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嘱咐一声,用火焰双钺之轮独身冲向洞口。面对敌人,性情刚烈。
毕竟是个未知的妖怪,紧跟其后,以免意外。
正准备进洞口时,栀子猛然回身,一个黑影施法将岩壁上的咒印尽数销毁,她举箭射出,黑色阵式将她们来的洞口封印,岩壁重新出现新的咒印,距离过远,焚意的火焰已进入洞中,黑影模糊,所在洞口崩塌,退路已闭,一个巧妙的陷阱。
焚意跃出洞中,确切说是被击出,石头人身着冰甲冲到洞外,洞口早已没了样子。
“神焰:净世炎辉。”地上形成火焰阵式,以‘炎’字印为中心出现阵纹,团团火焰缠绕冰石妖,焚意变动手势,驱动阵中火焰符印攻击,符印烙在身上,闪烁着,良久阵式波动,似是要爆发,火柱擎天,强劲之力要冲破洞顶,山洞震动,石块落下。
冰石妖的冰甲碎掉,身上多出些许烙印,重新起身,跃起,扑了过来。
“诛邪:惊虹落明。”碧落剑从上空配合小阵式发动猛烈一击,将冰石妖打落在地。顺着冰石妖趴在地上的双爪,两道连续的冰刺无规则逼了过来。
“御焰:南明离火界。”火焰阵式抵挡住两道地冰刺的攻击。
现在需要的是速战速决,这是个陷阱,减弱一半封印,让这冰石妖得以害人,引她俩来到这,解除对冰石妖的全部封印纠缠于此,毁了出路,好将她们困死,岩壁上的新咒印就是牵制她们的,毕竟是凡人之身,即使灭杀此妖,也未必能出去。
焚意将双钺之轮解体为两把钺刃,加持火焰,紧握战斗,冰石妖不断再生冰甲,栀子趁机发动阵式,岩壁上的咒印发动效力,上空出现阵纹屏障,自身力量有所削减,显然这是个弱化阵式。
冰石妖发动更猛烈的攻击,嘴里喷出寒气,两臂力量更是强劲,在原地拍地,火焰结界周围就伸出冰刺攻击,不过没有任何用处,很快就被火焰融化。
“神焰:炎界洗礼。”火焰阵式困住冰石妖,犹如置身火海,一条火龙不断翻腾,频繁攻击,双钺之轮恢复,旋转攻击。
栀子发动碧流青莲决,虽说两人的力量上空阵式所弱化,毕竟是合两人之力,攻击完毕,冰石妖瘫倒,无力再起。
“结束了,我将代神向你降罪,神焰:炎印永罪。”附着在身上的火焰印记,闪烁,冰石妖被混沌的火焰包裹,迸裂出数道不同方向的光束,爆炸开来,地面的大坑只剩下一些灰烬。
“罪恶生而存在,神焰将以洗涤。”代神行罚,这是她对火焰神印的信仰。
冰石妖虽死,上空的屏障还在,无法走出等同位置的地面。眼下只有打破这个屏障才能再想办法清理洞口,以图生机。
碧落剑与双钺之轮冲击着屏障。
“攻击边缘。”焚意联合栀子合力攻击边缘,坚持许久,放出火焰,附着屏障,一个火盘悬于空中,光亮无比,火焰蔓延到岩壁上,烧毁咒印,两人再次合力,击碎屏障,火块四飞。
“出口被封住了,这从头到尾就是个陷阱。”
“退后,我来。”焚意的力量可以随时使用,栀子不同,她的灵力主要作用于妖怪,恶灵。
火焰钻洞,这一战焚意所耗力量过多,栀子将灵力传输给她,火焰力量得以增强,堵住的去路打开。焚意的气息颇缓,没有表现出来,两人从洞中顺着进来的路摸索,没走几步,前面又被堵住,后面料想也堵了几处,如此来看,黑衣人是铁了心要将她们困死在这。
打通几处,实在无力,坐在地上,围着篝火,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洞中,焚意的力量本就有所弱化,如果是在晴空下,她的力量将会源源不断。
“你,遇见过善良的妖怪吗?”力气将尽,坐地聊聊也好。
“妖怪也有善良一说?”焚意的村落皆为妖怪所屠,父母也葬于妖怪之手,那时的场面仍记忆犹新,与之前的栀子一样从未遇见过善良的妖怪,不一样的是,栀子相信这世上有善良的妖怪,而焚意一直坚信妖为恶类。
“因为你没有遇见过。”
“我不知道妖怪的善恶,但凡延张罪恶的,必受焰刑,得以洗涤。”这话里的决绝就是她整个意志的执行之语。
听到这话起码比见到的唐哲要正见很多,不至于滥杀无辜,在正道之中分为两派,极端派认为:妖本为恶,一时善,未必久善,姑息养奸无疑是纵恶为昌,凡妖必诛,可保世人无恙;中向派认为:妖若为恶,将诛,妖若为善,缚灵纵身,且行且惜,对于无伤与人的妖怪,用术法束缚灵魂,放它的肉身行立于世,不必诛杀;渡善派认为:妖,妄于心,渡以善,向之良,其意胜一,如果将妖怪引导向善,意义远超俗世。渡善派的想法称得上是惊世骇俗,令其他同道匪夷所思,难以置信,放眼当今现世,只有何明寺,而那里都是半妖,还有一半人心,故此渡善并不是没有可能,结果也显而易见了,纯种血统的妖怪,只怕是没有完全可能,这种难度比起起死回生有过之而无不及。一些正派也是只是大胆地想想,何明寺在这个基础想法上却已事实了一半,创造了另一种新的视界给世人。
“对于恶人,你会怎样?”栀子唯独在对世人的关系上有所抉择。
“善恶不以类别,又有何异。”善可扬,恶必除,不分类别。
“是吗。”仔细听来不是不对,“善恶有因,一时之见,如何以偏概全?”
“你,什么意思?”
“如果不是见妖就杀,妖怪不会这么仇恨人类,以至于人和妖为死敌。”
“为什么不说是妖本为恶,嗜杀成性,人才为之相杀,以保生。”
“源头不明,早已不知何世开始。”略有感叹之意。
“往昔已逝,只得当下,我们依理行事,将正以恶。”
“世间是否有改世之力?”
“改世之力?”
“那大概不存在吧。”像是自言自语。
“有。”
“什么?”看着焚意对正义矢志不渝的眼神。
“改世先灭世。”
“此话怎讲?”
“据本教‘天留录’说:远古之时,也有生灵群生,凶虐无比,各为其己,地之伤动,然,天有上神临下,尽数诛灭,远古尽遗,复地重归,人始创世,源流相继。”
“这倒是闻所未闻。”
“也不过是一种传说。”
“说不定哪天,也会如你所说。”
困境对于志者从来都不是威胁,不知道她俩是否知道自己正身处险境,竟无所忧心,忘境聊语。
“你退后。”焚意止歇,打算继续开路。
焚意的战力世间罕见,说她是战神都不为过。一路开路,现在还未有食物补充,非是常人所比,栀子当是自愧不如,人世有她,多了些光明,历史将永远记住她的功绩,却不知世人是否铭心,这是个没有尽头的答案。
“快到了,你休息下。”看着焚意疲惫的身躯,着实不忍,所幸她的灵力可以作用于神焰,否则除了陪伴却是一无所用了。
待的时间太长了,终究是人,不被妖怪杀死,却被饿死,这样的死法让人如何接受?
拄着双钺之轮吃力的站起,盯着前面的塌石,再次聚力,发动攻击,栀子无可奈何,继续为她输送灵力,增强神焰威力。
早在一步一步走的时候焚意就做了标记,感知地势向下,地路错综复杂,这是长期战斗的经验,情急之中,没有多久了。
“这里堵的浅,应该是到外面了。”
鼓紧拳头,蓄力一击,这一击似是孤注一掷了,力量格外强劲,堵石炸开,到洞外了,焚意倒在地上,这一路辛苦她了,如若不然,困死的结局也就不言而明了。
光线畏惧这里,但她们并无所惧,扶着焚意艰难的走在幽道上,她也没有多少力气了。
此时再有妖怪或那黑衣人给她们一击,必死无疑,然而,她们是幸运的,不知走了多久,阳光拂面,目不可明,出来的第一眼看到的什么早已模糊,长时间的黑暗遮蔽,现在什么也看不见。
“你醒了。”一老妇扶她起来,“我们去谷口的时候看到你们昏倒在草地上,就带你们来我家了。”
“谢谢。”
“这是熬的药。”
“我自己来。”
“慢点。”老妇慈相,容不得人有戒备。
“你再躺会儿,我去做点吃的给你们。”转身出门。
“我的朋友怎么样了?”
“没事,就是很虚弱,并无大碍。”
残留的夕阳仍眷恋这个世界,不愿离去,随着几声鸟鸣,迎来了夜幕,星点斑斓,何其多彩,银河长天,所有的凝望都是那般深邃,无法窥探,天极深处的奥秘,或许这就是它的魅力所在吧。
到里屋看着熟睡的焚意,再次想起地洞中的种种,体力透支,无伤便好。
“入夜了,姑娘进去吧,以免风寒。”
“好的,透透气,待会进去。”在密闭的地下,九死一生,好不容易出来,这空气真是珍贵。
“娘,这是换来的白米。”甚是高兴,渴望得以满足。
门口正仰视星空的栀子令他注意。
“好,好,好,放着吧。”
“哦是。”
将米带入屋里放起来。
“她们是客人,今晚你到柴房对付一宿。”
“是,娘。”
“把这碗饭端给那位姑娘。”
端着饭离开厨房。
“姑娘,这是我娘做的粥,您将就一下。”虽是村子的普通人,毕恭毕敬尤是礼貌。
“谢谢。”接过粥放到桌子上。
“怎么称呼?”还不知道这家人的名字,有失礼数。
“我叫文扬。”青年的面孔,才刚褪去稚嫩。
“文扬。”屋外传来一个妙龄女子的声音。
“哎,来了,姐。”应了一声,“我先出去了。”
不知是世上好人多,还是她们的运气好。
“姑娘,还有些粥,再盛一些吧。”
“不用了,已经很好了,多有打扰。”
“不妨事,那你早点休息,有什么事叫我。”
“不知婆婆怎么称呼?”不知道自己的恩人,岂不是欲行忘恩之事。
“你就叫老婆子我余兰。”
“余婆婆,您叫我怜惠就行。”用真名不妥,怕惊动村落,迫不得已,有所欺骗。
“好,怜惠姑娘早点休息。”端着蜡烛出了栀子的房间。
乌云蔽日,风云俱动,今天的天并不高兴。
“醒了。”焚意昏睡了一天一夜。
“这是一位村民家,暂时修养下身体。”端了热水过来。
“这位姑娘醒了。”年轻女子身着朴素,头巾掩发,两鬓垂丝,面目清秀。
“我叫常玲。”打了清水进来,碰巧看到了已醒的焚意。
“谢谢。”栀子接过清水,沾湿毛巾,递给焚意。
“今天的天儿可不如意。”
两人现在屋外,看着周景。
“谢谢你。”
“客气了。”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栀子当然是想劝她再修养几日,看焚意的劲诗肯定是待不住的。
“这里已毕,继续清洗世上还存在的罪恶。”从焚意身上很难看到气馁。
“这是通灵符,在你需要的时候可用它告诉我,定会前来相助,还有他事,恕不能同行。”
“各有所执,情理之中,多谢,他日我再登教拜访。”
“再会。”
下一次的际遇是什么时候无从得知,人不是神,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即使知道也并不见得多好,有些事情不知道为好,追求答案,是为了问题本身的答案还是自己的愿想?要想答案是自己的愿想,那么创造答案必然是一条自己的路。
天雨比起所遇的各种各样的妖怪简直不值一提,岂能阻挡焚意的步伐,她的征程要想间断,只此生死道消。
分道扬镳,也可殊途同归,追回灵器的路也继续启程,为了各自的执着,用尽一生,将所有足迹烙印在时间的长书之中,英花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