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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把酒且为乐

到了午饭的时候,稻香别苑里的住着的主子,只除了侯爷外,竟都齐聚到了宁氏的房里。

宁氏年岁大了,喜欢热闹,见到房里热闹,自然是也极开怀的,拉着林菀儿的手,不住的喜形于色道。

“就你这鬼丫头主意多,竟是哪里知晓的。”

“不是哪儿里。”

林菀儿在无人的时候,洒脱自在,现下房里已经坐了武侯府里的四爷,五爷,还有几位爷的正室夫人,再加上几个未成年的孩子,只除了侯府里留着读书的武侯的两个小儿子,还有三爷房里的嫡庶的三个少爷外,竟是人都齐整了。

这样的情形下,即便林菀儿自己不愿意,也得做出郡主该有的模样,端端的坐着,一副极有派头的模样。

“不过是一本游记上看的,原是那人看了游牧外族这般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肆意畅快,菀儿那时就觉得侯爷这样的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定是也是会喜欢的,这才暗暗的记下了。”

宁氏拍了拍林菀儿的手,甚是有些欣慰。

“到底是你心思细。”

下面的几位爷也跟着凑趣,几个夫人也是嘤嘤的陪笑。

赵家的五爷没有见过什么风雨,四爷和已经外放了官的三爷是跟着武侯征战过的,这时也就凑趣的说起了见过的稀奇的吃食,什么得放在石头上用火烤的,埋在土下……

宁氏听得稀奇,几个夫人也听得稀奇,自然是大家一团和气,至到开饭的时候,外面伺候的婆子颇有些慌了神的进来与宁氏身边伺候的嬷嬷说话。

那嬷嬷听了婆子的回话,也赶紧到了宁氏的面前,低声耳语。

林菀儿因为挨得宁氏极近,就也听见了。

宁氏听了身边嬷嬷说话后,点了点头,脸上挂着笑,对下面端坐着的二个儿子说道。

“侯爷一会儿过来吃饭,咱们先等他一会儿。”

便是在一处住着,武侯赵秉德也素来是不怎么与众人一处吃食的,平日里不是在自己的院子里习文演武,就是在卸甲轩里看书写字,平日里素来不见外客的,就是前几日太子来了,想要一见,武侯也是托了个由头,竟是没出来。

今天能过来陪老太太吃饭,宁氏当然是高兴,连忙叫了一边伺候着的小于氏道。

“去,赶紧先去下面厨房先吩咐了,做几样侯爷喜欢吃的菜,再抬了那几坛竹叶青出来,叫下人们仔细些,可别磕了。”

“是。”

小于氏也是高兴,眉目皆笑的就到下面去传话去了。

四爷和五爷见大哥也过来吃饭,也里也是高兴,此时也都是挺直了脊背,而且面色上稍稍的都带了些紧张。

林菀儿知道赵家的事情,这长兄如父若是在其它家里,也不过是说说罢了,在赵家到底是做实了的,从二爷到五爷哪一个不是武侯的身边教养长大的,至于赵寒衣的祖父,据林菀儿所知,是一个不怎么成器的,当朝还没有立的时候,在前朝也只是五品的武官,这还是拿银子和粘了赵家几世以前的祖宗的脸面。

至到武侯起兵了没有几年,这位老老爷即病逝了,那时候像是二爷和三爷也刚刚将要成年,四爷也就十岁的样子,至于五爷就连那位老老爷的样貌想是都不知道是个什么模样。

林菀儿又略坐了片刻,又等了会儿后,果然见武侯穿了一身的便装,一身黑冰丝的细绸长袍,腰上扎着嵌玉的玉带,面色微微挂了一抹笑,进了房里,微身向下,刚要跪下,宁氏已经早就叫了自己身旁伺候的嬷嬷把武侯扶了起来。

“知道母亲这里有好吃的,我带了几坛子酒过来凑个趣,倒要烦劳母亲添副碗筷了。”

林菀儿还是极小的时候,对武侯还没有什么印象,都是听着自己哥哥像是讲经般的以无比崇拜的话气跟她讲,武侯如何的英勇威武,在万军中是如何运筹帷幄。

此时,虽然武侯赵秉德虽然没有顶盔贯甲,但是身上的威仪和一身的杀伐之气却极是怕人的!

“来了好,来了好。”

宁氏见武侯进来,忙叫人开饭。

宁氏的房里的正亭是极大的,此时已经摆了两扇的紫檀座的嵌花鸟的玉石材质的漂亮屏风,里间坐着女眷,外间坐着男子们。

里间的女眷只有林菀儿还有赵雨晴,三爷的嫡女,四爷的一个嫡女和一个庶女陪坐着,几位夫人都是规矩的站在老太太的身后伺候,而小于氏这时也只是执了盛帕子的托盘,站在几步外的角落处,按着规矩,她是站不到前面的。

那三个女孩年岁都小,平日里在宁氏面前就是不敢说话的,这时林菀儿又是在宁氏的近前,更是半句话也不敢说,一味的垂着头,闷声坐着。

武侯在外面吃酒,又让人递了一坛子极好的果酒进来,说是与女孩子们吃。

宁氏自己先尝了,见不碍事,这才叫了身旁伺候的婆子给林菀儿和赵雨晴拿极精致的玉杯倒了。

赵雨晴一向是极规矩的,只抿了一口就不敢在喝。

林菀儿是偷喝过酒的,从竹叶青再到女儿红,更若是粗糙的烧刀子她都是尝过的,这种果酒自然是全不当回事,肆意的吃了三四杯,宁氏见了便不让婆子再添了。

林菀儿只笑,见宁氏和身后伺候的管教嬷嬷已经都是面色发紧了,这才收了手,不再喝了。

兴许是因为喝了几口,林菀儿的面上薄薄的敷了层梅花瓣一般的粉红,凑在宁氏的耳边悄声的说话。

宁氏被她逗得高兴,把林菀儿几乎抱在了怀里,揉了又揉,喜欢得不了得。

林菀儿也知道宁氏是真的高兴,便笑着又接连说了几句讨喜的话,逗得宁氏又一阵的眉开眼笑。

赵雨晴也凑趣的笑了两句,可是她们俩到底是两个女孩子,说来也不过是哄哄老太太高兴罢了。

里间冷清,外面却已经是极热闹了。

四爷和五爷已经在外间的席上已经开始真真假假的闹起了酒,宁氏听着儿子们在外间的热闹的声音,翘首就往那边望。

宁氏连望了几次后,林菀儿便笑道。

“老太太再看,这颈子就要拧了。”

笑完了以后,林菀儿又使唤着身边的婆子道。

“左右都是赵家的,只有我一个外人,我倒不介意,把那屏风都撤了吧,让老太太也消停的吃顿饭。”

宁氏自然是心里高兴,又想到林菀儿还年岁小,就是撤了也是不碍什么事的,这才叫着几个婆子挪了屏风。

隔着桌四爷和五爷也和母亲闹起了酒,林菀儿看着席面上的热闹,只又坐了片刻后,才寻了个由头,从座上退了下来,绕了一圈,去了厅旁的耳房里寻了个清净。

林菀儿刚坐下,外间的赵雨晴一听林菀儿在耳房里歇着呢,便也就不吃了,回了宁氏一句,也悄悄的退了出来,绕了小半圈也就进了耳房里。

进了房里,就见林菀儿靠着一个软枕,正在打盹。

赵雨晴上前,悄声的笑道。

“怎么又睡?莫不是吃醉了酒了?”

“没有,只是有些累了。”

林菀儿闻言,只是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位置,自己又往后退了退身,给赵雨晴让了位置。

赵雨晴又问。

“你身子大好了没有,那太医请脉的时候怎么说?”

赵雨晴也是前几天被林菀儿给着实吓着了,这时见林菀儿神色有些厌厌的模样,连忙道。

“用不用请大夫过来看看,我瞧着这几天你有些神魂不安的,是不是还没有大好?”

“什么神魂不安的。”

林菀儿笑了笑,拨弄了两下手上的金镯子,然后才说。

“这几天有些闷了。”

“那明天叫了梁家和王家的小姐,咱们一起放纸鸢?”

“不了。”

林菀儿实在没兴趣,摇了摇头,眉眼俱暗了暗的说道。

“我只是有些累了,想歇歇。”

说着的时候,林菀儿心里又算计了番,想着带赵雨晴明天一起热闹,可是,想到赵雨晴是直的懂规矩的大家闺秀,没得真让自己给拐带坏了,所以,也就灭了心思。

想过了这此,林菀儿面上才复了平静的颜色,只说自己是有些乏了,其它的没有什么事。

赵雨晴也挨着林菀儿一起倒着说话,叫了自己的丫头,捧了盏浓茶,哄着林菀儿喝了。

林菀儿倒在榻上,面上无奈的笑着打趣道。

“你当我真的醉了?”

赵雨晴不说话,只看着林菀儿面上分外好看的嫣红颜色,觉得林菀儿越发长得好看了些。

哄着林菀儿喝过了茶的,两个人就倒在榻上说了会儿话后,听到外间渐渐的不再闹了,赵雨晴便又使唤了丫环让她去看看情形。

丫环回来回了话说,外间已经撤了席。

随即就又有几个丫环婆子小心的往里面进来,捧了茶点进来。

有个有脸面的婆子小心的上前说话。

“老太太说,若是无事,到前面去凑趣抹会子骨牌,她年岁大了有些眼神不好,想让郡主给看会儿牌。”

“嗯。”

林菀儿点头,让拂朱整理了一下头上的钗环,然后才和赵雨晴手拉着手的出了耳房。

到了堂上,正见宁氏显然是极其高兴的正在与两个媳妇说话,林菀儿走过去,到了宁氏的面前,略坐了坐,陪老太太抹了会儿牌,又凑了趣的说了会儿话,才对宁氏道。

“老太太,我有些累了,想先去歇息了。”

宁氏今天特别的高兴,见林菀儿面上有些困色,也道。

“去吧。在我这也闹了半日了,想是你也累了,让身边的嬷嬷好生的伺候着,若是有事,赶紧来回我。”

“是。”

林菀儿身旁的教养嬷嬷早就想把郡主赶紧的送回晚晴苑交给林嬷嬷,连忙一起上前应了,扶着林菀儿起了身。

房里的几位夫人这时也赶紧起了,俱是陪着笑的说要送郡主。

这时,小于氏也赶紧过来,更是陪着十分的小心的说要送她回房,林菀儿轻声的说了句。

“我自己走便好了,左右没有多少的路程。”

小于氏连称不敢,到底是把林菀儿送出了宁氏的院子,这才叫林菀儿身边的嬷嬷给留住了脚步。

林菀儿回了房里,歇了会儿后,趁着林嬷嬷去吩咐外间的吃食,悄悄的叫了瑶碧到自己近前。

“把那几件衣服都准备好了。”

“是。”

林菀儿又想了想,对点翠说道。

“叫点翠把拂朱给安稳住了,另外再哄了那几个小丫头,务必明天一早拖住了林嬷嬷一个时辰,这样咱们俩才能出去。”

瑶碧以前就常给林菀儿做这些秘事,虽然是每每被抓,却是因为从未被罚,也养大了胆子,这时隔着拂朱的眼,悄悄的挤了个眼神,悄悄的点头。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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