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南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慰:“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太子妃正好进来,脚步退后两步但还是被发现了:“喊人来收拾一些,然后给撷芳备些水。”
晏南说:“好点没,再哭,明日传出去就说我这个做哥哥的欺负妹妹了。”
太子妃亲自洗了汗巾给撷芳:“公主,你快擦擦脸吧,都哭成小花猫了。”
撷芳收住眼泪,两只眼睛已经像鱼泡一样。
晏南道:“心里舒服没?”
撷芳擦着脸说:“好多了!”
晏南道:“我觉得你去接触一下完颜辕,并非坏事,作为太子,我能明白他的处境,以我对他的了解,至少他不会负你,感情都是有期限的,时过境迁,惋惜也是无用。”
撷芳道:“我想休息两天,缓一缓。”
晏南道:“时间不等人,他还有半个月就要走了。”
从那一天起,撷芳不再拒绝见完颜辕,送来的东西都一一接受,认真去体会,这一刻,他对自己的爱。
他费尽心思打探自己的爱好,事事顺从,撷芳心怀感激,但总觉得这份爱来的奇怪,明明两人交集不多,为何他能这样对自己好,不过晏南如此推荐,也不想去猜测了。
就在摘星阁前,完颜辕想抓住自己的手,那日是清晨,东方微白,街道清宁。
手中只能握住空气,完颜辕还是微笑:“听说在这里许愿可以实现,所以我想带你去,我们二人,一级级往上走,心中所想都会实现的。”
撷芳故作轻松:“没想到这样的话,你也会相信,不过是民间传闻而已,听一听就好了。”
完颜辕深情款款:“可是我也想作一个普通的人,虔诚的迈上阶梯,走到最顶层,许下心愿,祈求老天成全。”
撷芳决定离开:“你心怀天下,为邺国子民许愿,我就不去了。”
完颜辕笑了一声:“都说君临天下最是孤独,可我只不过是个小小将军,难道公主作为朋友,也不愿陪着去吗?”
撷芳道:“实在是不便,你是邺国人,我是……”
完颜辕打断她:“这有什么区别?我们都是人而已,如今两国交好,有什么关系。”
话说到这个份上,再拒绝太不合适了。
撷芳道:“既然如此那我就陪你去一趟,不过七层楼而已,我还爬的动。”
完颜辕笑道:“那就走吧!”
再上摘星楼,不过隔了几天,却没什么波澜,心中已经没了愿望,它只是一座观光的楼阁而已,只跟着一步步往上。
清晨的钰都如隔了层云,阳光温柔撒下,这个都城的繁华尽收眼底。
完颜辕先走到前面:“你也过来。”
撷芳走到栏杆前:“双手合十,有什么心愿在心中默念。”
完颜辕突然大声喊:“我喜欢你!”
撷芳往后退了两步,想要逃走却别他抓住手,战场上练就就鹰一般敏锐的速度:“别走!”
那目光要把她钉在原地:“怕什么!心里想什么就喊出来,喊出来就舒服了。”
撷芳道:“可能不太合适。”
完颜辕道:“我愿意等,也会为你保守秘密。你们喜欢隐忍,含蓄,而我喜欢直接,憋在心里的事,多半不会变成好事,我们邺国有句话叫做好酒不过夜,所以我喊出来。”
撷芳笑道:“原来如此,那我便试一次。”手作喇叭状,“我……”
完颜辕等了一会,没有声音了:“你怎么不说了?”
撷芳道:“就这样呀,结束了。”
完颜辕哭笑不得:“你够精简的。”
撷芳道:“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走吧,我饿了。”
完颜辕道:“好,那我们走吧,听说这附近有家包子铺不错,我们去尝尝。”
撷芳一边走一边说:“我知道那个,不过,我也没吃过……”
一个个白白的冒着蒸汽的小包子上来了,咬一口温热的汤汁流淌在舌尖,鲜香不腻,两人居然吃了十屉包子,撷芳笑道:“没想到这个这么好吃。”
完颜辕惊讶于她的饭量:“我以为你这样的身板,吃不了多少的。”
撷芳道:“难得吃一次,让你见笑了。”
完颜辕道:“不不不……怎么会。这才是真正的你,纯天然的你,那个礼仪规范的你总让我觉得你我距离太遥远。”
撷芳道:“反正以后不见得还会见面,你笑也没事。”
说完这话,两人都沉默了,完颜辕放下筷子:“你既然那么喜欢不如打包些带回去。”
撷芳连忙摆手:“不了,以后想吃,我们还可以再来,今日真的够了。”
完颜辕又笑眯眯的:“那我们走吧!”
撷芳道:“既然吃饱了,我们散步消消食吧,这会护城河边清净,我们去逛逛。”
两人并肩而行,四处游玩,这些事自然就传来了。
时值五月,宫中有一处早开的莲花,甚是好看。皇帝命人设宴湖中,丝竹雅乐,流觞曲水,美酒佳肴,赏心悦目。
撷芳乘舟而来,私自带了把剪子,挑了几枝莲花,花瓣微张,将皇上面前的盆子盛上水,一朵朵莲花立于盘上,随着流水而动。
皇帝笑呵呵,对旁边的皇后道:“这撷芳心思最巧,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真是有趣儿!”
皇后眉眼笑着,说道:“依臣妾说今日流畅曲水,得有个玩法,击鼓传花,这鼓声一停,这多红莲最好,此花落于何处,便由何人表演个节目如何?”
皇帝点点头:“不错,那就这么办吧。”
撷芳起身求赏:“父皇,今日儿臣采的花您那么喜欢,不如打赏一下。”
皇帝笑眯眯道:“你这个小机灵,又想讨什么赏?”
撷芳道:“眼看暑日将近,儿臣的桐悦宫太热,想来宫中各处也是如此,不如引水入各宫,以消暑热,如此各宫均可种植莲花,赏景也省事多了。”
皇帝道:“你呀,还是改不了这毛病,又想着玩些花草,今年看你没种什么,还以为你转了性了。”
撷芳道:“父皇,你看我这主意虽然费事,但是也不是没有好处,这宫中夏季解暑的冰块经常供不应求,宫外购买也是一笔花销,暗渠流转,自然宫殿生风,也是好事。”
皇帝道:“看来你是想了挺久了,行,准了,就让工部做就好了。”
撷芳感激:“多谢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