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宣王脸上一泄,手上加大了力度,恨不得马上掐死他。
“弄死你就是我一个手指头的事,别在我面前耍花招,说吧,有什么目的。”周王收回右手,接着揉了起来,已经收起了之前那副暴戾的模样,显得漫不经心。
“王上,我怎么会呢?毕竟我还是王上的臣民,需要仰仗王上的庇佑。”邪笑着说着这话,可是眼里的恨却是丝毫没有掩饰过。
他之所以不敢动周染宣,有需要当靠山的原因,更有一部分原因是眼前这人也是很难对付的。
至少……他打不过。
大概这人间能被他称得上对手的,十个手指数的过来。
站着的那人看上去仍然气势凌人,只是看着他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说得这么好听,如果不是知道他干了什么,或许是有点可信度的,可是现在,很显然这人的话没有丝毫诚意可言。
文真很满意那人的反应,敛了敛眼里的情绪,仰起头晃了几下脖子,那上面的红色指印清晰可见。
周王也看见了,那人现在的动作做给谁看的,不用说他都知道。
看着周王没有想要说什么的意思,文真看着他笑着出声了:“想必王上也是知道这蛊的霸道的,”
与其说是不想说话,倒不如说是王现在脸色阴沉的可怕,也不知道在考究些什么,文真正是因为知道让他想的越久对自己越不利才率先出声的。
坐以待毙只能把自己陷入万劫不复,文真一直都这样认为。
就像现在。
耳边传来还未被带走的仁青的痛呼声,听着院里留下来的人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再看过去的时候,仁青可见的皮肤上密密麻麻的虫蛹很是瘆人。
“住持,救我,我求求你放过我,啊啊啊……住持,住持,精血……”
仁青在地上四下里滚动着,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样子了,嘴里还在喊着,只是眼神越来越涣散。
周王怒急反笑了,低吼着的声音里总是带着些狠意:“住持好算盘。”
“王上抬举了,您看,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这个小僧太不乖,这还不是最严重的,现在才是呢,多么美妙的声音,这是子虫最后的叫声。”文真眼里带笑,只是怎么看怎么刺眼。
就像是在印证他的话一样,原本在爬向这边的那人面容扭曲了起来,接着声音越来越弱,身上的肉在人们的眼球下渐渐消失,最后只剩下了一个骨架子,那些蛊虫也跟着干瘪的听落在了上面,都死了。
“呕。”
院子里还有些宫女嬷嬷看过去实在是忍受不了,即使是跟着这些人常年看惯了鲜血淋漓的场面,却还是在看见这一幕的时候忍不住头皮发麻。
真真是太恶心了,而始作俑者却好像是看见了什么艺术品一样,笑着砸吧了一下嘴,有些意犹未尽的把目光转了回去看周王。
“你们都出去,我和住持好好谈谈。”
周王面不改色,缓缓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冷冷的开口,就连之前那些气势都跟着弱了下去,攥着的手松了又紧,面色很是难看,连带着本来那张好看的脸都黑了下去。
院子里一时之间只剩下三人,空气中隐隐还有那股子令人作呕的气息。
周王抬手,指尖那摇曳的火光随着他指的方向落在了那副骨架上,森森白骨瞬间着了起来,不消片刻连带着那些蛊虫一齐消失在了原地。
“你想要什么我大概也是清楚一点的,抛却佛门,第一大宗派?”
这次周染宣率先开了口,这是让步,并非谈判,也并非交易,甚至连圈子都限定下来了,仅限于此。
文真愣了愣,接着像是做了一番抉择,点了点头,只是眼里多少露出了些贪婪。
但是他知道,这大概就是最大的让步了,不然可能什么都没有,还会让自己走不出这个院子。
他相信这个人就算是要死,拉着他一起下地狱的本事还是有的,这也正是他忌惮的。
如果说没有得到更多的不满意,但是想到了那一层关系了以后眼里也就清明了,有了第一的位置,到时候还怕取代不了他的位置?
呵,目光还是不够长远。
周王看着那人的反应,厌恶的皱起了眉头,接着看见他点点头以后也没说什么了,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文真很清楚他这是什么意思,笑着从衣袖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翠绿色的瓶子,抛了过去。
接过以后拿在手里看了一下,瓶子里装的是一粒粒的药丸,血色的,看上去既妖冶又鲜艳。
若不是现在他被下了蛊,他一定会让面前这个笑的猖狂的僧人死的很惨。
眼里像是淬着毒,只差文真当场暴毙而亡。
捏紧了瓶身,接着满含深意的看了一眼文真,转身进了屋子。
直到那抹身影消失在了屋子门口,房门应声关闭。
文真彻底笑出了声,只是院子里下了层层叠叠的禁术,院子外头侯着的侍卫宫女没有一个听见了的。
“呵呵,就这点能耐?”苏公公冷嘲道。
文真顿住,接着收敛了点,只是看着苏公公的眸子多了些玩味:“苏公公这么说可是忘了我们俩的合作?这还是您昨日里连夜派人前来告知我的,这么快就给忘了?”
文真不傻,这人要做的什么很明显,只是他不过是个阉人,做这些肯定是身后还有人,而且现在他们是站在一条线上的。
与毒蛇共事要提防这点,文真向来都很清楚,就算现在的形式是按照预期发展的,对他来说有利,可是他还是时时刻刻记着面前这人不能掉以轻心,不然就会被他给算计了。
看着他防备的目光,不以为意的笑笑,苏公公拍拍手,接着他身后凭空出现了一个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身形。
有些人也该给点甜头放松一点戒备心。
“接下来看你了,周王的名声还是要你去破坏,那人现在还很有威望,目前动不了,不过还得多亏了文真住持了,这蛊虫下的真及时。”
“这些不用你说,替代个人还是很容易的,当他也有些成就感。”就像是破风箱发出来的声音,刺耳苍凉极了。
那人笑了,从文真的方向看过去,刚好看到了他下巴上纵横交错的疤痕,他没有表现出来半分惧怕,缓缓的退下了。
这里他没有必要再多待下去了,屋子里的那个人这外面的声音就算是听见了也无济于事,现在的他也不过是大周国的傀儡王上,甚至明天出现在大众眼里的会不会是他都不知道。
直到文真出去不久,站在院子里的神秘人交代了几句话给苏公公,接着就迅速往身后的屋顶看去,像是在捕捉些什么,有些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