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姜影不知不觉已经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几个月了,每天就是待在清晖殿里看看书,制制毒。
生意上的事情全部交给了林兰打理,她每个月都收到一笔可观的分红,米虫的生活过的十分惬意,与在现代忙忙碌碌的生活完全不同。
随着时间的推移,宸妃腹中的胎儿也逐渐坐稳,祈福宴开始筹备起来。
白天的御花园里繁花锦簇,各种名贵鲜花争妍斗艳,许多花蝴蝶在娇艳欲滴的花丛上飞舞,蓝蓝的天,白白的云,和煦的微风轻轻吹拂,春天的景致在此处尽显。
各宫嫔妃都出席了,长年累月待在寂寞深深庭院中,难得见天子一面,借此机会都精心装扮了自己,御花园中一时间热闹非凡。
姜影此时正在和明月清霜在做风筝,高珩翊看到了也加入了行列,被姜影发配去削竹子,做风筝骨架。
修长白皙的手指在翠绿的竹条间来回穿梭,坐在小板凳上面,墨青色的衣袍线条流畅,衬出少年清俊的身形,额前的黑发被风吹的有些凌乱,像一副淡淡的水墨画,赏心悦目。
“嘶……”姜影在扎风筝,不小心被竹篾上的纤维刺到了手指,忍不住轻呼出声。
可是那根刺没拔出来,反而留了一截在指腹里,有点不舒服。
高珩翊放下手里的活,起身走到姜影旁边蹲下来,摊开姜影的手掌给她挑刺。
他好像挺有技巧的,一下子就挑了出来。
“谢谢。”姜影甩了甩手,想继续扎风筝。
高珩翊把东西全部拿过来,用下巴点了点旁边已经做好的一个风筝:“你去画图吧,这些我来。”
“好。”姜影没什么意见,正好发挥她国画大师的水准,拍拍手站起来,才发现高珩翊长个了,以前比她矮一点点,现在差不多高了,甚至有隐隐超出的趋势。
“哇,殿下你长高了耶。”姜影比了比两人的身高,忍不住感慨:“这才多久啊。”
男孩子抽条起来果然很快,照这样下去一年估计可以长十多公分。
之前他一直营养不良,瘦瘦小小的,现在养回来了自然像竹子一样节节拔高。
高珩翊面色不显,心底却在暗暗高兴,终于盖过她了。
她恐怕不知道,他房间里有数条刻度线,每隔几天就要量一量,看长高了没有。
“这是正常的。”
姜影点点头,不枉她炖的那些药膳。
过了一会,高珩翊踱步过去看姜影画的怎么样了。
只见乌黑墨漆的一团,眉头一挑:“这画的什么?”
“啊……”姜影正画的起劲,茫然的抬起头看着他,认真的说道:“这是一只翱翔的雄鹰啊。”
说着指了指图纸上黑黑的一处:“你看,它的翅膀,充满了力量。”
高珩翊默默看着四不像的一团墨迹,嘴角抽了抽。
算了……
她高兴就好。
姜影兀自沉浸在作画的乐趣中,外面就来人了。
这次依旧是皇上身边的涂公公。
姜影美目闪过疑惑,他来做什么。
“七殿下万福。”涂公公揣着略为圆润的身子,向高珩翊请了个安。
其实做到他这位子上了,就算不请安也没什么问题,对他上赶着的人多的是,毕竟是天子身边的人。
但是他每次见到高珩翊都毕恭毕敬的。
“殿下,今天御花园在为宸妃娘娘肚中的皇子举办祈福宴,皇上派奴才来请七殿下移步过去。”
本来七殿下尚在禁足期间,这类宴会一概不能出席,皇上也不会想到他。
贤妃倒是注意到了,和皇上说话间不经意提到了一嘴,皇上最近对七殿下在政事上的表现挺满意的,马上大手一挥就让他来了。
高珩翊略微沉思,对姜影说道:“你想去吗?”
“去吧,这也只能去了呀。”皇上都亲自派人来喊了。
高珩翊一路上阴云密布,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但是把姜影留在殿内他更不放心。
有太多人盯着清晖殿了,一不留神就有可能出事。
御花园内,帝后高坐上首,两边是严格按照位分落座的妃子,另一侧是皇子公主。
中间是近百平方的灰色大理石地面,祭祀过后,摆了戏台子唱戏,吱呀吱呀的唱着让人听不懂的对白。
宸妃自然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是除了皇后离皇上最近的人,双手放在腹部,腰身依旧纤细,衣着宽松看不出孕肚。
但是眸子里已经有一丝母爱的光芒了,静静的坐在那里看戏,容颜静好,气质如青莲般出尘。
即使在美女如云的后宫,也能让人一眼就注意到。
皇帝最喜爱的就是她安安静静的,不争不抢,每次去她那里都能得到短暂的放松,渐渐的也就去的多了。
想到后宫中那些勾心斗角,景元帝目光微寒,但愿这次宸妃能平平安安的生下来,否则他定不会再轻饶!
这是姜影第三次参加这种宴会了,说实话,一直跪在高珩翊身后有点累。
高珩翊扯扯她的衣袖,小声道:“不要直挺挺的跪着,坐下来。”
“哦。”姜影闻言放松下来,精神却没有放松,一直紧绷着。
高珩玉一看到高珩翊就压不住刻骨的恨意,云雅芙马上投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他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是留下的创伤却是永久的。
奈何高珩翊从头到尾还没有看他一眼,视线一直放在姜影身上。
高珩玉眼里闪过一丝疯狂,既然他这么喜欢那宫女,那他就彻底毁了她,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到时候她成了一只破鞋,他应该会很痛苦吧!
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宸妃突然就肚子疼起来,脸变得煞白:“皇上……”
景元帝的担忧是很有必要的。
众人看到宸妃裙下有点点斑驳血迹,纷纷惊扰起来。
一些比较年轻的妃嫔捂着嘴轻喊:“天啊,有血!”
景元帝脸色骤变,飞快的抱起宸妃往殿内走去,怒斥道:“宣太医!”
宸妃在景元帝怀里痛的说不出话,她能感觉到体内的孩子马上就要离她而去了。
苍白着脸,死死揪住丈夫的衣襟,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皇上,一定要保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