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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克苏鲁的存在

贝利亚闭上的眼睛,承受着现在发生的一切,自己身上已经爬满黑色虫子了,那些虫子现在应该在啃食自己的身体,不过这些全都不重要了,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他已经耍不出任何新花样来了。

远处的玛蒙还在费力的抵挡着海浪的攻击,可是她还能抵挡多久呢?她还能坚持多久呢?

这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一切已成定局了。

贝利亚能听见玛蒙咬紧牙关的声音,听起来她很累,应该快要撑不下去了。

已经结束了,到最后还是这样的结果。

一股突如其来的风吹来,让贝利亚感觉到有些舒服、

周遭的一切全都褪去,整个世界在这一刻只剩下贝利亚一个人,没有抵御海浪的玛蒙,没有无望海,没有停留在无望海上的小船,也没有那些奇怪又恶心的黑色虫子。只有微风,只剩下微风。

贝利亚尝试地睁开眼睛,外面的光很强烈,一直处于黑暗环境中的他,一时还有些不适应。

过了好一会儿,贝利亚才适应了光。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衣服,而且他身上穿着的这件衣服有点奇怪,奇怪之中又带着点熟悉,只是他忘记了这身衣服代表了什么,他只看出了,这一套盔甲,跟玛蒙之前身上穿着的那套盔甲有点相像。

至于其他的,他完全不记得了。

他不记得,这个模样是他原来的模样,也不知道这身盔甲是代表他身份的盔甲,是曾经跟他上过战场的盔甲。

他不记得了,关于过去的记忆,他全都不记得了。他只记得自己是一个恶魔,名字叫贝利亚。

脚下是澄澈的湖水,是湖水么?不,不像是湖水,是海水。因为海水的澄澈,贝利亚可以清楚的看清海底的模样,而他悬空地站在海上,海水漫上了他的脚踝,他感觉很舒适,也很放松。

空旷的环境下,有微风吹过,眼前有一个巨大的身影,那个身影看起来有点熟悉,只是贝利亚没能想起来他是谁。他一步一步地靠近那个身影。

也不知道是因为周围环境的关系,还是其他的因素,贝利亚此时心中的恐惧已经彻底的消失了。

贝利亚看着前面的身影,一步一步地走去,他感觉到事情有些蹊跷,那个家伙明明是面向着自己的,为什么,为什么看不见他的脸呢?为什么都已经走了那么多步,还没走到他的身边,为什么那个身影已经变得这么庞大了,他还是没能看清楚,除了黑漆漆的轮廓,什么也看不清楚。

直到贝利亚站在了他的面前,他才看清楚了他的样貌。

怎么说呢?

虽然他看起来很高大,可是他的样子却像是一个和蔼的大叔。贝利亚不知道怎么形容他的样貌,但是看着他的脸,有一种安心的感觉,只是那份安心的感觉利还夹杂着一点点奇怪的成分。

贝利亚也不大明白,为什么在这一刻,他的内心会涌向出悲伤,那份情绪应该称之为悲伤吧!他从没有过这种感觉,所以也不是很清楚。

他唯一可以说清楚的,就是,由内而发的无力感,以及一股不受控制的复制的情绪,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形容那份情绪。那感觉好像是,在这一瞬间,所有一切全都没有任何的意义了,活着没有意义,什么事情都没有意义了。他还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也从来没有感觉到如此的无助。

“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贝利亚茫然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应该可以称之为人吧!他的身体十分的庞大,甚至比之前波塞冬的身体还要大,而且他的头上没有任何的头发,没有头发,却有很多胡子,一根一根,光泽亮丽。他的下半身在水里,可是却没有办法清楚在海水里他的下半身是什么样子的,他所在的海里,是黑黝黝的,什么也看不见的海底。

“你不该来这个地方的!贝利亚。”

他的声音传进贝利亚的耳朵里,贝利亚的眼前出现了熟悉的画面。

灰黑色的天空,血流成河的大地,哀鸣、嘶吼,响彻整个天地。前方站着一个又一个背后长着洁白翅膀的天使,贝利亚看不见为首哪个天使的脸,可是他总感觉他记得他。

洁白色的羽毛上沾染了鲜血,也不知道那是他的血,还是其他人的血。

地面上躺着一个又一个熟悉的尸体,贝利亚好像还听到了玛蒙的声音。

玛蒙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个地方到底是哪里?

怒吼声,打斗声,杂乱地缠绕在一起,这些混乱的声音让贝利亚头痛。

脑袋里有什么东西想要冲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他看见前方一个穿着黑色盔甲的身影,那个身影手上抓着铁链,在跟一个沾满鲜血的天使厮杀。

那个家伙,是他,是他自己,是贝利亚。

他看见了自己在跟一个天使厮杀。

他看见了自己满身伤痕,那黑色的盔甲上有鲜红色的液体不断地滴落,那是他的血。

疼痛骤然袭来,贝利亚稍微有点站不稳。

在这一刹那,他变成了那个挥舞和铁链的自己,他在跟那个天使厮杀。

疼痛尽数承载在他的身上,那份不属于他的疼痛,那份他承受过的疼痛,全部再现在贝利亚的身上,可是那份记忆却没有随着疼痛再现在贝利亚的脑袋里。

火焰席卷整片大地,仿佛要烧烬所有一切的罪过。

一切归于平静,只剩下血红色的天空,以及布满尸首的大地还在强调这刚才那场战役。

贝利亚站在高地上,直视着天空之中的那一排的天使。

不用想也知道,他们输了,而且输得很惨。

玛蒙的头颅就在自己的身旁,远处那块烧焦的尸骸是别西卜。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活着,还是死去了。也许还或者的,否则他现在又怎么还能看见天空中那一排的天使呢?

前方的尸首上好像还站着一个人,那个身影看起来好眼熟。贝利亚记得的,他应该记得的,可是为什么叫不出她的名字呢?

四周暗了下来,所有的景色都消失了,贝利亚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了那个庞大的身躯,他忽然就想起来他是谁了。

如此庞大的身躯,人身,那么奇怪的头颅,那些油光铮亮的胡须,其实是他的触须,如果贝利亚没有猜错的话,他的背后应该还有一对破破烂烂,看起来好像还没长成的翅膀。

贝利亚从没有见过他,然而他的形象却深深刻在他们的记忆里,尽管他现在被封印了一部分的记忆,所以才会在见到的那一刻,没有一瞬间认出来。

他是克苏鲁,是沉睡之神,拉莱耶之主,旧日支配者之一。

贝利亚不明白,如此强大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而且传说中,他的身体是绿色的,而且身上还长着鳞片。

可现在一看,却什么都没有,难道他不是克苏鲁么?可是呢个好像章鱼一般的头颅,怎么看都是克苏鲁本人。

“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我呆在这个地方太久了,身体里有些地方也被迫变异了。”

“像你如此强大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不,我并不强大。”

“不,你是强大的神明,是如此的尊贵,是那般的高高在上。”

“很少有人能抵挡住我的噩梦,而你却从噩梦中走出来,贝利亚,你在噩梦中看到了什么?”

贝利亚沉思,不是他不愿意说,而是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哪个荒诞怪异的梦境。

他的记忆没有回归,所以他无法理解他所看到的景象,他的确是恐惧的,恐惧到不行,他也的的确确是痛苦的,大战所引发的所有伤痛都再现在了他的身上。哪怕他内心不受任何的动摇,他的身体也经受了折磨,更何况,他的内心并非没有收到动摇。

“贝利亚,你也遗失了记忆!”

“是的,我想不起来过去的事情了。”

“也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来到这个鬼地方了。”他们几乎是同时说出这句话。

“那么你现在还存有多少记忆?”贝利亚看着克苏鲁,期待着什么。当然这份期待有可能是因为他此时此刻内心不断萌发的不安定情绪引起的。

而之所以会有这些不安定的情绪,克苏鲁是脱不了干系的。

克苏鲁看着贝利亚,微笑着开口:“贝利亚,我们不是同类。”

“嗯,我知道,我们差太多了。”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是你应该清楚,关于我的记忆,对于你而言,没有任何作用。”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该回去了,再我身边待太久,你会后悔的!”

“回去,我要回哪里去?”

“回到你原先待在的地方。”克苏鲁的这句话点醒了贝利亚,然而也让贝利亚再一次感受到现实的残酷。

他赢不了的事实。

“贝利亚,你知道后面有什么东西么?”

“什么东西?”

“原来你不知道!”

“你在说什么?后面有什么?”

“等你见到了,你就会知道了。那才是真正的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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