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行人在地图的指引下驶向了黄金群岛,我的左侧坐着表面平静,实则内心忐忑的学生,右侧坐着一脸蒙圈,来历不明的小卡。
回想发生海难的那一天,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这过程中,我们经历了许许多多奇奇怪怪的事情,整个世界的模样,也不断的在各种新的认知的冲刷下,一次又一次的重构。从詹姆斯的船队停靠在天堂岛,到后面我们在爱情树下发现了失事的飞机残骸,再到海边莫名坠海的飞机,所有的一切似乎在勾勒一个清晰而又模糊的阴谋,小卡的出现更是让这个阴谋变得呼之欲出,但又遥不可及,我在凝视深渊,深渊同样也在凝视着我。
一路上,我尝试着问那些学生关于苏埃尔,关于格拉斯的更多信息,但不出三句话,必然就是话锋一转,变成了各种喊口号,各种神乎其神的渲染,这些学生对于所谓的苏埃尔共和体制和革命信仰已经到了盲目盲从的地步。
我们的小船在洋流和海风的吹动下一路前行,四下的风景不过都是海天一色,好在阳光没有那么暴烈,我懒得再跟那帮学生对牛弹琴,闭上眼打算好好休息一番,眯了不到十分钟,船上的其他人突然激动起来,一艘商船出现在了我们的右前方。
我一咕噜爬的坐了起来,那艘商船也停在了原地,甲板上露出数道人影手里似乎还握有武器。
这艘突然出现的商船甲板上站着七八个人,为首的是一个文质彬彬西装革履的年轻人,两撇与年纪不大相称的山羊胡十分抢戏。
一阵寒暄客套之后,我们大概的了解了彼此的情况。这艘商船从西方威尼斯而来,船上载的是威尼斯特有的郁金香料。那些学生告诉我威尼斯的郁金香料十分出名,不但清香宜人,还有提神醒脑的作用,西方世界的那些贵族们对各种郁金香料制成的化妆品趋之若鹜,谁家要是没有个瓶瓶罐罐的,那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贵族出身。当然郁金香料的价格也是贵的离谱,非是普通公民能够消费的起。
留着山羊胡的年轻人对我们说:“我叫范尼,是威尼斯郁金香料公司的一名经理,此次出航是按照公司的要求,前往遥远的东方拓展市场,你们刚才说你们来自大英帝国,也是准备前往东方开拓开拓眼界,如果不介意的话,不妨与我们一道同行?”
我说:“这个还是算了吧,你们做生意讲究成本控制,肯定是要日夜兼程,我们没那么赶,打算边走边玩,顺便看看沿途各个岛屿的风土人情。”
“可是就你们这小船应该走不了那么远的路吧?”范尼挑着眉,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问道。
他的话音刚落,我们的船突然摇晃了一下,船底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有人用铁锤从下面敲了一下,接着船舱内便开始渗进来海水。
尼玛的!竟然还能这样操作?我望着范尼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范尼耸了耸肩膀,一脸无辜的说道:“你们的船是被鲨鱼给撞破了吧?你应该去问它才对啊?”
到了这个时候,傻子也知道这商船肯定有问题,这些船上的人也肯定不是什么普通的商人,我万万没想到还没到黄金群岛呢,就先遇到大麻烦了,我转过身想去让小卡检查一下船底漏洞,可没想到小卡不见了!
我问那几个学生小卡人哪去了?那几个孩子摇摇头一脸懵圈,而与此同时不断渗入的海水让我们没时间再去犹豫,只好顺着商船放下的旋梯爬了上去。
商船的甲板上果然堆满了不少货物,虽然捆绑严实,但还是阻止不了阵阵的香气从中飘来,难道是我想多了?他们真是贩卖香料的商人?更重要的是,小卡跑哪里去了?
范尼领着我们参观了一下商船,也顺带着给我们介绍了一下船上的人,我当然没心思听他讲这些,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寻找着船上可能存在的蛛丝马迹。
一番折腾之后,范尼让人把我们领到一处房间内休息,并且告诉我们已经安排厨房准备晚餐,说是让我们尝尝正宗的威尼斯熏猪肉。
等他们退出去之后,那几个学生围到我的身边说道:“咱们不是说好去黄金群岛救人的吗?为什么要上这商船?”
我说:“就刚才那情况,你们是打算一路游到黄金群岛去啊?”
其中一个学生说道:“那怎么办?咱们总不能真的跟着他们去东方吧?虽然说我们也曾今计划过去东方宣扬革命,但起码也得先将我们的同伴给救出来啊。”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说:“你们是不是傻啊?还看不出来这船有问题吗?他们如果是正儿八经的商人,为什么会好端端的邀请我们同行?我们刚才只是胡编说了要去东方,他们就能立马信以为真?黄金群岛的事从现在起谁也不要提,我们先想想如何面对眼前的状况再说。”
没过多久,便有人将我们请了出去,然后兜兜转转来到餐厅,桌上已经摆满了各种美味,正中央的一大盘切好的熏猪肉色香味俱全,多看两眼便是一地的哈喇子。
不过在我看来,这倒更像是场鸿门宴,虽然还搞不清楚这帮人到底是要干什么,但直觉告诉我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说不定这一桌子的美味里尽是迷药一类的东西,不过再一想似乎也没这个必要啊,我们现在在他们的船上,手无寸铁的,随随便便不就能给我们收拾了?
坐定之后,范尼让人为我们斟满酒,我端起酒杯放在鼻口闻了一下,不如朗姆酒那么香,而且酒精浓度似乎还不低,一股火辣味直扑而来。
范尼举起杯子冲我们点了点头,然后一饮而下,我不知道这家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犹豫了一下也咕噜一嘴全下了肚,就那入口的一瞬间,差点没把我直接给呛吐了。
三五个回合下来,几个学生率先缴械投降,一个个东倒西歪的不省人事。我也是浑身燥热,脑子里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范尼端着杯子走到我的面前,砸了咂嘴说道:“没想到酒量这么好,这么多龙舌兰下去都还没倒。”
我撑着桌子想站起身来,但是全身无力脑子一阵晕眩便又瘫坐了回去,我说:“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范尼冷笑了两声,一边将他杯中的酒从我的头顶缓缓倒下,一边说道:“吃了我的肉,喝了我的酒,我总要得到一些回报才对是吧?我可是个商人哦。”
被倒下来的冰水一刺激,我的脑子瞬间清醒了许多,尼玛的!原来这孙子喝的一直是水,怪不得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我吃力的抬起手抹了一把脸说道:“你想要什么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