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这异象的发生,让神农上下大吃一惊。很快族长回过神来,他清楚地记得,这样的异象并不是第一次发生。十五年前,他曾被古树托梦,梦到一个孩童,在大雨交加的夜晚,静静地躺在巨石上,不哭却也不闹。就这样,等待着天晴。
“难不成,神农鼎的下落跟这孩子有些关系?”当时族长就猜测了一些,但猜测毕竟是猜测,之后他又派人多方打听数次,却也没什么实际进展,只能将此事压下。如今这异象已现,让族长心神一动,他转身对长老们说道:“立马差人去打探西南方向的情况,还记得当年我说过的那个推测吧,如今大致方向已有,我们可以行动了!”
“我等明白!事关氏族未来,决不有失”各长老点头回应。
与此同时,不止是神农一脉关注到了此等异象,中州,南荒乃至整个天下,都为之震动。
【药王谷】
王景略负手看着染红的天际,忍不住叹了口气,难道,天象已露,这一切都将浮出水面了吗。。。。王景略忍不住回想起十五年前,那个消失了很久的男人,托付给他的任务。“也罢!”王景略叹了口气,暗暗下定了决心。
“师弟,你对此事怎么看?”突然后方传来声音,正是副谷主宋子义,一脸凝重的走向王景略。
“天露异象,福祸未知啊!”王景略淡淡的说道。
“哦?”宋子义眼中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光。“依你所见,此事是否与我谷有关,或是。。。牵连我等!”
王景略苦笑道:“你这是哪里话,无论与我等有没有关联,既然出现在我们头上,必然有所牵连啊!还是让谷中子弟少些外出,多加防范吧!师弟还有些要紧事处理,先告辞了,还望师兄见谅!”说完,王景略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去了。
望着王景略逐渐模糊的身影,宋子义忍不住低声道:“我的好师弟,你究竟瞒了我些什么呢?”宋子义站在悬崖之上,望着那瀑布飞流直下,拍击着下方巨石。水气弥漫,沾湿了他的衣襟。
且说王景略别了宋子义,便赶忙来到大殿。果不其然,只见姜云舒倚靠在丹炉旁,默默地翻读着山海录。“师傅,你来了。”姜云舒将书塞入怀中,一脸凝重的看向王景略。
王景略也默默地看着姜云舒。王景略动了动嘴唇,却不知该怎么说。姜云舒叹了口气,道:“师傅,我听众师兄弟所说,药王谷天露异象,是跟我有关吧。”王景略沉默了片刻,道:“看来,你那块铜片也有反应了罢。”且说这铁片,每五年会发生一次异动,在姜云舒五岁,十岁那年,都曾引发过。可是,那只是小规模的异动,王景略都会将姜云舒关到密室中隐藏起来,故此平安无事。只是这次。。。。。。。
姜云舒不由得回忆起那一幕,当时他正在练一套心法。说起来,这一套心法也是得于胸前佩戴的铜片。那是五岁那年,铜片第一次异动,当时铜片竟凭空浮起,然后一道绿芒从中直射姜云舒眉心,从此姜云舒脑海便多出了这套心法。当王景略得知此事后,告诉他不要将此事告知任何人,并且自己领略其奥妙。令人惊异的是,二人日后发现,姜云舒竟然大大提高了炼药天赋,故此王景略便暗暗决定将药王谷未来托付于此子身上。且说当时姜云舒正在修炼第三层心法,突然铜片变得火红,其温度将周围空气化作了热浪。姜云舒只觉心神失守,摇摇欲倒,迷茫之间看到一片幻象,那是一个身躯高大的侧影,只见他手臂上下翻动,胸前便浮现一樽小鼎,那人手轻轻一挥,便有数道黑影射入鼎中。。。至于之后的事,姜云舒就不记得了。只不过他将此事压在心里,却又听闻师兄弟所见,心中疑惑,便来大殿等待师傅。
想到这,姜云舒忍不住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王景略。王景略听罢,点了点头,道:“云舒,你且随我来,此处不宜讲话。”姜云舒点了点头,忍不住又偏头看了看师傅的神情,可是,姜云舒只看到了一片淡然。“难道师傅并不感到惊奇吗?”姜云舒忍不住揣摩起来。
两人来到后山,这里不像药王谷其他地方有着大片药圃,除了草木外,便是一座幽深静谧的院子。正所谓“曲径通幽处”,这正是王景略住处的真实写照。此处姜云舒并不陌生,在小的时候,他便是与师傅共住此处,只是大了些才搬走,有了自己的院子。
小院不大,但是藏在其中的世间稀有药材,却是有数十种之多。王景略的房屋并不是什么高大宫殿,而是很普通的草房子。他有药王的身份,却住着如此房舍,全是因为他性子淡然洒脱,不拘于外界物质。他的心中,或许只有天下苍生,悬壶济世的心吧。这份超然性情,自然也影响了姜云舒。
二人走进屋子,王景略便关上了门。姜云舒看到师傅这般谨慎严肃,自然知道接下来可能发生很重要的事情。
王景略看着这个从小养大的孩子,轻声道:“你可知道,世间何等器皿身份最为高贵?”
“这。。。。。”姜云舒有点惊讶这个问题,不过他还是在脑海里快速过了一遍。“是它!”姜云舒脑海里浮现了那个既熟悉而又陌生的画面。“是鼎!”
王景略摸了摸下巴,点头道:“的确如此,千百年来,鼎被视为传国重器、国家和权力的象征,古书有云:昔夏之方有德也,远方图物,贡金九牧,铸鼎象物,百物而为之备,使民知神奸。这说明鼎不仅是身份的高贵,更是文明的传承。我说了这么多,你可知那青铜碎片是什么了吗?”
姜云舒自幼聪慧,更何况药王已经说到此处,他还哪里不知。他那陪伴多年的碎片,自然是鼎上的原料了。
王景略淡淡道:“这碎片并不是完整的,不过是其原物的残片罢了,而你需要的,自然是找回其余碎片,让它重出天日。只不过如何找到其余的,只能你自己探索了。”
“可是,此鼎是何来历呢?难道是某代王朝所留?”姜云舒忍不住道。
“王朝?啊哈哈哈哈,痴儿啊!”王景略忍不住笑出了声,随后他说道:“此鼎怎能与那凡间之物所比拟,这鼎乃神农一脉的至尊之物,世人皆称其为神农鼎!”
“神农鼎!”姜云舒饶是在聪慧,也是一时蒙了。他自小便喜听奇闻奇事,好读志异怪谈,怎会不知此物以及那个传说中的氏族,那可是传说中的神族啊!
“神农鼎,是昔日炎帝神农炼药之器,灌注其心血,其中还记载了无数草本炼药的方法,可以说,这是神农一脉最重要的器物。”王景略继续说道:“虽然此物是神农一脉最贵重的神物,可是,很多年前,他们便丢了这鼎。你可知此鼎如何丢失?”
姜云舒哪里会知,自然老老实实说道:“弟子不知。”
王景略便道:“其实,是由神农氏老族长座下第一大弟子,烈山殇亲自出手盗走,此事震惊全族乃至远古各族。之后他,自然便成为神农氏头号重犯。只不过他一身本事了得,是当时神农氏年青一代第一人,并被视作下一代族长接班人。神农氏倾尽全族之力也未能捉他回来,最后此事惊动了神农氏的太上长老,最终双方交手,烈山殇自然不敌。只不过他不知使出何等通天本领,竟从其手中逃脱!”
“那后来呢?”姜云舒迫切地问道。
“这便与你有关了。”王景略意味深长的看了姜云舒一眼,继续说道:“我药王谷,之所以闻名天下,正是当年初代谷主华仲景曾有幸与神农一脉交好,并习得一身本领,不只是草木医学,更有修炼的法门。只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药王谷谷主换了一代又一代,到了我这里,已经很难与神族沟通联系了。可谁曾想,当年我云游四方,悬壶济世之时,竟偶遇了烈山殇!说是偶遇,其实只是对我而言罢了,很明显他就是冲我而来。当时他并没有泄露半分神农鼎的下落,而是将一个婴孩交与我手,你应该知道那个孩子是谁了吧。”
“是我!”姜云舒低声道。
“没错,他把你和这个青铜碎片交与我手,告知我一定保守秘密,将你养大成人,甚至动用了神火令。这神火令是神农一族与外族交好的象征,当年药王谷,自然也有此恩惠。当时我虽隐约知道神农鼎丢失一事,却不知具体缘由,本想拒绝,可谁料看到你的那一瞬间,我便应允了下来。”
“这便是你想知道的,关于你的身世,只不过这并不完全,你是何来历,为和人所生,又跟神农鼎有何等关系,我一概不知,怕是只能由你自己去发现了。”王景略说完这些,终于长舒了一口气,这秘密他保留多年,自是憋得不行,此时终于可以发泄出来了。
姜云舒听此,吃了一惊,道:“师傅,我如何去发现呢?”
“自然是你亲自找到烈山殇,亲耳听到他的回答。”王景略哆嗦了一下嘴角,最后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