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寻亭阁是扬州城远近闻名的画阁,这阁里的老板虽还未过而立之年。可他的画技却是十分高超的,因此有不少人慕名前来让他作画。
踏进这寻亭阁映入眼帘的便是各式各样的画,有画风水的,有画山川的,有画花草树木仙鹤异兽的:可就是独独没有画人的。
江卿儿四下打量了一番,心道;“以往我也去过很多画阁,这种一副人物图都没有的倒是第一次见,好生奇怪。”
“呵呵呵....”这店内的黑杉男子听了江卿儿的话低笑几声,不过这笑声中却隐隐透出几分悲凉之情;“以前我妻子特别爱让我为她作画,可自从一年前她不幸去世后;在下便将这店内的所有人物图都给撤了,也发誓不再画人了。”
江卿儿这才惊觉自己竟将这句疑惑道出了。且还触了人家伤心事,顿时懊恼不已。忙转移话题道;“那这画阁就您一个人吗?也未请个帮手什么的?”
那黑杉男子叹了口气,道;“以前是我与我妻子一起,如今她不在了,便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得,这是三两句话都离不开他妻子的节奏了。江卿儿一时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这时一直在观察这里的顾龄出声问道;“那今日都有哪些人来过这店里?你可有察觉到什么异常?.....半个时辰前这昨日被杀害的女子是从你这楼上掉落下去的,你可知晓?”
“本还以为二位是买画的呢....原竟是衙门里的大人,莫离真是失礼,失礼了。”说着他便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道;
“近来这城内频出命案,这些个百姓连门都不敢出,哪儿还有这闲心来在下这小店买画呢?因此今日一直是在下一人在此,也未发现过有何异常之处。”
顾龄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便转身出了这寻亭阁。
江卿儿看向他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负手而立的莫离,朝后者道谢后便小跑出去追顾龄去了。
“你慢着点!”江卿儿好不容易追上了顾龄赶忙将他拉住,问道;“你进那画阁不是要调查嘛?怎的这样就走了?”
顾龄并未答话,“哎”了一声摸了摸江卿儿的头,莫名的说了句;“真不知道你以后可怎么办。”
“叹气干啥??”江卿儿一把挥开他的爪子,总感觉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顾龄看着她隐忍着笑意;“你这么蠢,以后估计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果然就是个披着人皮的狗!
“好了,不闹了。”顾龄看她那炸毛的样子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扬,变出几个糖果来;“前些日你让我买的,当时没全给你,就还剩了些,就怕你什么时候又要吃。”
“这还差不多!”江卿儿笑着将他手中的糖果接了过来,又继续刚才的话题;“你又改变注意不查这画阁了吗?”
“查,当然要查。”顾龄看向不远处的寻亭阁;“你先前不是查了卷宗吗?如何?”
江卿儿摸了摸下巴,回想道:“除了皆是花样年华的少女,旁的都无甚相关。身份,性格,样貌,喜好都没有共通点,也都不互相认识。.”
顾龄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呢喃道:“花样年华的少女.....原来是为了情。”
江卿儿;“嗯?什么啊??”
“没什么,先回衙门看看昨日的死者吧。”
说着顾龄便朝着那府衙的方向走去。
江卿儿“啊?”了一声,看向方才尸体的方向,却见哪里哪还有什么尸体?且这街上也基本没什么人了。想来是落铨已经安抚好了这群民众,先将尸体运回府衙了。
——府衙——
“烟儿,我的烟儿啊!!你死的好惨呐!”
还未踏进这府衙内江卿儿便听见一阵哭号,心想约莫是这亲属闻讯赶来了吧。进去一看果然是亲属,不过这家属却是落铨。他此时正抱着那血淋淋的尸体痛哭个不停。
江卿儿一时也不知说些什么好,只得默默走到了林忆两人身旁。
一时间整个大厅都只有这落铨的哭喊声,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停下来。轻轻将落烟放回地上,抹了抹眼泪站起身来,看向江卿儿几人;“让诸位见笑了,实在是..实在是我这前两年才丧失爱妻,今日又失去爱女,还是如此死法。我我.....我....”
江卿儿上前一步拍了拍落铨的肩膀;“落大人,别伤心了。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抓住凶手。也好让令嫒能够瞑目。”
落铨点点头;“江姑娘所言极是,是我太失态了。”
“可是,这案子到现在都毫无头绪,要查这凶手谈何容易啊。”
江卿儿一时语塞;“呃.....”
“快了。”顾龄出声道;“最快今晚便能将这凶手给抓到。”
众人大惊,江卿儿开口问道;“所以顾顾,你果真找到了什么线索吗?”
“嗯。”顾龄道;“方才我见那画师便察觉到他身上有“灵”气,不过却极淡,那“灵”应当没在他身上。为了以防万一我先前便未打草惊蛇,只捏了个分身娃娃跟着他。”说着顾龄拂了拂袖,这半空中便出现了莫离那头的画面;
他此时正端坐在店内盯着墙壁上的画出神,约莫二三刻钟才会动上一动,如此反复竟是到了亥时。
莫离将这店内整理收拾了一番,便关上店门,回了家。
他家住的很远,他徒步半个时辰方才到家。
推开房门,莫离又是对着家里的墙壁发呆。这墙上竟都是同一女子的画像。
江卿儿看着这些画作,自言自语道;“这应该就是他说的亡故妻子了吧,真是红颜薄命啊。”
良久,莫离才起身。走向一旁的床榻,将枕头下的一卷画取了出来,铺在了桌上。这画上正是方才墙壁画上的女子。只是怎么看这画纸都与旁的不同。
“哎,你们觉不觉得这画纸和其他的不一样啊?”江卿儿问道。
顾龄;“自是不一样的,因为这是那些女子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