!”锥子人如其名,下巴尖尖的,眼神更像是锥子一般尖锐,精明。只听他答应了一声道:“好的,爷。小的马上就去!”说罢,那人就消失了。
小雪的心里松了口气,就听到五少爷又道:“小雪,我们先去看看你家小姐去!”小雪点了点头,毫不迟疑的跟着五少爷回到了那小院子。
田萌萌只觉得自己又回到了那个医院中,可惜的,却是空空的,什么都没有。她的心里一阵掏空般的疼,难道,现代的自己还是去了么?那么,自己是不是要在古代生活下去了?
深深地,一阵无力感传来。终究,自己回不到现代了。仇,也报不了了。不甘心又如何呢?人,终究不能和天斗,不能和自己的命运相抗争。如果以前她不信命,那么,此刻的她,悲哀的发现,命运,是个神奇的东西,就像是活动的冰山一般,呼啸而来,把一切阻挡在它面前的东西统统裹杂在其中呼啸而去。徒留下一片空虚和无力。
吴子路和小雪进来的时候,小红正在焦急的给田萌萌擦拭着脸上的冷汗。吴子路看到田萌萌那小脸上一片惨白,冷汗不停的冒出,仿佛是在遭受着极大的痛苦一般,眉头紧蹙,表情不安。
吴子路有些失控的向前握住了田萌萌的手,只觉得她的手极凉,没有温度。他紧握住那双小手,想要努力温暖着这双手,甚至声音低沉的道:“二嫂,醒醒啊!”然而床上的人却依然没有回应。以前那种羞涩如花的表情在他的脑海中刻画的太深,而此刻那人却阖着双目在床上怎么也醒不过来。
想到这里,他的心里一阵疼痛还有酸涩涌起,而嘴里再次开口道:“萌萌!是我啊!醒醒!”可惜的却是,床上佳人容颜依旧,却没有清醒的意向。
而吴子路这一动作和话语在小雪和小红的眼中,却仿佛并没有太大的惊世骇俗,只在最初五少爷握住她们家小姐的手的时候,睁大了瞳孔,然后,又恢复正常,什么都没说。
只听吴子路低低的声音在这空间里响起道:“你家小姐到底是怎么摔倒的?”
小红嘴快的回答道:“那会儿如姨娘来见小姐,然后把我们都支了下去,说是和小姐说会悄悄话。过了不多久,就听她喊道小姐摔到了,还顺带着连累着她动了胎气。”
然后小红眼红道:“小姐在椅子上怎么会好端端的摔下来呢?何况还怀着身孕?这肯定与如姨娘分不开关系!”
小雪也点了点头,同意小红的说法。吴子路眉眼有些阴沉,皱了一下眉头才道:“这要等你家小姐醒来才知道当时的情况。如果真的如你们所说。我不会放过她!”最后一句,说的郑重其事。外面明明无风,阳光大好,俩丫头却觉得背后风阵阵,吹得俩人直冒冷汗。
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期的拉长,踩着每个人心底的那根线而过。每个人似乎都那么的小心翼翼却又焦急的等待着。
不一会儿,锥子就小跑着跑了进来,后面还跟着提着药箱气喘吁吁的老大夫,却见他留着长胡须,四十多岁的样子。显然在路上是被锥子催着跑来的。
来不及说什么,吴子路就道:“麻烦大夫快些!”这大夫放下药箱就坐了方蹲跟前,然后开始认真诊脉。良久之后才道:“夫人的身子不太好,有小产的迹象。我开药方先去抓药。再给夫人用针灸。”
说罢,打开药箱拿出一排银针,十指如飞。然后把银针放在火上烤了会,扎在其小腹数针。田萌萌觉得自己小腹一阵疼痛,然后就慢慢悠悠的醒了过来。
青色的帐顶,一切如斯。然而又有些不同了。从今以后起,自己是要顶着这副皮囊而活了。肚子里还有个孩子。孩子?她闭上眼睛又睁开,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颤抖。想起那会儿自己就被那如姨娘生生的给拥到了地面上。这般的嚣张,这般的有恃无恐。可以想见这个身子的前身活的是多么的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