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之后,记忆像是潮水涌入她的意识之海,在万方通界中她所经历的一切都再次重演。
与此同时,漆黑的万方通界中,无数光点正聚集到苍洵的手边,光点越来越多,渐渐有了人的轮廓。
“夏辛?”苍洵紧张得全身僵硬起来,他甚至不敢呼吸,生怕一个呼气,这光点便会四散消失。
夏辛迷茫中,似乎又听见了仙尊的声音。
仙尊来这里做什么……
他是怎么进来的……
“夏辛!”朦胧中,她又听见了仙尊的声音。
“仙……尊……”夏辛下意识地回应,结果,万方通界界中,缓缓响起一道虚弱的女声。
“夏辛,是我!”苍洵面前的人影明灭,他知道这是夏辛在回应他。
“属……下……”夏辛只觉得不解,她竟然能在万方通界中听到自己的声音……
夏辛这一声属下,让苍洵从她活下来的狂喜中稍微冷静了下来,他眼眸中的光芒微微收敛,可神色却说不上有多冷。有些喜悦,即使再刻意地掩饰,也总会露出些许马脚。
“夏辛,你感觉怎么样?”苍洵的声音有变回了平常的模样,不过听起来,终年的冰雪似乎开始有了融化的痕迹。
“仙尊?真的是您?”夏辛的意识渐渐聚拢,声音也清楚有力了许多,就连身影也立体些,甚至还有了五官的轮廓。
“是本尊,本尊看你昏迷不醒,是来带你出去的。”苍洵有意识地把称呼也变了。
“对谢仙尊!只是属下这幅样子……”光点还在一点点聚拢,未完成前,夏辛还是看不到自己的身体。
“无妨,本尊会想办法。”苍洵冷静得很,只要夏辛还有一线生机,他就还是那个无所不能的战神苍洵。
“是,多谢仙尊。”莫名地,虽然夏辛心中还有很多疑惑不解,但听到苍洵的话之后,她的心里平静了下来。
夏辛对苍洵,总是无条件的信任,这一点似乎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咔!”突然,不知从哪里发出了清脆的一声,似乎是什么东西破裂了。
“咔!”这一声比之前的声音更大,这之后,整个万方通界都开始在摇晃。
苍洵站不稳,可他好歹还是有灵体的,夏辛的灵体还未成型,这一震便又震散了许多光点,只剩一半的灵体也被震得四处乱飘。
“别松开我的手!”事发突然,苍洵一把拉住夏辛的手,她手的形状还有些虚,不过却足以握住。
“是!”夏辛也感到有些不对,这里一阵,她便觉得有些晕,有点想睡。
她不能睡!
夏辛如此想着,便紧紧回握住了苍洵的手,这只手,是她活下来的唯一机会。
“咔!”又是一道清脆的声音,可这一次,带来的却不是地震,而是光明。
黑暗像是被撕开了一个口子,一束光便从那裂缝中照射进来。
这道光正好撒在夏辛的身上,一瞬间,剩下的那半灵体已经成型。
黑暗中唯一的一道光下,一男一女,执手,对面而立。
夏辛眨了眨眼,她又抬起没有被握住的那只手,看了看手心,又看了看手背,接着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裙子,裙下面是两条腿,她抬了抬腿,又看到了自己的脚。
嗯,她的身体是完整的。
等等,她怎么会看到自己的身体,而且还发着光?
仙尊也是?
“仙尊?”夏辛呆呆地开口,她还有些在状况外。
“本尊在。”苍洵的声音温柔了许多,但是“本尊”这两个字,还是掩饰了一部分他的喜悦与轻松。
有了魂魄,她就有救,接下来只要把她的魂魄带出去就好了。
“啊!”夏辛感到了手掌的触感,想起之前仙尊拉住了自己的手,她轻呼一声,然后把手向回抽。
“属下失礼!握着仙尊的手,这可是大不敬,不过她如此慌张,倒也不完全是因为这个,可她找不出别的原因,只好用这句话安慰自己。
“本尊说了,不准松开。”苍洵当然没有让夏辛得逞,她的手还被牢牢地握住,连动都不能动一下。
“失礼?亲都亲过了,这还在什么?”苍洵此话一出,夏辛的防线彻底崩溃。
她那个时候什么都不懂,还以为这种事是用来巩固契约,可她看了那么多书之后,有血契,灵契,偏偏就是亲嘴这个方法。
她当时只觉得被骗,而自己又太傻,并没有往心里去,可后来人间的话本子看多了,才知道这种事是只有最亲密的人才可以做的。不过后悔也来不及了,她便没有再提,也不愿去想仙尊当初意欲为何。
可如今,她尽力遗忘的事就被苍洵明晃晃地又说了出来,心中自是羞愧非常。
还好他们现在是灵体的状态,脸红也看不见。
夏辛只是尴尬地笑笑,然后低头不再说话,也不再看他。
然而,要是夏辛此刻肯抬头看一眼苍洵的话,便会看到他正绕有趣味地看着自己,脸上还有带着一抹罕见的笑容,那笑容有些了然,又有些甜蜜温柔。
夏辛不知道的是,她灵体周围地光晕早已经出卖了她的情绪,原本莹白的光芒,此刻已经变成淡淡的红色,忽明忽暗,像极了她从前害羞躲闪的眼神和羞红的面颊。
不过苍洵可不想告诉夏辛这件事,所以为了保守秘密,他要尽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咔!”又是一道清脆的声响,黑暗彻底撕破,无数光芒从缝隙中涌了进来……
待黑暗彻底褪去,苍洵和夏辛看到的又是另一番景色。
在光明下,他们二人周围的光晕已经很难被发觉,不过若是仔细看的话,还是能发现一些端倪。
这些已经不算重要,真正重要的是,他们现在所在之处,是一片完全陌生的地方,绕是苍洵已经游览过天界人界很多地方,但如此景象,他还是第一次看到。
而夏辛,也完全不认为这里会是魔界,不过这种景色在她看来,却码莫名地有些熟悉,她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