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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有时候

教学楼下种了几棵桂花树,星星点点的小黄花一簇簇地点缀在绿树丛中,煞是可爱。陈漪站在四楼的走廊向下眺望,空气中隐隐约约还能闻到幽幽的桂花香味。

早晨,晨露未晞,陈漪贪婪地呼吸着这带有甜蜜甜味的空气,消除了早起的困意。

陈漪随便在小店买了一个饭团就到教室了,这一连几天就她到的最早,食堂的饭菜吃了三年,来来回回就那么几样,多油多盐,陈漪咬着饭团吃得非常磨叽,小店也吃了三年了。

忽然刮来了一阵风凉丝丝的,沁人心脾,陈漪把教室的窗户都打开透气,到位置上坐着,教室里还有一个女生,平时和周筱她们玩的挺好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几天一直看到她最早来教室,据观察好像和周筱吵架了,陈漪感觉也挺尴尬的,毕竟教室就她们两个人,然后陈漪朝她打了个招呼:

“嗨,李苏涵早啊!”

她淡淡的看了陈漪一眼,没有别的表情动作,在陈漪听来有点淡漠的回应:

“早啊。”

算了,毕竟不熟,陈漪也不在意,高中快毕业了,真正熟的人都没几个,无所谓了。

陈漪翻了翻数学书,三角函数,什么导数,唉,放弃好了,她最头痛的就是数学了,一大早上千万不能被数学给搅了兴致,还是看诗词吧,陈漪找到了高三复习资料发的古诗词必备,这些她闭着眼睛都会了,可是每一次读都会有新的发现与启发。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咦?这句话是……“陈漪自语,这是她初中就会背诵的诗句,以前在古装剧也能听到男主女主吟咏,出镜率还是挺高的,走到水的源头,闲看云起云落,是多么的自在啊,无比的悠闲恬淡,王维笔下的田园诗歌总是令人向往。

来教室的人多了,方萍她们来了,打过招呼之后,方萍就问陈漪:”陈漪,这几天都没和我们吃早饭。“

陈漪笑笑。她看到紫娟一到教室就趴到座位上睡觉,刚刚也是面无表情的,于是问道:”方啊,紫娟怎么啦,早饭没吃好?“

”我也不知道,她从昨天晚上开始就这样了,也不说话,问她也不说。“方萍无奈。

平时就阿方和紫娟的关系好,自己和美悠也和她们参与不进去,就陈漪自己想,她们究竟有没有把她们四个人当做一个团队?紫娟既然没和方萍说,当然也不会和她们两人说。陈漪安慰阿方:

”我想没什么大问题,待会儿她心情好的时候我们再去和她讲,先让她自己静静。“

”但愿没啥事儿。“方萍说,”我先回位子上了。“

陈漪点头。在她们眼中自己还是那个沉默体质,说是四人行,其实不过抱团取暖罢了,和方萍紫娟相处这么久下来比网友聊得还少,无非就是中午吃啥,晚上吃啥,这些没营养的话题,不说也罢。陈漪其实挺讨厌这样发脾气也不说话的行为,相当于冷暴力,要不就让别人看不出有情绪,要不就别人安慰的是时候不说让你吐露心声,就算你说一句:没事儿,我过会儿就好。我们也就放心了,偏她还那个样子,不言不语,看我们的眼神就像看仇人一样,想安慰也没有心情了。

陈漪边转笔边想,呵呵,总想止步试探别人是不是真心,越长大对待友谊就小心翼翼,生怕一碰就碎,她不想要这样,她想逃,可是总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阻止她逃避,偌大的校园中又是一个人孤苦伶仃,没有朋友,什么都是一个人,总在意别人的眼光……这些是理由吗?会被孤立,是理由吗?不是,只是自己没有勇气。

童欣说:”陈漪,我们剪的一样的蘑菇头,我们俩长得好像。“

那时的她们言笑晏晏,也是像今天早晨,空气中弥漫着桂花香味的早晨,两个人手挽着手,穿着小校服,背着相同颜色的书包,剪着相同的蘑菇头一起上学,身高也是差不多的,乍一看,呀!两个粉粉嫩嫩的小姑娘,可爱极了,真的就像一对儿双胞胎一样。

”童欣欣那儿有个小桥,我们走到桥上去看一下。“陈漪对童欣说。

小溪清澈见底倒影着两个小女孩的笑靥如花,童欣好动,她做一个小猴子的动作,水里的倒影也同样做出同一个动作,陈漪看她好玩儿,也伸展双臂做了个小鸟展翅飞的样子,童欣这个小捣蛋躲到陈漪后面两只手也跟着陈漪的双手摆动,她对陈漪欢快地说:”看,千手观音!“

那时候她们无忧无虑,看到小蚂蚁搬家,树叶飘落都要驻足看好一会儿,小时候好乖,背的书包有十几斤重,不管是主课还是副课的书统统带回家去,竟然还不觉得累。

“漪漪,老师表扬你了。“童欣对陈漪说道。

“自从转学来这里读书之后我爸妈就对我很严,作业爸妈晚上都要检查的。”陈漪如是说。

“我爸妈一等我考砸之后就说我,平时不说,他们管我弟多。”童欣闷闷的,这次她考试没考好,回家她爸妈又得说她了。

“你也不差呀,第六名还是第七名,我以前刚转来的时候垫底,三十多位,我都能考好,那你比我还好。”

“那你是怎么学的呀?”童欣问陈漪。

“就是靠多读多背,我也没有弟弟我爸妈就管我,我考好了他们心情好,不然……唉,我爸超级恐怖的。”

“那好吧,你和韩筝还有窦沛豪每次考试都是你们前三,要是我也考好一点就好啦。”童欣还是很失落,陈漪去过她家里,他妈妈陈漪见过,很凶,有时在餐桌上可以把童欣说哭,童欣对她妈妈的唠叨有点后怕。

“班长好厉害的,感觉什么她都会。”陈漪说。

“她还会打篮球,还是校排球队的,乒乓也会,最近几天经常看到她在教室打乒乓球。”童欣羡慕,然后又对陈漪一笑说:“还记得我们俩垫排球吗,爆头好几次。”

陈漪她们俩大笑,“我们打球就像自残一样。”

“自残?哈哈,陈漪你太好笑了。”呃,好像戳到童欣的笑穴了。。童欣捂着肚子大笑了一会儿,她笑了陈漪就想笑,笑容真的是可以感染的。过了一会儿,童欣戳了戳陈漪,说:

“漪漪你看,那不是我们班的吗?”

仿佛还能闻地见桂花香,枝繁叶茂的桂花树,清澈见底的小溪,带有泥土气息的幽径小路,远远地就能看见学校了,那时候住的远的同学几个家长给包一辆面包车,七八个孩子乘一辆车,一到学校面包车里的孩子就像小鸟出笼一样欣喜,待到四五辆面包车中的孩子都下了车,原本安静的校园就叽叽喳喳的充满了活力。

都是穿着相同校服的孩子,脖子上必备系一条红领巾,陈漪看到了他,是窦沛豪,人再多,距离再远,可是她一眼就看到了。

“哦,看到了,是我们班。”陈漪回答地心不在焉。

“嗨!”童欣向远方欢快的招手。

“是班长唉!她向我招手了。”童欣指着陈漪看。

陈漪很腼腆的朝对面招了招手,班长韩筝依然潇洒的朝我们这边挥手,笑的爽朗,陈漪也打心底里喜欢这个班长,人缘好、大方礼貌、十项全能……那时候班长一度是陈漪的目标。

这时候阿窦好像停了下来,再看陈漪和童欣这边,然后也朝她们挥了挥手。陈漪的心砰砰直跳,隔了这么远她竟然会感到不好意思,陈漪感觉自己涨红了脸。

“刚刚班长还和窦沛豪聊天指给他看再向我们打招呼。”童欣走在前面说。陈漪迟迟没有反映过来,为什么一看到阿窦就会那个样子啊?”陈漪,快点走呀!“童欣向后转拉着一脸呆滞的陈漪。

”哦,窦沛豪学习挺好的。“陈漪回答的牛头不对马嘴。

”哎哎。陈漪小朋友你怎么一天到晚就想着学习呀?“童欣现在的心情是一听到学习两个字就头痛,一提到考试就想到妈妈。

“我也没想就说了。”陈漪如实说。她只看到了阿窦,别的同学她一个都没看清楚,即使班长当时就在阿窦旁边,确实,只有阿窦……

好多年,陈漪长大了,再没有一个人像阿窦一样,那么纯粹的让她喜欢,没有别的原因,就是单纯的喜欢。

“不过他的学习是挺好的。”童欣点头,“这次他考第二呢,也就英语比班长低,数学还是满分呢,他可真聪明!”童欣从不吝啬夸别人。

“嗯,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学的,平时上课也没见他多认真。”陈漪想着阿窦上课时的样子,他可调皮了,课堂上他趁老师不注意还会偷偷的往嘴巴里塞辣条,有时候还会和旁边的男生在草稿纸上算谁和谁的缘分,不像是传统的好学生一样认真读书死记硬背,他好像都是玩着玩着什么都会了。

“我相信我们可以的。”然后童欣牵着陈漪的手朝前走,边走边说:“我们比他认真学习就可以超过他。”

童欣许下豪言壮语。

陈漪重重的点点头,说:“我们一起加油。”

“好,我相信。”

当年那个不善言辞的小女孩默默地关注他喜欢男生的一举一动,她好笨,什么都不会,那个男孩不知道那个初来乍到的小女孩已经默默地把他放入她自己的小天地,谁都没有说,她不知所措,不知道如何靠近,好像这次考试和你的距离有拉近了,三十多位太远了,远到你看成绩排名表时,我的名字都不会在你的眼角余光中出现。

要上课了,这么快??刚刚离早自习还有二十几分钟,现在就上课了,陈漪迷迷糊糊的,手上吃剩的半个饭团还在手里握着一点感觉都没有。

理科是陈漪的死穴,算了,还是找死吧,她把语文历史的一些书籍资料放到抽屉里,拿出一叠还是新的数学练习题开始做,从最简单的入手,呃,不对,要不先背公式吧……继续背……十分钟之后陈漪累摊到桌子上。

陈漪此刻的心理:我在哪里,我在干嘛?我为什么要背公式?为什么我记不住……

“你们谁有双面胶?”班长小杜在讲台上突然说话,全班同学的眼睛就往上看。

“咋地啦,班长?“周筱拿出双面胶朝他扔过去,班长用很帅的姿势接住,然后晃了晃手里的金光闪闪的大奖状。

”哇塞,又是什么奖啊?“全班都想知道,班长小杜蜜汁笑容一本正经地念着:

”咳咳,高三二班,荣获,咳,黑板报比赛,一!等!奖!“

”耶!!“全班沸腾。

老班答应过的事儿嘿嘿。

陈漪同样超级开心,那么说这次黑板报得奖就是步飘和自己主办,步飘临走之前主办的最后一期,呸,是转班之前。不知道步飘最近过得怎么样,陈漪很少微信聊天,她更喜欢当面聊天的感觉,好久都没碰到小飘了,陈漪决定有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步飘。

“等等,”班长制止了同学们突然提高的分贝,然后说,:“陈漪同学为这次一等奖做出了很大的贡献,鼓掌。”

又一个没想到,陈漪听到班长叫自己的名字,紧接着就是雷鸣般的掌声,陈漪的心呐,那种万众瞩目的感觉,陈漪好害羞。

”谢谢大家。“陈漪说的非常真挚。

春风得意,这是飞扬的感觉。陈漪喜欢绘画,她还记得和童欣相互画对方的画像时笑得花枝乱窜,后来开始参与办理班级黑板报,从小学到高中都是,积累了好多年的经验,陈漪挺不好意思地趴在桌子上,看那些数学题目也没有那么烦了。

生活处处充满惊喜,每个人生来非十全十美,努力找到你自身的闪光点,把它发扬光大,我相信幸运之神会在某一时刻光顾你。

陈漪开心的是:不是她这次是否得了一二三等奖,而是同学们对她的信任,还有她曾经为此努力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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