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慕璃想想也能理解，培养一个人才不容易。更何况现在皇上可不是跟她一条心了。
……
“皇后娘娘生了一对双胞胎公主的事情，知情的人很少。就连喜嬷嬷，殿下您最开始的奶娘……不久也被发现死在了废弃宫殿的水井里……当然，奴婢可没说她一定是被灭口的，说不定是仇杀呢。她那人，心思不纯……”
庆嬷嬷说起那些陈年往事，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
“我是女儿身的事情……皇上，知道吗？”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问出来了。
怕听到庆嬷嬷说“知道”，也怕听她说“不知道”。
如果知道，父皇明知道她是个女孩儿，还把她当太子宠了这么多年，她该高兴。
可是现在姜彩凤怀孕了，又来一个和母后长相相似的女人要为他生孩子，她的地位是肯定不保了。
如果一开始就没有拥有现在所拥有的，反而不会这么失落。
如果不知道，现在父皇有了新的继承人可以选择，若是哪天得知她的身份，欺君之罪，她将面对什么？
那些记恨母后得父皇独宠多年，没能把女人塞进后宫的大臣，又该怎样报复她？
她闭上眼睛等待最后的结果，小晴却在这时撞门而入了。
到底知不知道呢？
从庆嬷嬷屋里出来，她就没在见过她，最终的答案，她害怕知道。
……
“本宫不过是让小凉去说了声，皇上就同意把你给本宫了？”
“不是……”兰泽感觉脸有些烫，太子这话怎么和皇上说的那么像？
下午安皇一脸慈祥地拍着他的手对他说：“兰泽，今天朕就把你交给璃儿了。从今以后你要事事以璃儿为先，照顾好璃儿，这也是朕把你接到身边从小培养的目的……”
要是当时皇上再往他手腕上套个手镯，那就是妥妥的婆媳关系确认仪式了。
兰泽，以后慕璃就是你的夫，是你的天。你要事事以她为先，替她管理好内院，相夫教子……
想想就恶寒！
他又不是大姑娘，什么给不给，交不交的？
“不是？”眼前的小太子目光一寒，兰泽知道她是误会了，于是赶紧解释。
“在小凉姑姑去找皇上之前，皇上就召见了卑职，让卑职从今以后跟在太子殿下身边……为您效力。”
照顾好太子的话，他实在说不出口。
为她效力？
“父皇，你真的要澜月给你生孩子？”
“与你何干？”
“是谁说要废弃六宫独宠我母后一人，是谁说安国的天下早晚是我的？”
“安国的天下是你的？你算什么东西！废弃六宫独宠你母后？你怕是疯了！”
皇上精神是出现问题了。可谁知道，那些是不是他积压在心底多年的真心话？
不管是不是真心话，说出来都同样伤人。
慕璃懒懒地抬眼瞟兰泽一眼，低头继续轻一下重一下地搓野猫身上的“盔甲”。
“跟在本宫身边……”慕璃冷笑一声，“监视本宫么？”
兰泽不解地看着说话阴阳怪气的小太子，甚至觉得她有些不知好歹。
兰泽在紫宸殿外晕倒后，就被暗处的黑衣暗卫——他精骑军训练营里一起出来的伙伴带回暗卫营休息了。
他下午刚醒来，就被皇上召去思月殿谈话。被皇上“交给”慕璃之后，就直接来太子寝殿报道。
因此对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只觉得，这小太子从小身份尊贵，被皇上皇后泡在蜜罐里，却生在福中不知福。
每次皇上来精骑军训练营里看他们，都会跟他们说太子如何如何懂事，在政事上提的建议多么多么实用。他差点都被洗脑成她的脑残粉了。
可是出了训练营，见她的第一面，印象就很不好。
一国太子，招待外国使臣这么重要的宴会，她竟然也能迟到？！
在宴会上她反击宣国小公主、指出宣国武将军的行为，确实让他惊艳了。可是一国太子，竟然当着文武百官、外国使臣的面落皇上面子、胡闹撒泼，毫无自制力……
兰泽想着之后要在太子身边效力，不能一开始就得罪她，给她留下坏印象。
可是忍了又忍，憋了又憋，最终还是忍不住把心里话喷了出来。
兰泽脸色很臭，语气强硬地指责道：“殿下！皇上是您的父皇，您老是皇上皇上的叫，皇上听了难道不会伤心吗？”
慕璃洗猫的手一用力，差点把整块粘在一起猫毛都扯下来，把猫疼出了狗叫——“喵嗷嗷嗷嗷！”
你懂什么！
慕璃瞪他一眼。
她不过就是生气的时候才会阴阳怪气叫皇上，心里还是叫的父皇。没人管她，等她消气了，自然又叫父皇了。
被他这么一说，她要是改口叫父皇，搞得像她堂堂太子要听个小小侍卫的话一样，多没面子！
慕璃又狠狠瞪他一眼。
“皇上对您用心良苦，您却总是对他甩脸色，天下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要我爹，早把我扔月亮上去了。”
你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帝王心海底针，你个小毛孩子懂个球球！
慕璃干脆完全停下手里的动作继续瞪。
兰泽发现小太子面无表情，眼睛毫无生气地看人时，能让人产生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可是像现在这样瞪人，对他却半点杀伤力都没有，反而让人想揉她的头顶。
不行，揉太子的头顶大不敬。
“喵呜～喵啊～喵……”
被两个人横拉在冒着热气的水盆上一顿蹂躏，野猫累得无力挑衅，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搅着身下的浑水，叫声越来越委屈。
慕璃瞪累了，把注意力收回猫身上。发现它……怎么洗都是只黑猫。
慕璃见洗得差不多了，松开手里捆着野猫的绳子，野猫累得软软地浸入黑不见底的浑水。
吸气呼气，吸气呼气。
像算准了时间，两息时间一到，水里的野猫脑袋一抬，眼里射出一抹凶光，后腿“哗”一声蹬水而起，亮出钢牙死死钉进兰泽的手腕，怎么甩都甩不掉。
“哈哈哈！”慕璃看着挂在兰泽手上，被打湿了皮毛显得更加干瘦的一条长猫，笑得一屁股坐到地上。
兰泽扯着猫脖子，不怕疼似地直接在猫嘴里转动手腕把手往猫嘴的更里面塞。
猫被迫张大嘴巴，直到嘴张到最大有些呼吸不畅了，猫才自己开始着急，前后爪并用地推兰泽的手臂，要把手腕吐出去。
慕璃惊奇地看着一人一猫的互动。这办法好啊，以后这猫估计都不敢这么咬人了。
兰泽收拾完猫，又把矛头对准慕璃：“殿下！卑职说的话您到底听进去没有？”
慕璃身上被野猫扑腾了满身的污水，也就不在意地板脏不脏了。
她随意地伸长腿坐在地上，双手往身后一撑，摇着脚尖对兰泽道：“一会儿教训本宫这个，一会儿教训本宫那个。你是高太傅他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