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戛然而止,所有人心里全都咯噔一下,大概没有人会把这当作普通的泥石流来看待。
“敌袭!敌袭!所有学生待在马车里不要动。”
忘忧确定自己没有动,但此刻他的感觉就像在坐垂直升降电梯一样,失重了。
“卧槽,那辆马车怎么飞了!”
“涯顶上有人,快砍断马车上的钩锁!”
然而来不及了,飞走的马车上升速度极快,眨眼就超出了众人能够攻击到的距离。
“刘大人快出手啊!”
“出个屁的手,都上天了,老子又不是宗师,怎么出手?”
“你...”
几个导师敢怒不敢言,当查清楚那辆飞走的马车里装载的是哪几个人之后,心凉了一大半。
“这事,我一定会原原本本的向上禀报的。”
而此时,飞走的马车里,忘忧三人面面相觑,“咱们要不要跳下去?”
“跳!”
当机立断,两人从窗户口子跳,一人从门口跳。
然而无论是门还是窗户口子全都被封住了,三人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上。
接着忘忧大呼道:“快,拆马车!”
轰隆隆~
咔嚓嚓~
噼里啪啦~
然后三人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上。
忘忧不禁问道:“这辆马车是几阶妖兽炼成的...”
铁山不太确定的回答道:“三阶的吧...”
忘忧瞪大着眼睛,“这么说咱们连一头死去的三阶妖兽都干不过?”
安慕汗颜,“大概是的吧...”
“你们说被劫匪绑走了会怎么样?”
无声的沉默之后,又是一轮更为激烈的狂轰乱炸。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就像蜉蝣撼树一样,马车纹丝不动。
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那熟悉的感觉让忘忧惊喜万分,小塔要来救主了?不,只是马车突然颠倒了。
忘忧眼前一黑,被人拖出了马车,后颈上传来一阵剧痛,接着传来两道倒地的声音。
额...忘忧赶紧倒在了地上。
“是那两人吗?”
“没错,就是大人交代的那两人。”
“这第三个怎么办?要不...”
尼玛,我也是天才,只是隐藏得够深,不像这俩蠢货一样满世界宣扬自己而已。
“带回去吧!”
听到这里,装昏的忘忧不禁松了一口气。
另一道声音传来,“好吧,那就送到东厂去,那边缺人。”
东...东厂?忘忧愣了愣,开始瑟瑟发抖,下面不由得传来阵阵凉意。
他的注意力开始集中,套在头上的黑色罩子于视线里隐去。
断崖上的几人朝着对面比了一个完事的手势之后,迅速开始撤离。
忘忧随即调出了这些人的属性面板,和迎风城派出的导师差不多,那也就是说修为达到四五阶的水平了。
一个死去三阶的妖兽骨架尚且都搞不定,四五阶的几人想想还是算了。
小破塔快把你主人收进去,然而良久之后,也没有任何动静传来。
接着没过多久,三人就被交接到了另一批人手里。
那伙人的服装不就和那位带队的禁军统领属于同一个制式吗?
这到底是咋回事?忘忧有点懵逼了,他被一人扛在肩上,坐上了马匹。
神行千里,风驰电掣,没有了马车的防护,急躁的风快要把忘忧的脑袋给撕裂。
他承受了他这个年龄不该拥有的速度,头晕脑胀的他望向自己的身体,基础属性面板上那一连串问号的精神力,终于也配拥有了数值。
只是那数值一路飙升,从一百到一千,然后再到一万,麻蛋,随之又变成了一连串的问号。
十几匹奔袭的烈马,一路东行,苍凉的古道上,黄沙漫天。
而忘忧忍住剧痛,目光飘向了远方,远方是绵延高耸的宫墙,而在高墙后方,拥护着一座巍峨的皇宫。
“敌袭!”
皇宫深处,有一女子突然睁开了眼睛,轻灵的目光向着城外的古道上激射了过去。
忘忧怔怔的,连忙抽离了自己的目光,完了,他感觉自己被一条毒蛇盯上了。
突兀的,那种感觉即刻消失于无,在烈马呼啸的一旁,有一飞驰的秋千,秋千上坐着一长腿大美女。
那熟悉而久违的身影,让忘忧泪眼朦胧,他不想被送去东厂,他还想和刘导师一样,等到哪天倦了,就生一个大胖小子。
然后把所有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就给那小家伙去做,不听话就屁股开花,他不想当太监啊。
他眼巴巴的望了过去,他师傅也朝他望了过去,那道复杂的眼神是惆怅,是幽怨,是杀意?
尼玛,这是什么鬼,然后就这么投过来了一道古怪的眼神,他的师傅居然跑路了。
喂喂,没看见,你宝贝徒弟被人绑了吗?忘忧很想大呼,可一旦暴露了,知道他还醒着,会立马杀人灭口的吧。
毕竟劫匪是云鼎皇帝这个消息过于耸人听闻,雷霆万钧之势大概率就是为了铲除异己而已。
早就听说云鼎皇室只是七神宗推到台面上来的产物,连皇权都是神授的。
如今种种迹象表明,这个皇帝很有可能不想当作傀儡了,劫持天才恐怕就是为了扶持自己的羽翼,也就想得通了。
所以那俩货估计没有性命之危,大概率就是洗个脑,再立个投名状什么的就行了。
可自己就惨了,一队人马很快就驶进了高耸的城墙,驶进了巍峨的皇宫。
而单单扛着他的那一骑脱离了队伍,驶进了西厂房......
我日你个仙人板板,这坑爹的师傅难道换了一重人格了?明明沉睡之前还你侬我侬来着,现在却见死不救了。
眨眼之间净身房就已近在眼前,飞奔的烈马头也不回的一往无前。
淅淅沥沥的哭泣声,悲怆的惨叫声,犹如魔咒一样,在他脑海里翻涌。
我去你妈的太监,垂死病中惊坐起,忘忧猛地从那人肩上挣脱,一个翻滚摔落于马下。
“吁!”马背上的中年男子立刻勒住缰绳,厚重的马蹄在地面上磨出了一道长长的痕迹。
随之,腰间的柳叶弯刀拔出,二话不说,调转方向朝着忘忧杀来。
凌厉的风伴随着翻滚的杂尘,很快天边就只剩下了惊鸿的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