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除了这两个地方,在新都中还有另外两个地脉集中的要地,一个是南之丘上的冬木教会,还有一个便是都市区以东的新兴住宅区域,总而言之,具备进行圣杯降灵的灵格要地在冬木市内共有四处。”
“那样的话,迎击caster?”
可是面对爱丽丝接二连三的提问,切嗣摇了摇头。
“caster出现之后,我们也没有必要正面迎击他,你只要最大限度地利用地理位置的优势,saber可以逃跑,扰乱敌人的视线就可以了。”
爱丽丝菲尔大吃一惊。
而saber听到切嗣的这席话之后,已经气得瞠目结舌了。
“不与caster……交战吗?”
“其他所有的master都已经瞄准了caster,不用我们出手,自有别人解决caster,我们就没有必要多此一举了。
对于那些追逐caster已经满眼充血的master而言,caster可是一块大肥肉啊。
caster将目光锁定在了saber身上,只要caster有所动静,那么追逐caster的master之中肯定会有一两个人踏入这片森林,我们就从侧面袭击那些master。
全神贯注追逐caster的master万万不会想到他们会从猎人的角色转变为猎物的角色,再加上来去无踪的assassin,对方已经陷入死局了。”
原来如此,真不愧为切嗣的战术。切嗣的眼中既没有人类的伦理观也没有作为魔术师的骄傲,他只是按照弱肉强食的公式而推导出来的狩猎工具而已。
本来切嗣没有打算来到这个城堡.为什么他突然改变方针和自己汇合,爱丽丝菲尔终于明白了切嗣的用意。
“master,你这个人……你究竟想要卑鄙到何种地步?!”
saber高声怒斥,爱丽丝菲尔也感觉心中隐隐作痛。
现在saber的愤慨,与昨晚受到rider的嘲弄以及caster大放厥词时产生的怒火不同——从某种意义上说是一种更加激烈的愤怒。
“卫宫切嗣大人,您在侮辱英灵。
我是为了避免血流成河,才参加到这场战争中来的,争夺圣杯,不要无谓地流血,把牺牲降到最低,一个人代替千军万马背负着命运的使命,在此竞争……这才是我们servant应作的事情。
您为什么不将参战的责任交给我?昨夜在袭击lancer的master之时也是这样,走错一步就酿成了惨剧。
您不用使出那么卑劣的手段——还是说切嗣大人,您是不是不信任身为servant的我呢?”
切嗣没有回答。他一直保持着冷淡的沉默,好像saber的激烈言语只是一些无关痛痒的话。
切嗣那个好似带着面具的冷漠表情,让爱丽丝菲尔厌恶不已。
那个人不是她所了解的丈夫。
她的确知道卫宫切嗣这个人具有双重的性格。
她觉察出切嗣一方面在妻子和女儿上注入了全部的感情,另一方面在心中还隐藏着过去的伤疤。
在加入艾因兹贝伦家族之前的切嗣度过了怎样的人生,这一点爱丽丝也是有所了解。可这就是造成他们二人隔阂的决定性因素吗?
而且,促使爱丽丝意识到这一点的是,那个列席会议的黑衣女人。
那个女人一直一言不发,默默地将自己的一切交托给切嗣。
那个女人就是使爱丽丝菲尔感觉忧郁的另一个原因。
没有任何女人可以看着自己老公和在身边的时候,小三也在一起。
这不是第一次见到久宇舞弥。
在艾因兹贝伦城堡里见过久宇舞弥几面。
切嗣在隐退的九年时间里,都是久宇舞弥在外面负责切嗣的所有事务。
与遇到爱丽丝菲尔之前的切嗣共同行动的女性。
在这个会议期间,对于切嗣的言论没有一丝的怀疑,沉着地固守着沉默。
恐怕对于舞弥而言,现在的切嗣才是她所认识的卫宫切嗣吧。
突然爱丽丝菲尔的鼻子中飘进了一阵微弱的香气。
那是烟草的气味。
爱丽丝第一次见到切嗣的时候,他的身体上就存留着那种烟草的味道。
爱丽丝还记得当时对这种气味很是讨厌。
与切嗣结婚之后好长时间都没有闻到这种气味了,现在切嗣身上再次散发出烟草的味道。
或许这就是战场硝烟的味道吧。
现在的切嗣毫无疑问已经变回到了九年前的切嗣。
那时阿哈德为了获得圣杯,收留了切嗣。
切嗣犹如一只冷酷无情的猎犬。
而且那时的爱丽丝菲尔也只不过是看守圣杯的人偶而已。
在回忆切嗣过去的同时,爱丽丝菲尔仿佛也在回顾着自己的过去。
好似两个人一起生活过的九年光阴,都不复存在了一般。
爱丽丝菲尔心中开始焦躁不安。
现在距离卫宫切嗣这个男人最近的人不是身为妻子的自己,而是久宇舞弥……
爱丽丝菲尔并没有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而是问了一个完全无关的问题:
“……监督者提出的新的战争规则该如何应对呢?他不是要我们和caster以外所有的敌人进入休战的状态吗?”
“不用理会那个新规则,监督者只是提供了执行新规定的补偿,并没有制定违反这项新规定的惩罚细则,如果监督者真的要找我们麻烦的话,我们就佯装不知道这项规定就行了。”
与对待saber的态度截然不同,切嗣一一回答了爱丽丝菲尔的提问。
“——而且这次战争的监督者总觉得令人难以信服,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藏匿了archer的master远坂,或许他就是跟远坂一伙儿的,在摸不清楚他的底细之前,就暂且对他持有怀疑的态度好了。”
“……”
saber气愤得全身颤抖,爱丽丝菲尔心中有千丝万绪,一时之间两个人竟然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切嗣把这样的沉默视作了结束会议的信号。
“那么会就开到这里吧,我跟爱丽丝菲尔留在城堡之中,为caster的袭击作准备,舞弥回到城市之中收集情报。有什么变化就向我汇报。”
“遵命。”
舞弥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站起身来,离开了会议室。
稍后起身的切嗣将桌子上的地图和资料收集好之后也离开了会议室。
直到最后切嗣也没有看saber一眼。
被切嗣完全无视的saber,愤怒地紧咬着嘴唇,盯着脚下的地毯。
爱丽丝菲尔与saber一起留在了会议室里。
此刻的爱丽丝菲尔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劝慰愤怒的saber才好。
不行,自视甚高的骑士王saber不会期望别人用无关痛痒的话语来安慰她。
现在对saber而言,必须要做的事情是从根本上解决目前的困境。
想到这里,爱丽丝菲尔把手放在了saber的肩膀上以示对她的感谢之情,然后立即追随切嗣而去,离开了会议室。
切嗣对于saber的那种过于刻意的无视——不单单是因为两个人话不投机。
如果不是切嗣对saber怀有极为厌恶或是愤恨的感情,是无法做出那么无视saber的举动的。
总之切嗣这次做得太过分了。
无论两个人的作战方针有多大的差异。
终归是为了同一个目标而战斗的战友。
虽说不用必须尊敬对方,可是也不能侮辱对方。
爱丽丝菲尔很快发现了切嗣的身影。
他站在可以眺望城堡前院的阳台上,身靠着护栏,眺望着夜色中的森林。幸好,切嗣的身边没有舞弥的身影。
“……切嗣。”
爱丽丝菲尔慢慢地走到切嗣的身后,开口叫道,她没有想到自己的声音竟然变得严厉起来。
切嗣也应该觉察到自己的存在了吧。
因为切嗣没有表现出丝毫吃惊的神情,而是慢慢地转过身来。
爱丽丝菲尔早已做好心理准备了。刚才的切嗣在会议室里与saber对峙之时,流露出那种冷酷的眼神。
爱丽丝菲尔准备直视切嗣的冷酷眼神。
可是当她看到切嗣转过身来的表情,不禁觉得有些手足无措,呆呆地站在了原地。
切嗣的表情就像一个受伤无助的孩子那样,强忍着泪水。
切嗣好似被人逼上了绝路。
现在站在爱丽丝菲尔面前的切嗣,与那个实力不凡的魔术师杀手形象相去甚远,只是一个无力怯弱的男人而已。
“切嗣,你——”
切嗣一言不发,抱紧了迷惑不已的爱丽丝菲尔。
他的胸口在颤抖。
在爱丽丝菲尔眼中,丈夫的臂膀总是强劲有力,让人可以依靠的,可是现在的丈夫就像依偎在慈母怀中的孩子一样无助。
“如果我——”
爱丽丝菲尔觉得丈夫抱得更紧了,甚至使她感到了疼痛。
这时耳边传来了丈夫微弱的疑问声。
“如果此时此刻我决定要抛开一切,逃离这里的话——爱丽丝,你会跟我一起离开吗?”
像卫宫切嗣这样的男人提出这种问题,大概爱丽丝是无论如何也想像不到的。她大惊失色,竟然一时语塞,过了好一会儿才反问道:
“当然,我们是一家人,但是如果家里来人抓我们回去该怎么办呢?”
“所有阻挡我们的人,格杀勿论!”
那是简短利落——却又充满了绝望的声音。
毫无疑问,切嗣没有开玩笑,是认真的。
“从此以后——我会为了我们一家人付出所有的一切,用我的生命来保护你和伊莉亚。”
“……”
就算saber不准备动手,估计切嗣也会命令assassin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