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远远的,可以听见有人在说话,很熟悉的声音。
一片白茫茫,不知前不知后,依稀有个声音在说:“你还好吗?”
“你……还好吗?”一个声音从空灵中传出,很熟悉,可是又不记得是谁。
“那你还好吗?”站在空中问,她是谁,为什么我要问她还好吗,是谁?
一片云雾朝这边袭来,一身红衣,一匹骏马,言笑晏晏:“我要骑马去,你去吗?”
利索的翻身上马,宛若一朵虞美人,盛开在阳光下:“阿墉,你去吗?”
“你去吗?”
晏墉翻身上马,喊着:“等等我!”
“驾!”马奋力往前,一直追呀追,追呀追,可是她越来越快,怎么都赶不上,隐入云中不见踪迹。
“等等我,等等我!!”晏墉喊出声来。
“皇上,您醒了?”秦公公看皇上喊了出来,便出声唤醒他。
皇帝手扶着额头,揉揉眼睛,原来是场梦。四周寂静,只有几声鸟鸣,后面的花树被风吹的沙沙作响。许久没有梦见她了,也许有三年了,上一次梦见她还是芳儿生病的时候,而这一次是因为我才入梦的吧。
难不成是吃醋了?心里笑开了,生前她生气的样子那么迷人,每次都推着自己出去:“我不想理你!”
晏墉百般恳求,软硬皆施,方才软了下来。
若是嫣然不入后宫该多好,她就不会因为自己左右为难了,这一生无论是自己有心还是无心,终究是伤了她。
自她离开后,撷芳的性子越来越像她,又多了些许刁蛮,这一双儿女如今也算是养的不错,嫣然,你可不能怨我了。
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花坛上,这一团也不知是种的什么,撷芳三年前种的,迟迟不见开花。
每每想到撷芳孩子气的样子,总会想起嫣然,那一刻才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一个人从远处走了过来,步履轻松,满面笑意,皇帝说:“秦松石,你看,那是郑燮瑜吗?”
秦公公往前两步,正是郑燮瑜:“皇上眼神真好,正是他。”
这御花园平日少有外臣走动,皇帝有些不悦:“今日他怎么来了御花园?”
秦公公懂得皇上的心思:“那是否要去查探一下?”
皇帝坐直身子:“你去直接叫他过来就好。”
郑燮瑜见秦公公在路前迎着,才想起现在是在御花园,难不成皇上也在此处:“秦公公,何事?”
秦公公嗓音已经不尖细了:“皇上在此正好看见了大人,杂家特来请大人过去。”
郑燮瑜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皇帝坐在躺椅上,平静的看不出任何情绪。
“臣郑燮瑜,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郑燮瑜跪在地上。
皇帝伸手指指旁边的凳子:“郑爱卿,坐吧!”
郑燮瑜道:“谢皇上!”
皇帝道:“今日怎么能在这看到郑爱卿?”
郑燮瑜道:“臣今日奉太子之命,送些东西给撷芳公主,因而经过此处。”
皇帝道:“嗯,这公主性子还是孩子气,可是眼见着就到年纪了,郑爱卿看,这驸马可有合适的人选?”
郑燮瑜有些奇怪,为什么皇上有此问,但这是皇上心尖上的公主,可不能说错了话,而且可能还有另一张可能:“启禀皇上,此事,臣确实不擅长,若说对事务的处理,建议,臣可以滔滔不绝,陈述意见,可是此事事关长公主的终身大事,保媒的事,臣从未做过,也不擅长此事。”
皇帝身子往前探,像是想起什么:“是,朕倒是忘了,郑爱卿虽已经二十八,还未娶妻。”
郑燮瑜道:“是呀,所以臣确实不懂得此事。”
皇帝道:“那爱卿就帮朕看着,若是有合适的人选,给长公主看看。”
郑燮瑜道:“臣,遵旨!”
皇帝道:“爱卿自己可有什么喜欢的人,尽管说,朕一定为你们赐婚。”
郑燮瑜道:“臣的母丧期刚过,父丧又来,父母之恩大于一切,臣想等一切安定了再行决定。”
皇帝道:“这娶妻可以缓缓,纳妾还是要得。”
郑燮瑜道:“臣的丧期将过,不急一时。”
皇帝挥挥手:“罢了,你们的是朕是不操心了。今日太子还有一批奏章要看,你赶紧回去吧,朕也乏了,该回去了。”
在假山里有一片水莲,如今荷叶已经长开,那时候只是随手扔进去的一支莲蓬,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它的生根发芽了。
皇帝在离开御花园的时候对秦公公说:“你去查问一下,郑燮瑜与撷芳的关系究竟如何。”
秦公公说:“嗻,但这郑大人与长公主?不像呀!”
皇帝说:“查去!”
秦公公赶紧闭嘴:“老奴多嘴了!”
还未到御书房,宫门口站着淑妃,满脸期待:“见过皇上!”
皇帝道:“今儿,你怎么有空来了?”
淑妃道:“今日臣妾做了几道小菜,特意送来给皇上尝尝,换换口味。”
皇帝看了一旁的食盒:“淑妃,有心了,秦松石,拿进去吧!”
淑妃喜滋滋的以为皇上会让她陪侍,没想到转头就走了。
秦公公拿着食盒,笑着说:“淑妃娘娘辛苦,老奴先拿进去了。”
淑妃闷闷的离开。
不是所有人都懂如何投其所好的,而且还有时机一说。此事的皇帝对身边的女人是没有丝毫兴趣的,男人的确永远喜欢美人,但是到了年龄,看过了那么多美好的东西,经历过爱情的滋味,会更加看重爱情之外的东西,所以利用和权势比美色更有用。
秦公公派人查出到的结果还好,没有过多的接触,多是君臣礼数,从无逾矩行为,今日之事也只是偶然。
皇帝稍稍放心,这郑燮瑜是个人才,纵观整个昭国,能与他相比的,目前还没发现,这样的人对撷芳来说,只是他觉得不合适。轻松自在的生活是越简单越好,只想撷芳一生富足,这个长公主的身份足够了,若想自在,最好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人,但……这不可能,只要远离朝庭的事就会好些,越卷进去,虽然撷芳单纯,但是太容易被人利用,她的身份太诱人了,所以不得不为她多想些。
至于晏南,他的聪明才智在目前是够用的,郑燮瑜虽然聪明,但是人就会有情感,让他做太傅,时间久了,两人亦君臣亦友人,好牵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