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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长桌上的会议

肖橙橙揉了揉自已的眼睛,确信自己没有看错。

一个宽敞的圆形房间出现在她的眼前,和窗帘发出的一样的橘色光芒笼罩着房间,温暖的色调仿佛将会议厅勾勒成了另一个世界。房间里有四扇醒目的铁门,分别挂着“分解室”、“储存室”、“高温室”、“冷藏室”几块铭牌,在“冷藏室”的前面有一名生物警察和一位仙人掌学院的高级巡检守卫。肖橙橙环视一周,发现前方是一张五米左右的雕花长桌,正前方就坐着七十岁的龙博士,旁边依次是正襟危坐的几位学院高层以及孟生教授和几张平常不会在学院内出现的面孔,肖橙橙认得他们,那些是星球研究中心生物科的几位专家。

孟小南朝大家走过去,他首先向龙博士及几位学院高层问好:“龙博士,李爷爷,穆爷爷,马伯伯。”然后便向孟生教授点了点头,最后是几位中心的专家,“大家好,很抱歉打扰你们的会议了。”

龙博士显然很喜欢礼貌的孟小南,他招了招手,让孟小南去到他身边:“小南坐下吧,我们的会议可能也需要你的意见。还有橙橙,你刚刚从星球研究中心回来,在座的各位长辈你也应该都熟悉,让你和小南一起进入会议厅,也是希望能得到你们的帮助。”

孟小南经过爸爸孟生教授身边时,像个犯错的孩子,不过爸爸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他的眼睛里透露出的是鼓励。看来,爸爸并没有因为自己这次的求助而怪罪于自己。孟小南一边肯定了自己的决定,另外一方面,是不是也说明了事情的特殊与严重呢?

等到孟小南和肖橙橙坐下之后,肖橙橙就看到巨大的窗帘自行落下,光芒也慢慢黯淡,而他们所处的房间仍然光亮如昔。肖橙橙目不转睛地盯着将他们隐蔽起来的落地窗,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这是生物园最大的秘密,很少人有能够坐在这里。现在,外面的人又只能看到窗户和一片漆黑了。”孟小南在肖橙橙耳边低语道。

肖橙橙回过神来,大家已经重新开始讨论仙人掌学院内的离奇中毒事件。

龙博士的语气有些沉重,听得出来他很担心。他将事情重新梳理了一遍,语调缓慢而严肃:“今天早晨六点钟左右,我收到了学院巡检的通知,说有学生在图书馆门口袭击他人,造成了严重的影响,巡检赶到后,根本不能用力气将那名学生制服,最后不得不使用了昏睡喷雾。根据调查,那名学生是仙人掌学院的新生,还没有掌握任何星球技能,所以基本可以排除他使用技能伤害他人的可能。而且这名新生自从进入学院以来,一直很温和善良,和任何人都没有过节,突然性情大变,实在令人费解。”

孟小南想起了阿力,问:“龙博士,他被送过来的时候,是不是全身发蓝,看起来和平常很不一样?”

龙博士点了点头,回答道:“这也是我接下来要说的。在那名学生被送过来之后,又有十几名学生陆陆续续地被送到了生物园,他们无一例外都是全身发蓝,就连眼白都是一样。生物园已经对这些学生进行了初步检查,结果显示:他们是中了一种毒性强烈的毒。这种毒发作快,毒性大,主要表现就是蒙蔽人的心智,让人变得暴躁无比,力量大增,转而攻击身边的人。但是究竟是什么毒,毒源来自哪里,还不得而知……”

孟生教授继续说了下去:“为了尽快控制情况,龙博士在第一时间发布了白色通告,并同时通知了我们。”

“也就是说,这一切都是在早上短短的几个小时内发生的?”肖橙橙问道。

龙博士说:“是的,到现在为止,中毒的学生已经有数百名之多,而且生物警察还在调査,不知道究竟有多少学生中毒。为了让大家尽快得到救治,我们必须马上查出毒源才行!”

龙博士的话得到了学院众高层的响应。一位两鬓斑白的老教授伸出骨节分明,满是皱纹的手在桌子上拍了两下,情绪激昂地说:“仙人掌学院成立了数百年,从来没有遭遇过这样的事情。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保护仙人掌,保护仙人掌的学生,否则便对不起历届学院院长的悉心维护!”

孟小南也受到了大家的感染,本来就决定将事情追查到底的他现在更是觉得责无旁贷。这时,会议厅的蜡烛传声器猛地拔高了火光,一个清楚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郑小丽,C班中级生,已经昏迷,编号253。”

龙博士站了起来:“大家看看去!”

大家都跟着龙博士冷藏室走去。

毒源?毒源?孟小南边走边思考着这个问题,毒源是什么呢?

“你说,毒源会不会是空气?”身旁的肖橙橙突然开口说话,把孟小南吓了一大跳。

她也在琢磨这个问题啊!

“不会,空气是流通的。如果是空气,为什么我们没有中毒?”孟小南分析着。

“这个我知道,会不会是症状还没暴发出来……”肖橙橙还想说什么,被孟小南打断了,“到这边来,要进行光波清洁。”

“光波清洁?”肖橙橙看到冷藏室门口的生物警察正在给通过的人进行光波清洁,确保大家身上没有携带任何有可能的病菌。在等待光波清洁的过程中,一旁的学院高级巡检为大家按下了密码。孟小南向肖橙橙小声解释:“为了生物园的安全起见,每间单独的厅室都有专人保管钥匙或密码。而保管这些钥匙或密码的人,有可能是巡检,有可能是园丁,也有可能是教授,总之可能是仙人掌学院内的任何一个人。”

“这么神秘啊——那谁是他们的管理者呢?”肖橙橙是最后一个接受光波清洁的人,她一边配合生物警察的工作,一边不解地问孟小南。

孟小南将两手一摊,说:“只有龙博士能够召集他们,然后让他们自己拿出所保管的钥匙,或者密码。除了仙人掌学院的最高决策者,他们不会听从任何人的命令。”

“哐当”一声,沉重的铁门开启,龙博士等人走进了冷藏室。

龙博士走上了几层台阶,站在了一个巨大的电脑屏幕前。孟生教授、学院高层还有星球研究中心的专家跟着上去,最后便是孟小南和肖橙橙。

肖橙橙站在屏幕前,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颤。刚刚身体接受过温暖的光波,初进入冷藏室时她还没有异样的感觉,站在电脑屏幕前时她才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寒冷。她定睛一看,脚下的地板根本就是几米厚的冰层。

“阿嚏……”肖橙橙忍不住狂打喷嚏,手掌几乎不能摩擦取暖,已经是冻僵了,“阿嚏阿嚏……”

除了经常出入这里的龙博士,其他人的情况都跟肖橙橙差不多。龙博士从身上掏出一个小瓶子,然后打开瓶盖,将瓶子里的一部分药丸倒在了瓶盖里接着给大家每人分了一粒,从容地说:“吃下这个,你们便不会感觉冷了。”

孟小南也是冷得说不出话来了,他立刻将药丸服了下去。说也奇怪,看上去很平常的小药丸进入身体之后,仿佛是将温暖的血液输送到了四肢的每一处,甚至深入到了脊髓,孟小南觉得瞬间暖和了起来。

孟生教授也似乎缓和了过来。他站在上面向下望去,只看到一个晶莹剔透的长方体大冰块,大约占据了整个冷藏室的三分之二。透明的冰块里,隐隐地透出一些不同的颜色。他再次张望四周,没有发现他想要看到的。

“龙博士,请问中毒的学生的确是被安置在这里吗?”孟生教授疑惑不解。

真的,这个房间里除了他们,的确什么人也没有。孟小南和肖橙橙都带着疑问看着龙博士,想要尽快从他的嘴里知道答案。

“我解释一下。为了使他们身上的毒素能够减轻到最小的程度,就必须让他们身体的所有机能都停在当下,而冷藏是帮助身体机能停止运行的最好方法。”龙博士详细地向大家解释道,“生物园的冷藏室采用的是缩小冷滞计算机,也就是把要冷藏的物体缩小空间,降低耗能,然后冷滞。大家来看——”龙博士伸出手,用食指点了一下电脑屏幕,屏幕上方立刻出现了他们看见的那块大冰块。

孟小南仔细看了半天,还是没有想明白,就问:“龙博士,我还是不知道阿力他们在哪里啊?快告诉我吧!”

大家似乎都很赞同孟小南的话。刚刚在长桌上情绪激昂的老教授也对龙博士说:“大家想尽快找到解决办法,龙博士你就一次讲清楚吧!”

龙博士说:“我把我暂时的做法向星球研究中心解释清楚,也是希望他们能从这条线索想到办法,解决这次的中毒事件。”他的手还没有从屏幕上方收回,在冰块当中细小的红点处,龙博士又点了两下,那个红点便迅速放大,直到一个人形清楚地出现在大家眼前,“大家看,这就是在图书馆门口袭击他人的中毒者,到现在他已经在冷藏室待了快三个小时了。”

孟小南看着冰块中双眼紧闭的人,眼前是耀眼的红色T恤,以及逐渐变得有些深蓝的皮肤。他心中突然有了一个疑问,绿色的瞳孔写满了好奇,于是问道:“那么他们在冰块中最长能待多久?”孟小南还不知道:“那么他们在冰块中最长能待多久?”孟小南还不知道,冷藏维持时间的问题正是龙博士现在面临的一个棘手问题。

龙博士看着孟小南,脸上有些无奈。他继续点击着屏幕,满满的符号和程序出现在了大家眼前。龙博士说:“这是缩小冷滞计算机的使用说明,上面写明了,计算机能够控制特殊冰块暂时停止人的身体机能,但是最长时间不能超过……四十八小时。”

“什么?!”众人都讶异于这个结果,特别是几位仙人掌学院的高层,“只有两天时间,两天内必须找到解决的办法啊!”形势的确很严峻,这让孟小南更焦急起来。他想,他一定要为仙人掌学院做点什么。

孟小南又想起了肖橙橙提到的毒源是空气的假设,他觉得并不成立。即使有潜伏期,为什么中毒的都是仙人掌学院的学生呢?毒源应该就出现在仙人掌学院,那会是什么呢?孟小南还在思索着,孟生教授说话了:“各位不要太着急了。我们应该庆幸,我们还有两天的时间去调查事情的真相。仙人掌学院数百年来都能够平安度过危机,这点挫折,算不了什么。我们一定会帮助仙人掌学院,尽快找出毒源,让学生们健健康康地回来。”

孟生教授的一席话让大家平静了不少,就连孟小南都似乎觉得安心了一些。他偷偷地望着具备王者之风的爸爸,向他投去了无比崇敬的眼神。

孟生教授非常高大,但是日以继夜的工作却让他看起来有些单薄,米白色的衬衫看上去像是挂在他的身上。他的头发是淡淡的红色,并不像孟小南那样夺目,看上去更加沉稳。孟生教授的眼神坚毅,双眼迸发出利剑一般的光芒能够直达人的心底。此刻,在众人眼中的孟生教授,便是一个坚韧无惧的人。

为了节省空间,所有中毒的学生都被缩小之后冷藏在了大冰块中,为了方便大家观察,龙博士将他们所有的资料调了出来,在屏幕上可以详细显示。孟小南看到被大胡子和瘦高个送进来的阿力也在其中,他的编号是242。肖橙橙望向孟小南,说:“这个编号应该就是用来统计中毒同学数量的。”孟小南赞同她的说法,点了点头。

大家仔细地将所有学生的资料都看了一遍,同时,星球研究中心的几位专家将这些数据同步输入到了中心的电脑上,让中心的其他同事立刻进行分析。

“这名学生的嘴角有些白沫,有没有进行化验?”星球研究中心的专家检查得很仔细,不放过任何一个小细节。

“计算机已经详细地分析过了,只是中毒之后胃部反刍的物质而已,没有什么特别的。”龙博士回答道。

“会不会是呼吸了有毒气体?”星球研究中心的一位年轻专家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孟生教授在龙博士开口之前便斩钉截铁地说:“仙人掌学院的植物能够抵御一切光线危害和有毒气体,这种情况是不可能发生的。”

“没错,”龙博士接着说,“况且,为了万无一失,我用气体探测仪已经替前期送过来的学生进行过检查,没有异样,可以判定不是因为气体中毒。”

大家还在拼命思索其他的可能性。

“血液调查了吗?”

“有可能是患上了同一种疾病吗?”

“我们应该联系他们的家长,拿到学生们的作息时间表,知道他们做过的所有事情……”

一时之间,冷藏室里陷入了七嘴八舌的讨论中。孟小南仔细聆听着,心中对每一个说法都有着自己的判断。此时的他,显得十分冷静,一点儿也不像一个十岁的小男孩。

孟小南看着大屏幕上的资料,忽然走下了台阶,来到了大冰块旁边,又匆匆地围着大冰块走了一圈,好像在寻找什么。

肖橙橙对着下面的他喊道:“小南,你在找什么?”

孟小南回应:“龙博士,同学们的东西呢?”

东西?大家都不知道孟小南问的是什么。肖橙橙也有些好奇,问:“他们有什么东西吗?”

“阿力和我们在一起的时候,随身带着上午要上的驯养课课本,但是刚刚在冰块中看到的他,已经没有课本了。其他的同学也一样,肯定还有些东西在身上的。我们可以找一找他们身上的物品,看看有没有新的线索。”

“对啊!学生们随身的物品还没有检查。”大家把目光投向了孟小南,眼神中满是夸奖。孟生教授大步走下台阶,拥抱了儿子,毫不掩饰心中的自豪:“好儿子!”

这是孟生教授今天见到孟小南后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孟小南听了心里暖洋洋的。爸爸虽然话不多,但是一直都是他成长道路上的榜样和激励者,能得到他的赞扬,孟小南感到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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