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情没留手，如此侮辱她在旁边都听不下去，云墨也是正经家族的小姐，怎么忍下的！
“如此泼妇不配出现在我楚家的寿宴上，来人，拖出去！”楚舒然对这个所谓的舅舅舅母是没什么感情的，但是今天爷爷过寿，不想坏了爷爷的心情。如果等到秋千语处置他们，就没有被扇一巴掌拖出去这么简单了，说不准性命不保。
楚舒然想保他们，但那三人不见得会领情。
“舒然，我们是你的长辈，哪有小辈把长辈往外赶的道理？”胖女人皱了皱眉，脸上的粉掉下来了不少，衣服上开了几朵雪花。
周围的看客听到这里都有笑出来的了，长辈？且不说他们与楚家亲缘没有多近，你是什么身份楚家少主是什么身份心里没点数吗？哪里来的脸以长辈自居？
“少跟我废话，滚！”
也是这一家人与何夫人的感情实在不好，事情都到这里了，何夫人一句话没说，面上还厌烦的不行，竟是连表面功夫也已经懒得做了。
秋千语一直没说话，也没动手。面上的微笑昭示着她心情还不错。
萧云弋转头看她，有些不解，这样的人辱骂自己直接解决掉就好了，不需要有任何的顾忌，有什么必要让这样的人在自己眼前蹦跶？
“不曾生气？”憋了很久，萧云弋还是问了。
“还是有点生气的，毕竟骂的是我。”
“解决掉便可。”
“看着有趣。”
有趣？萧云弋不懂这个丫头的脑回路。
“少主对我产生了好奇。”秋千语拿起茶杯抿了一口，眼睛看着在家丁脸上抓挠的胖女人，悠悠说道：“很危险哦。”
萧云弋动作一僵，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把问题问出口，明明不关自己的事，明明自己应该离这个丫头越远越好……
“嗯。”
秋千语听着这声心不在焉的搭话，转头看向萧云弋的侧脸，竟是一下子就笑了开，刚抿的茶都喷出了点。萧云弋余光看着秋千语展开的小脸，只觉得一瞬间好似看见了冰雪融化，暖阳初照，自己的脸都感受到了和煦的日光。
秋千语很少笑得这样开心，一个冷冰冰的人，明明自己心里混乱至极还是要分出精力回应自己，这样的样子实在是可爱。
刻意得有趣。
“萧少主脸有些红，是否身体不适？”秋千语忍住笑意继续打趣。
“不曾。”
“嗯，那便好。”
那一家三口已经被拖出去，秋千语也没有表态。花厅中央已经有人在拍秋千语马屁，赞其大度宽容。
宽容么？秋千语是不宽容的。不处置那一家三口只是因为秋千语完全把自己放在局外，不曾认真不曾生气，亦不曾把这样的人放在眼里，自然也就对他们宽容了。
“云墨可知半月之后的青县大比？你是一定会与他碰上的。”楚舒风挪到秋千语身边坐下，眼神朝萧云弋瞟了一眼。
“大比？是什么？”
“青县大比，三年一度。整个青县二十五岁以下的人都可以参加，三年前的冠军就是他，今年能不能把他拉下来，就全看你了。”楚舒风想起三年前的一场战斗，摇了摇头。那简直是单方面的虐待。
“哦？”秋千语转回头笑着说：“我很期待。”
“嗯。”萧云弋已经恢复正常，依旧没有给秋千语一个目光。沉默了很久，终于补了一句：“我也很期待。”
寿宴持续到了傍晚，宾主游戏宴饮尽欢，天黑了楚府才归于平静。
秋千语被楚天绝叫到了书房。
房中楚天绝沉默地坐在桌案后，秋千语无聊地站在桌案前。书房外，楚舒风还在站着等。
“爷爷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秋千语站了挺长时间了，既然这个爷爷还在纠结怎么开口，那就由自己开口呗。她也预料到了楚天绝不知道怎么回答，所以接着说：“不知道爷爷出门这么多天，查到云墨的身世了吗？”
楚天绝看了秋千语一眼，对于她知道云墨的身世有蹊跷并没有多意外。又沉默了许久，终于缓缓开口：“凌云是我的大儿子，也是我最优秀的儿子。”楚天绝对楚凌云的爱最深，提到这个十几年不曾说出口的名字，眼睛里泛起了些许的泪花。
“凌云的天赋很高，当年肚子一人出门历练时，就已经是尊师境界。过了几年，他带回了芸娘，告诉我芸娘已经怀了他的孩子。芸娘来历不明，虽然当初我很反感，但是还是让他们成婚了。过了几月，就有了舒风。舒风生下来后，芸娘身子不重了，我才知道芸娘竟然是一位地师级的炼丹师！”
秋千语默默听着，什么触动都没有。
“舒风慢慢长大，可是突然有一天，芸娘失踪了。凌云找遍了整个青县，几乎发疯，整个人的眼睛都是红的。我才意识到芸娘在凌云的心里有多重。整整十天，凌云不吃不喝，精神几乎崩溃。”
“但是一个雨天，芸娘自己回来了。当时下着大雨，芸娘满身都是泥泞，发着高烧，衣服凌乱不堪，手腕和脚腕上都是血。凌云好像什么都看不见，把芸娘抱回了浅茗阁，谁都不让探望，也不让医师看。”
“又过了几天，我照常去浅茗阁他们门外等着，却听见……听见屋子里的……迷乱之声。我和凌辉都在外面等着，以凌云的修为不可能不知道。但是凌云好像很疯狂，声音很大，床榻的响声和桌子上的茶盏滚落的声音门外的所有人听得清清楚楚。凌辉问我要不要阻止，毕竟芸娘的身体还很虚弱，可能受不住，但是我拦住了他，让所有人退出了浅茗阁。”
“我连续去了几天，日日都是这样。直到某一天早上，只有浅茗阁门口上扎着的一封信。芸娘家中有事，他们离开了。我派人找过，一点消息都没有。一年后，凌云的绝命书和他们夫妇的尸体……还有你就相继出现了。”
秋千语默默听完，却没有提取出对自己的疑问有用的消息。“那一年中我娘可曾回来过？”
“……回来过，生下了你，又走了。”
“消息是我娘自己封锁的？”
“嗯。”
“我是不是我爹的孩子，爷爷一直存疑吧，毕竟我娘失踪了那么多天。”
楚天绝没回答，秋千语就当是默认了。
“爷爷可确定当初我娘生下的孩子就是我？”当初楚云墨出生的时候让楚天绝那么闹心，估计也不想看自己这个所谓的孙女长啥样。
楚天绝这次出门也是为了这件事。除了调查他们夫妇的死因，也在调查云墨的身世。结果这两个都没查出来，却查到芸娘的身份了……
秋千语看楚天绝不想跟自己谈这件事，自己也能猜个大概，就不在他跟前站着讨人嫌了。“爷爷今天寿宴，还是别想这些糟心的事了。我快要去云海学院了，会查一查爹娘的事的。”说完就退出去了。
刚出门就撞上了楚舒风。
“哥，走吧，爷爷什么都没查到。”
楚舒风又往书房里看了一眼，心里觉得秋千语在骗他。虽然不甘心，还是离开了。
秋千语轻笑了一声，心中叹息，怎么跟这个哥哥解释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