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让摇头，他看着付幼被衣服遮挡住的肩膀，问：“你呢，伤怎么样了？”
付幼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蹲下身子，闪着水光的眼眸盯住他，“你为什么不找律师帮你辩解？不论是十年前的案子还是胡志明，至少不会判你死刑！”
祁让的眼中也疑似有泪光闪烁，不过他很快就恢复正常。
他抬起手抚摸付幼的头顶，略显干涩的嘴唇提起一个细微的弧度，“好好活着，不要犯傻。”
系统已经给付幼分析过，为什么祁让的精神力只能达到99%。
因为他所有的心愿都已经完成，他觉得死亡是他应得的审判，是他的归宿。
他99%的精神力都给了付幼，剩下的1%，给了死亡。
只要让他改变赴死的心，让他想活下来，那就能捕捉到最后的精神力。
付幼敛了敛心神，擦掉眼泪，红红的眼睛看祁让：“我看见你写的歌了，所以你最后的心愿就是想看见我找一个好男人嫁了，是吗？”
祁让的理智很想说“是”，但他最后嗫嚅了一下嘴唇，没有说出口。
只是勉强地点了一下头。
“好，我今天费了这么大的劲也是想告诉你，那个人我找到了，结婚的日期也已经定了，就在你处刑的那一天。”
付幼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戳进祁让心中最难以忍受的地方。
其实他真的可以接受付幼和别的男人结婚。
但那至少也要等他死了以后。
那时候他什么都不知道，就不会心痛。
“但只要你反对，我就不会跟那个人结婚。”付幼又说出另一种可能。
她靠近祁让，在他耳边说：“我一切都安排好了，只要你愿意跟我走，我们可以逃出去。”
祁让的眸子微微一怔。
逃出去？
成为通缉犯？
让付幼跟着他这个废人颠沛流离？
不，不行！
见祁让有一丝动摇的心，付幼干脆坐了下来，把两条腿都伸出天台外边，悬在空中荡来荡去。
“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担心什么。”她的侧脸洒上一层薄薄的金色阳光，看起来像是随时都能消失。
“我想了一个星期，觉得你应该很早之前就喜欢我了。那时候你很主动，但从来不表明你的心意。
其实我也是。
你一开始的确有点可怕，但后来我发现你很脆弱。
我发现，我们可能是一类人。
就算你表面再光鲜亮丽，看起来独立顶端很孤傲的样子，但事实上，你很孤独，你渴望温暖。
祁让，你知道我遗憾的是什么吗？
我遗憾我庸人自扰了太久，没有及时告诉你，我喜欢你。
如果我们可以早一点坦白心迹，或许不那么温暖的我，多少也能给你一点温暖。”
“不！”祁让的情绪很激动，“你做得很好，你已经让我感受到了……”
如果不是付幼的出现，他不会有那么多的笑容，不会看见生活原来也可以有色彩。
他第一次遇到这样一个人，不论他怎么推她远离自己，她都固执而坚持地留下来。
她看穿了他的孤独和渴望。
她给了他温暖的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