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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无人能弹的琴

“这琴是送给您的,没有任何附带条件。”像是担心紫弦会继续乱想,梁鑫解释道。

“送我?这礼未免太大了吧?我实在受不起。我已经接受您的道歉了,这礼就不必了。”紫弦连忙摆手。

梁鑫在石凳上坐下,说道:“这琴,是我的祖辈的祖辈的祖辈流传下来。但它最初的主人并不是我们梁家。某天,有人将它交托给我的一位祖辈,说终有一天它的主人会来寻它,麻烦我的祖辈到时将琴交还给它的主人。”

“那怎么知道哪个是它的真正主人,万一有人冒认呢?”小八卦纯熙不知何时已经从楼上下来,还将茶具也搬来了,明显是要在这坐听八卦了。

紫弦摇头轻笑,有些无奈地在一旁的石凳坐了下来,一边拿起纯熙搬来的茶具沏茶一边听梁鑫讲琴的故事。

“这个问题,祖辈当时也问了那人,可是那人却没有明说,只是说到琴的真正主人出现时,我们自会知道。”

“这琴还在你们这,那就是说它的主人一直没有出现过咯。”纯熙犹如问题少女般不断提问。

不过梁鑫也没有介意,“祖辈确是一直都没有等到琴主的到来,临终前将琴交付给子孙,嘱咐一定要将琴好好保管,以继续等待它主人的出现。可是等了一代又一代人,终是没有人前来认领。”

“所以你们这回是不打算继续等,想要将它卖出去?”纯熙撇撇嘴说道。

“纯熙,喝茶。”紫弦怕纯熙会继续说出些不敬的话来,连忙将茶杯递到她嘴边。而后又分别斟了杯茶给梁鑫跟自己。

像是在掩饰自己的尴尬,梁鑫轻轻抿了一口茶,然后说道:“其实一直没等来琴的主人,家中长辈确是忍不住找人来打算鉴定下这琴的价值。只是前来鉴定的人无一例外都无法给出个满意的答案来。一来琴板上并没有琴铭可以考究,二来也无人能弹。”

“无人能弹?”这点紫弦倒是不大明白。

“确切来讲是,在方小姐之前所有人弹出来的琴音都很别扭,所以琴每每都被认定为‘音质不好’,‘不适合弹奏’。如果那天不是亲眼看着你弹琴,我都不敢相信这世上居然还有能驾驭它的人。那天你们的谈话让我意识到或许你就是它一直等待的主人。”见紫弦跟纯熙似乎不大相信,梁鑫将琴取出放石桌上。双手虚掌置于琴面,微闭双眼,接着开始轻轻地拨弄着琴弦,明明是很赏心悦目的抚琴动作,出来的琴音却尖锐刺耳“嗡嗡,嘶嘶,嗡嗡嗡,嘶~”

“停,停,停”纯熙掩住双耳大声喊停,看她那样子,如果梁鑫不停下手的话,只怕纯熙会操起琴盒拍倒梁鑫。

紫弦也眉头轻皱,她很清楚梁鑫的弹奏手法并无问题,可以说很是完美,只是这琴音......

“你到底会不会弹?”纯熙一副想吃人的模样,估计刚才的琴音让她很是受罪。

“你来试试?”梁鑫神态自若地地说。

纯熙有些不信邪地用手指轻轻划过琴弦。琴发出闷沉的嗡嗡声,纯熙慌忙提起手。

“方小姐您来试试如何?”

紫弦犹豫了下,还是走到琴前坐下,深吸了一口气,纤秀的手指轻轻抚过琴弦,轻拢慢捻间,古朴曼妙的琴音,从指尖流淌而出,宛转悠扬、意境深远,一切凡尘俗事于余音袅袅间,均已化作青烟,飘然散去。

琴音醉人,纯熙与梁鑫沉醉其中,曲止音停声散,良久才回过神来。

“实在太神奇了,打死我都不信你不是它的主人。”纯熙一脸的崇拜样。

“方小姐,这回您可以放心收下这琴了吧?”

“只是这琴太贵重了。”紫弦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毕竟琴价在这,贸然收下似乎不太妥当。

“再古老的琴,无人能弹无铭可究,又有何价值?也只有在方小姐手中,它的魅力才能发挥出来。而且严格来讲,我并不是来送琴,我是来还琴,因为你本就是琴的主人。”

“这......”紫弦还是有些犹豫。

“即然方伯都这么说了,紫弦你就收下吧,我也觉得你更适合拥有它。”想想今后常能听到如此美妙的琴音,纯熙就开心。

“你也可以当暂时帮我保管这琴,它主人来寻时再归还予我。”

“那好吧,我先暂时替你保管这琴,哪天它的主人来找它时,你就来找我取回。”紫弦确是喜欢这琴,既然如此,那也就不好再拒绝了。

“既然琴已经物归原主,那我也该告辞了。”像是担心紫弦会反悔,梁鑫也没久坐。

送走梁鑫,紫弦将琴放回琴盒中,与已经收拾好茶具的纯熙一齐回到屋内。

“紫弦,你说这琴背后会不会有什么故事,比如说当初的主人因为它而被人追杀,不得不将琴交托他人。如今你能弹得动这琴,会不会又再次成为杀手组织的目标?或者交琴的人其实是你的祖先,曾经跟琴契约什么的,所以身为具有相同血脉的你能弹的动,又或者......”纯熙又在发挥她的宇宙。

“你最近小说看多了吧,想像力这么丰富。”紫弦用手指敲敲纯熙的脑门,笑着说。

“我看的那些还不都是你写的?”纯熙不愤地小心嘀咕着。

“好了,别乱想了,我们继续去收拾东西吧。”

“嘻嘻,我肚子饿了,要不先吃点什么?”

”刚才茶水喝多了吧?肚子饿。那我先去下个面条给你。”紫弦将琴盒放好,就打算上去厨房。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你手臂受伤了,别碰水。”纯熙看看紫弦手臂上的创口贴,心痛地说道。

“那好吧,有什么需要帮忙就喊我一声。”

“嗯,你也先别自个儿收拾书,待会我跟你一齐弄。你刚收到琴,肯定有股新鲜劲,你先慢慢玩着琴,煮好了我叫你。”

“好。”果然纯熙是最了解她的人,紫弦笑笑。

于是紫弦席地而坐,将琴放在膝盖上,开始细细地观察起这琴来。

琴款并不是现今流行的任何一种,不过想着既然是历史久远,外形有所不同自是不奇怪。正如那日所见,琴身通体黑色,隐隐泛着幽绿,还有些断纹在上面。龙池上方的字迹依旧模糊无法辨认,只隐约中貌似其中一个似是篆的“幽”字。

单看琴并无特别之处,为何经她手弹出的琴音跟其他人的相比会如此不同呢?

紫弦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干脆不去多想。

凝神闭目,纤纤玉指缓缓抬起,而后又轻柔地抚过琴弦,继而飞舞在琴弦之间。

琴声悠然响起,时而舒缓如流泉,时而急越如飞瀑,时而清脆如珠落玉盘,时而低回如呢喃细语。

闭目沉浸在弹奏中的紫弦,完全没意识到此时的琴弦仿佛有了生命一般流光溢彩,而不远处,一本泛着淡淡白光的古书的书页正迅速地翻动着。

如果纯熙此刻在此,一定会认出这正是之前她想让紫弦查看的空白古书。只是此时,无数神秘符号从书中飘出,欢快地围绕在紫弦身旁。创口贴下的伤口竟奇迹般的瞬间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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