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卿!”叶浅笑抬手一道灵力甩出,却没入了结界中。
“别拦着我!我全都知道了,这个狗屁桃花源,到底是怎么回事!”顾卿吼道。
“顾卿!冷静一下!把话讲清楚!”梁茵喊道。
“我今天就是要带景言走!”
景言被顾卿这副凶神恶煞的表情吓到了,声音颤抖:“顾卿哥哥……没事的,我出不去也没关系的……”
“你必须出去!”顾卿回头吼道,景言踉跄往后退了两步。
“犯病!”梁茵气急。
“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桃花源吗?你知道为什么无父无母的你会出现在梁老伯家门口吗!”顾卿道,“因为你根本就不是桃花源里的人,而这个桃花源,却是为你建造的!”
当时在姬玄府上,顾卿已经看到了一切。
“景言这个名字不必多说,你都知道了。”姬玄道,“不过这个景言,可不是景玄的弟弟。看到了吧,这个景言,其实是封印在玄姐谪仙伞里的残魂。而且,这个残魂,就是玄姐自己的。”
“这么说……景言和她……?”顾卿惊疑不定。
“不不不,不是同一个人。但玄姐对这个魂魄十分好奇,就决定了搞这么一出。”姬玄道,“骚狐狸什么都知道,死变态暗恋狂。”
“那景言为什么……”
“为什么存在于世?很简单。旧天庭覆灭,有传闻说是玄姐所为。虽然这明显是无稽之谈,一则玄姐没那实力,连我都打不过,二则没那个必要,因为继承人就是玄姐。但玄姐对自己的身世一直深表怀疑,自从发现了这个被封印的残魂,就一直想办法让它重现于世。最终实现与自己的融合,帮助自己冲破桎梏。
“至于这个景言嘛,也是因为玄姐的好奇了。她存在的意义,就是留在桃花源,到了合适的时候,被玄姐强制融合。你懂的,她们本就一体。”
言外之意,景言注定会死。
她只不过是帮助景玄到达修为巅峰,突破归元大关的工具罢了。
“……”顾卿沉默了,拳头攥紧好几回,又松开,最后道,“我要回去,把她带出来。”
“师父,你怎么这么喜欢说话讲一半啊?”
顾卿离开后,洛云飞咕哝道。
“有吗?”姬玄反问。
“当然,封印解了一半,而且你好多事情都没有告诉他。”洛云飞道,“比如关于那个大魔头和玄姐的事情……虽然我不是很相信九尾上神说的那些,但师父你居然也没告诉他……而且你还故意点明了玄姐要和景言合体这件事,可连玄姐也没有决定是否最终要作出这样的选择。这不是存心让他造反吗?”
“我刚刚告诉他什么了吗?”姬玄再次反问。
洛云飞顿时愣住:“……啊?”
“我刚刚什么都没有说,顾卿自己冲破封印想起了一部分事情,然后回桃花源去救景言。”姬玄淡然道,“就这样。”
说罢,起身走人,去后山看桃花了。
洛云飞:“……”有个神经师父真是没办法。
面对顾卿的一连串问题,景言呆住了:“你在说什么……”
但景言确实想起了,关于自己的身世之谜。
十八年前,景言出现在了梁老伯家门口。
桃花源内四季如春,可也有着四季之分,没那么明显而已。这天晚上,有点冷,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的窗,风从窗外呼呼地灌进来,躺在床上刚刚睡着的梁老伯又被冻醒了。
“……怎么没关窗?”梁老伯揉揉眼睛,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起来,冷风吹得他一个哆嗦,瞬间醒了八分。
窗户半掩着,隐约传来小孩的哭声。梁老伯心生疑问,却又不敢置之不理。关好了窗,梁老伯慢慢踱到门前,“吱呀——”一声开了门。
一个精致的竹篮子,里面躺着一个不足月的婴儿,裹在厚实的绒毯中,已经睡着了。小脸还因为刚刚的哭喊显得微红。
梁老伯提起篮子,却在篮子里发现了另一样东西。
灰白色的长命锁,小而精致,被一根红绳串起。梁老伯拿出了长命锁,放在眼前仔细端详。
在长命锁的背面,从右到左写着篆体的“景言”二字。
五岁的梁茵被梁老伯的动静惊醒,也从房间里摸索了出来,倚在门前,揉着双眼,含糊不清地问道:“爹……你在干嘛?”
梁老伯提着篮子,在风中纠结了一阵,终于还是踱回了屋。
梁茵震惊道:“难道说……言儿是被外面的人故意放在我家门前的?可是不对啊!她既然不能离开桃花源,她肯定是桃花源的人啊!”
“她身上应该会有别的禁制。”叶浅笑道。
“的确如此。”
景玄如是说道,面色不善。
“不过你这么多管闲事,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须尽欢打哈哈道:“怪我咯?”
“让那个顾卿趁早滚蛋。”景玄道,“否则……”
“否则什么?”
“否则我亲自动手。”
景玄面无表情地说完,一甩衣袖,翩然离开。
目送景玄离开,须尽欢心中只有一句MMP想大骂出口。真正多管闲事的是天师府小桃源的那个小矮子吧?再说顾卿又不归他管,这货干啥了跟老子有什么关系?!
须尽欢双眸微阖,片刻后又倏然睁开。他紫色的双眸中流转着奇异的光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掏出手机,电话拨到了白千幻手机上:“千幻?”
此时正在试图逃工作并在虾威夷度假的白千幻:“……大人早。”
“你帮我把顾卿找回来,越快越好,我想找他麻烦。”须尽欢简短地说道。
“哦哦哦,嗯,好,没问题,嗯嗯,拜。”
白千幻不满地哼唧了半天,电话那端传来了“嘟嘟嘟……”的声音,才松了口气,又很快撑着额头陷入沉思。
“怎么了?这么丧。”导游笑问道。
“没什么,我家大人想找他小弟麻烦,让我去把那货抓去。”白千幻捂着脸说道,声音闷闷的,一如她郁闷的心情,“以稚,我先走了,下回再来哈。真叫人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