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届学生所修的课程几乎快要考完了,准毕业生中有一些人选择了本地的公司。留在南方这座温婉而不失热情的城市——南宁,对于大学毕业生们来说也是一种挺不错的选择。
王熹所在的宿舍里住了四位学生。按照年龄排列,依次是大姐、二姐、她和小四李京格。除了大姐已经结婚生子外,其余三位都是单身。李京格这个月频频回家,这个周还没有回到宿舍。王熹惦记着李京格,心里不舒畅,有一句没一句和二姐搭着话,只是敷衍她。两个人之间的话题并不能引起她的关切,很快就变成了沉默。她转头朝向窗外,目光穿过开着的玻璃窗“打望”正对面和这幢学生宿舍楼高度相同的宿舍楼的寝室,好像对面的宿舍楼能够带给她一种全新的生活,而且不是“标新立异”的那种。
此时,李京格兴致勃勃地走进宿舍。她的目光不用在这间小小的房间中搜寻,直接越过房间中间并排摆放的四张漆成黄色的旧书桌,越过固定在墙壁上黑红色搁物架上的生活用品,越过正在整理搁物架的大姐和安静地坐在书桌旁看书的二姐,落到王熹身上,然后迅速不动声色地转移开。
她大声向室友们宣告一个好消息,“新近有一家台商投资公司正在招聘办公室文员和部门经理,我们去试试吧。”大姐和二姐有了兴趣,围过来向她打听更加详细些的情况。王熹听到李京格带着激动的声音,她虽然收回了“打望”的目光,却没有挪动床边上的屁股。她没有在面子上透露出自己想念李京格的热情,她的本意也是不愿意去应聘。
李京格今天穿着一条深蓝色背带牛仔喇叭齐膝裙,白色短袖T恤,黑亮的直长发披在肩头,清新可爱。王熹想起她上周穿的是黑色修身小脚裤,显得屁股大。说心里话,她认为李京格不适合穿小脚裤,原因就在这儿,可是她没敢说出来。上周那天,隔壁寝室一位身材高挑、长相甜美、气质优雅的窈窕淑女来“串门”,当时王熹就为她的美丽惊叹不已,啧啧称赞。李京格噘了噘嘴。事后李京格说“王熹你快为她倾倒了!”王熹不吭声,心里揣测,“京格不会是在吃醋吧?”
同室的女孩子们对应聘这件事表现出极大的关心,王熹的好奇心也被驱使了出来。她收回自己一肚子的心思,依然没有走过去。她竖起耳朵仔细听她们的谈话,一则为了凑个热闹图个新鲜感,二则她是纳闷李京格从哪里得到的这个消息。时不时,她也会扭过头看她们一眼、两眼。
李京格站在刚进门的地方,对围拢过来的大姐和二姐的踊跃回应很满意。她用眼角瞥了一下王熹,嘴里回答着她们的各种问题。每当她听出这两位的话语中流露出打算放弃应聘或者说对应聘没有信心的意思时,立即不忘说出一些鼓励性的语言。鼓动完这两位,她在心里笑了,笑容把眉眼儿绽放成一轮月初的新月。
“王熹,你去吗?”李京格收敛起笑脸,装出不在乎的表情,转头看向王熹。她的眼神里掩饰不住热情,闪动着王熹不能理解的急切而渴望的光芒。
“我,……嗯,去看一下也行。”王熹瞅见李京格盯着自己,无法控制地因为心中藏着的秘密而红了脸。她讪讪转移目光,足足犹豫了有半分钟,最终还是同意和大家一起去试试。她的潜意识其实是趁这次机会和李京格在一起出去走走,或许是在内心深处渴望着与她的接触吧。
“我肯定要留在南宁的,因为我老公在这里工作。”大姐兴高采烈地插嘴,语气中有着不可置疑的坚定。
“我好羡慕大姐和大姐夫。”李京格轻叹道。
王熹转头看向大姐,算不上秀美的五官,肤色发黄偏黑,头发也不够浓密,她并不感到歆慕。她的感情似乎和大姐的不太一样,她并没有清晰、强烈地认识到这个问题,只是凭借直觉,凭借一种爱或者一种思念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