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云听到这个消息,开心道:“我们要有小主子了。”
撷芳道:“你开心吗?”
彩云道:“当然开心。”
撷芳道:“我该生下她吗?”
彩云道:“为什么不呢?相信我,所有人都期待她的出生。”
撷芳一手覆在小腹上:“是呀,都期待呢!”
完颜辕那一晚就出去了,流连花街柳巷,许都传闻,昭国公主准是个留不住夫君的人。完颜辕不近女色,也从未沾过青楼女子,现在居然能在此地流连忘返。
又是一碗黑乎乎的药,撷芳忍着喝了下去。
彩云心事重重,魂不守舍。
“你怎么了?”撷芳道。
彩云摇摇头:“我没事,我去看看炖的红枣粥好了吗?”
一不小心还绊倒了脚边的凳子。
撷芳喊住她:“彩云,你说吧。”
彩云抬眼看看撷芳又低下头:“公主,你可别生气。这些日子,四王子都在青楼厮混,外面都传言,公主不得王子喜欢,嘲笑你。”
撷芳没有料到他会在青楼作贱自己,自那天后,完颜辕消失不见。这个孩子,也只有少数几人知道,他的反应无疑是最好的证明,这个孩子不是他的。可……我舍不得,再这样下去,未来的风言风语足矣摧毁她。思前想后,逃避不是个办法,撷芳起身道:“彩云,帮我上妆,备好马车,一会我去找他回家。”
银色的凤尾流苏垂在一侧,高贵的身影如磐石之上的青松,剪影姣好,骨气傲然。
采香楼的老妈妈赢了上来,一股子脂粉气让人恶心。这样的场面也没少见,四王子的王妃还是第一次见,真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这四王子放着王妃不要来这,还真是……老妈妈软言劝说:“王妃,老妈妈我在这开了几十年,可是个正经买卖。王妃若是寻人问话,我们也是个小买卖,经不起折腾……这男人还是……”
撷芳深深的剜了她一眼,有如利剑穿心:“告诉我,他在哪就好。”
是个硬主儿,不可掺乎,老妈妈领了撷芳上去,停在蓝字号门前:“王妃,四王子他……就在里面。”
撷芳示意彩云开门,三名女子妖娆魅惑,姿态不堪,其中一人还尖声道:“你是谁,怎强闯进来?”
老妈妈赶紧拉着她们逃命:“我们就先下去了,王妃,四王子,你们聊。”
一个屋子全是酒气,熏的人难以坐下。撷芳推开酒杯,又擦了凳子坐下:“你喝醉了吗?”
完颜辕盯着她,没有回答。
撷芳倒了杯酒:“她们陪你多没意思,就知道灌酒,也不能聊天。咱们两个喝一下!”
完颜辕也没理她,撷芳拿起杯子与他杯子碰了一下,要饮下时手中一空。
“你干什么?”
完颜辕瞪着大眼:“你怀孕了,不能喝!”
撷芳低头,若换了旁人,打死自己都可能。
“我知道你烦什么,恨什么,都可以理解,却不能替你感受。这是耻辱,你一辈子,只要见到他,就会想起这些。对外人还要做他的父亲,不管未来他的身世是否为人所知,他都会是你心头的一根刺。可是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要这个孩子。如果你想和离,或者别的,我都可以接受,只要留下这个孩子。”撷芳道。
完颜辕白了一眼,拿起酒突突突往下灌。
撷芳坐在一边继续说:“你是大汗的儿子,是三军信赖的将领,沉迷酒色,那不是你的性格。如果因此你消沉了,只会失去更多,男子汉大丈夫,你要是这么脆弱,我真是看错你了。也许你会觉得我面目可憎,言语片面,但我相信,不管是邺国的男儿还是昭国的男儿,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如果你继续下去,你将会失去信任你的将士,倚重你的父汗,还有,现在拥有的一切。你是邺国的太阳,变成一颗尘埃,你能忍受吗?”
完颜辕眼眦尽露,拿了壶酒,拿起刀就走了出去,撷芳想要跟上了,完颜辕回头警告:“别跟来!”
这一次,他应该会想明白的。
突然得了宫里的旨意,钦如氏请撷芳公主前去赴宴。
不容拒绝,撷芳又无人可说,只能硬着头皮去。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满殿都是王妃夫人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尤其纯楠姑姑,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公主最近可好呀?”纯楠姑姑道。
撷芳道:“今日我接到的是来赴宴,可这帖子上事由一个都没写?我来这里,主子都没说话,你又说什么?”
钦如氏道:“这事,我也是想了许久,怕撷芳你来邺国时间短,还不适应,那事呢一天天往后推。可是祭司算出今天是这一年最好的日子,这才把你请来。虽说你是昭国的公主,深受宠爱,可是嫁入我们邺国皇家,自然应该认认祖宗不是?”
撷芳看她一副理所应当不容拒绝的样子,和完颜辕已经闹僵,再闹出什么别的,自身难保的。
“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母妃直说就好,但我倒是听说,这拜祖宗需要提前三日沐浴斋戒,在夫君伴随,礼官念词,去拜见。”撷芳道。
钦如氏道:“这个放心,我都已经安排妥当了,我们这么先进行,等完颜辕他一到就快结束了。”
这么着急只想是压我的风头,宫里没有人帮我,恐怕是只能这样了。不过是拜见各位祖宗,能有多难。
纯楠姑姑带着撷芳走到宗祠,刚要进去,纯楠姑姑道:“公主,拜见祖宗需要三跪九叩而入。”
撷芳缓慢回头看她一眼:“礼官呢?”
纯楠姑姑挺直腰板:“我就是。”
撷芳道:“请姑姑站于五步以外,喊吧!”
纯楠姑姑照做。
撷芳径直走入宗祠,行三跪九叩之礼。
纯楠姑姑气急:“你……大胆!”
撷芳一边跪拜一边说:“姑姑,我尊敬您,没有让您在众人面前失面子,这件事如果被父汗知道,所有人都会被惩治。并非我对祖宗不敬,而是您们随意捏造,借此捉弄我。若是你听我的,此事便好做,否则,这邺国的后宫都受牵连,你说,谁更不好过。”
纯楠姑姑无话可说:“那请公主配合,一共一百位,都需要参拜。”
撷芳道:“纯楠姑姑,你一个个介绍,我这侍女彩云,也是我昭国的礼官,该如何,我们清楚就好。”
一百位,连太妃王爷都算上了,真是够多了,幸好,他们没有跟着进来,这纯楠吃软怕硬,好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