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沐瑄看着他们,冷笑了一下,转而向皇帝一抱拳:“万岁,并非臣要包庇那人,只是臣实在难以决断他到底有没有罪。所以臣今日来,也是想请万岁当面决断!”
皇帝:“哦?那打死柳国舅之子的究竟是何人,竟会让你如此为难?”
“那人就是臣那命苦的妻妹未成亲的未婚夫婿!万岁,臣的未来妹婿正是臣派出去调查反贼兵马之人。
他在外为朝廷出生入死,可回来之后他未过门的妻子却叫人糟蹋了。一怒之下也只是痛打了一顿糟蹋了他妻子的歹人,为妻雪耻而已却并未伤人性命。
故而臣也无法判断他的举动是否有罪。唯有请万岁明断!”
皇帝还未开口,柳廷忠便已跳了起来,指着夏沐瑄骂道:“你一派胡言,我儿子分明就是你指使人打死的,你还敢狡赖!
我儿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何非要招惹你的妻妹!好,既然你说我儿子欺辱了你的妻妹,那你叫你那妻妹出来对质!”
皇帝脸色一沉,徐公公见状连忙出声训斥:“大胆,万岁驾前岂容你如此放肆!”
柳廷忠自知失态,连忙重新跪下磕头:“万岁,请饶恕老臣驾前失仪之罪。臣并非有意要冒犯天威,只是臣遭人当面构陷一时激愤,言行失状,请万岁恕罪。”
皇帝挥挥手,示意他们接着说下去。
夏沐瑄接着柳廷忠的话说下去:“好,既然国舅爷说请我的妻妹出来对质,那我也要请国舅爷请一个人出来对质!”
柳廷忠:“什么人?”
夏沐瑄:“柳国舅府上的一位姓方的院头!”
柳廷忠心里暗惊:“你要我府内的一个下人和你对质什么?”
夏沐瑄冷笑了一声:“对质什么,你唤他来了自然就知晓了。”
柳廷忠张嘴还想要说什么,却被皇帝冷冷地打断:“徐公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去把人都给朕宣上来?”
说完看了一眼地上的伏着的柳金璃,心里略有厌烦,开口说道:“柳淑嫔,这里有你的兄长在就可以了,你下去吧!”
柳金璃心有不甘,抬起头看向皇帝,想要说些什么,却警觉的发现皇帝对她已是满脸的不耐烦。
识相的闭上了嘴,偷偷看了一眼自己的兄长,说了声臣妾告退,不得已的退出了永福宫。
赶走了柳金璃,皇帝又让夏沐瑄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当着柳廷忠的面再次讲述了一遍。从柳玉琴勾结梁槿儿的后母,设计陷害梁槿儿,又企图谋害荣昌公主。
再到阿莒在街头被柳玉书调戏不成怀恨在心,春鹤居大庭广众之下颠倒黑白与自己发生冲突。
到最后的深夜把阿莒劫持回府后又命人企图活埋了阿莒,杀人灭口来个死无对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讲个分明。
柳廷忠面上依旧一脸蒙冤的表情,可暗地里已是冷汗淋漓。
除了最后的杀人灭口他有信心绝对是没有证据以外,其余的一桩桩一件件可都是众目睽睽的,赖都赖不掉。
柳廷忠额头上的汗冒出来了。
皇帝听夏沐瑄说完之后,斜靠在龙榻上,一手撑着榻几,一手指着柳廷忠问他:“你还有什么百思不得其解的吗?”
柳廷忠擦了擦汗,伏在地上说道:“万岁,老臣教子无方,实在不知道这小畜生在老臣面前一副乖巧的样子,转头竟在外面如此胡作非为,老臣有罪!”
皇帝不再说话,拿起一本书静静看了起来。
永福宫里一时鸦雀无声,只有皇帝缓缓翻书的纸张声。
过了许久,门外有人说话。
“万岁,老奴把人都带来了。”徐公公回来了。
“宣他们进来吧!”皇帝放下了手里的书,坐直了身体严阵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