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啊!一个这么柔弱的人,被人欺负都不还手的,居然能够躲过巡夜的侍卫,翻窗进我的屋里?”
宁喜瑞条件反射猛地从床上坐起,一脸不可置信。早已上午,日头都已经三丈高了,屋内的强烈光线闪了宁喜瑞的眼,手快速的捂住了眼睛。屋外门被打开,进来了个宫女,小心翼翼的走到了宁喜瑞的面前。
“姑娘可要穿衣起床?”
“好。”
陆陆续续进来许多宫女进行浆洗打扫,宁喜瑞打着哈欠坐在梳妆台前,等着伶俐的小宫女为自己梳发髻。瞥了一眼那个青花瓷瓶的金创药,心中无比郁闷,只觉得三皇子欺骗了自己真挚的侠义之心。早膳都是宁喜瑞陪着太后娘娘用膳,宁喜瑞今日起得晚,怕是太后娘娘那边已经等了许久,小步快走至主宫,刚进门就瞧到了圣上与皇后娘娘。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吧。过来用膳。”
开口的是圣上,年纪同宁丞相相差无几,面不怒而自威。看宁喜瑞那匆匆忙忙的样子就知道起来晚了,但也没说什么。太后娘娘夹了青菜给宁喜瑞。
“难得,你还有起晚的时候。”
旁侧的皇后娘娘望着宁喜瑞那羞红脸的模样觉得甚是喜爱,“毕竟才十四岁的小孩子,贪睡也是常事。”
“十四岁的丫头,明年就可以嫁人了,哪里还小?”
“宁丫头知书达礼,品性纯良,不愁嫁。大可多待在母后身边几年。”
“言之有理。”
满口山珍海味中蹦出了四个字。正所谓言之有理,大约意思就是,我确实知书达礼,品性纯良,而且我年纪还小,不能嫁人的!席上三人一笑,欢乐之情溢于言表。然而接下来却又听到了悲催的几句。圣上说的很含蓄,说是宁丞相久病缠身,又觉宁喜瑞已年满十四,至今连喜瑞面容都不曾见过。语罢,四下沉寂。太后面上已有不满,将碗筷放下,侧脸看着主顾埋头大吃毫无形象可言的宁喜瑞。
“你怎么看?”
宁喜瑞仰脸嘿嘿一笑,为太后夹了菜,含眸道:“娘娘教导瑞儿,仁义礼智信,终身牢记不曾遗忘。更何况承蒙圣上皇后娘娘与您之恩,瑞儿才苟活至今,总不能失了皇家体面。”
圣上甚是欣慰,转动着手上的佛珠,细瞧着太后道:“朕派御医同瑞儿前往宁府为丞相治病,待丞相病大好之时,便让瑞儿回宫侍奉您。您看如何?”
太后慢条斯理的站了起来,拂去衣褶,幽幽道:“哀家一个老人家还能如何看?凡事不还是皇帝做主?”
宁喜瑞迅速放下了手中碗筷,行礼后,紧随太后而去。圣上无奈摇头,长叹一口气,儿子不好当,皇上更不好当啊。
“娘娘且宽心,瑞儿自小在娘娘身边长大,其实早就已经视娘娘为祖母一般。宫内的御医个个医术高明,相信不过几日就能治好父亲之疾,到时瑞儿还是要回娘娘身边的。”
上午日头好,万里无云,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很是舒服。御花园内种了许多的冬日里也照样盛开的花,如丽格海棠、仙客来、长寿花等等,在光的温抚下,散发着生命的魅力。太后站在百花前,微闭双目,面色惆怅。
“龙潭虎穴般的地方,能放心让你去?”
更何况那宁张氏粗鄙阴险毒辣,仗着几分的美貌就将你爹死死地攥在手里,你去了,能防得住她?喜瑞自然知晓太后心中所思所想,接过了竹青嬷嬷手中的黑色貂皮披风,为太后披上,系上结。
“我有娘娘以及姨母撑腰,别的不说也定是能忌惮娘娘威严,更何况李御首医术超群,放眼天下再也不能找出几个人能与之匹敌,相信定能尽快治好爹的疾病,到时候我还是要回娘娘身边侍奉。”
太后闻言沉默许久,目光温和的望着面前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终是没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