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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只为攀登

仙考时间转眼就到了,一时间可以看到澧阳城郊站满了人。不过终究是有例外的,在那个地方,没有闲杂人敢靠近。

“瑶池圣女怎么来了?”姜云舒看着远处那香车宝马,扭过头来质问着韩天哲。

“……这有什么好惊奇的吗?我什么时候说过她不来参加了?”韩天哲一脸无辜的摸了摸鼻子。

“所以,我的竞争对手就是她了?”姜云舒心想人家可是瑶池圣女哎,听那名号就够吓人的了!

“哼哼,可不止瑶池圣女,谁知道这一大片人里面还有没有厉害的人呢?你可别忘了,输了是要连本带利还我钱的!”小胖子抱个膀子,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也许他就是靠这么发的家!”姜云舒心里恨恨的想。

很快,一名男教习走了出来,站在山脚的台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众人。他的眼睛扫视着这一大片人群,很快他就看到了姜云舒二人。

“乖乖,这个小祖宗咋跑山下去了?”那个教习心里有些发凉,然后他又看了一眼姜云舒,也就明白了什么。

韩天哲自然也看到了教习,他使了一个眼色,后者随即就领会了,立马大声介绍了一遍这次的仙考内容和注意事项。然后就是正式宣布仙考的开始!

姜云舒抬头望着那所谓的青石大道,一层又一层的望不到头,刚开始还能看到路,后来就直插入云霄,寻不见了。

韩天哲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去吧!只是别忘了,在这三千大路上,自己究竟是谁!”

姜云舒回头看到的,是一副严肃的面孔,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胖子这样的神情。

“我当然会记得自己是谁!”姜云舒虽然有点云里雾里的,但他还是坚定的说了出来,然后便毅然踏上了青石路。

第一脚踏上去的时候,姜云舒只觉得脚底一凉,一阵微弱的寒气直沁入身体,就连鞋子也阻挡不住。然而这并不影响他的速度,他同其他人一样,继续向前走着,很快便消失在云雾缭绕中了。

在这一片迷茫的雾中,他已经看不见周围的景象了,身边一个人也没有,声音也消失了,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下自己与脚下那青石砖了。

当周围都安静下来时,孤寂也随之而来。姜云舒自己都没有发觉,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很快,他呼出的每一口气都化作白雾,这不是错觉。身体的冰凉愈发的加重,就好似置身于那无穷的冰原之上。

一片片雪花落在了他的肩上。他忍不住停下脚步,感受这雪的真实。然而这的确是真的!姜云舒环顾四周,哪里是什么青石路了,他四周都是一望无际的冰雪世界!

姜云舒咽了一口唾沫,这一刻,他失去方向了!

……

王清娥同样置身于这冰天雪地之下,然而身为瑶池圣女的她,心神丝毫不为环境所动摇。

王清娥自幼便成为瑶池圣女,法号紫薇,因此世人皆称她为紫薇仙子,可笑的是,她的本名却没多少人知道了。

不过她也的确称得上是仙子了。那张绝妙的脸蛋上,一对眼眸似水,却带着淡淡的冰冷,美目流转间,如同嫡仙般风姿卓越。十指纤纤,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似乎能拧出水来。面上虽不沾半点粉黛,却仍然掩不住那绝色容颜,颈间锁骨清冽,腕上又有一条白玉镯子更衬得如雪肌肤。三千青丝随风舞动,一袭白衣胜雪的长裙,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

雪原丽人,此乃绝妙的美景!

她本是涂山山脚一户农家的孩子,平时与山上的小狐狸们玩耍,生活十分美好。

直到那日,瑶池之主西王母从天而降,带走了她。那一天,她也彻底与过去斩断了羁绊。

“我为什么要想到这些呢?”王清娥忍不住自嘲道。她所练功法为玉女心经,再加上自身天资聪颖,因此进步神速。只不过这性情却愈发平淡冷清起来,倒成了如今这般的冰山美人了。

不过,即使在这般寒冷孤寂的地方,也不能动摇她的意志!

……

姜云舒脚步愈发沉重起来,他不知走了多久,只能感觉到还在原地打转。

“我难道就止步于此了吗?”姜云舒忍不住心想。然而前方突然闪烁起了光芒,风雪中,他努力睁大自己的双眼,他看到了,那是一棵巨大的神树,高耸入云!

那如同黑夜中的一盏明灯,给了姜云舒方向,他拼力的向那走去,哪怕是天地都与他做对!

当他触及到神树身躯的那一刹那,温暖顿时遍布了他的全身,驱散了寒冷,风雪停止了,整片大地的冰雪都在消散。冻土逐渐长出绿芽,很快便铺满大地。

似乎冬天已过,春天来了!

云巅之上,白无尘与王十三并肩站立着,他们一直在关注着仙考的动态。

就在这时,一个胖子的身影浮现出来。这胖子大约二十多岁的年纪,带着一个发冠,额前两道刘海直垂到胸前。

“三师兄,你终于肯回来了!”王十三笑着说道。

原来这个胖子就是天玑剑主许禄存!

“看起来,紫薇仙子还是要比我们的师弟快一些啊!”王十三感叹。

“姜云舒他能走出来,就已经出乎我的意料了!不过接下来,他又该怎么办呢?”许禄存皱了皱眉,缓缓说道。

“他似乎借用了外力……不过好像又不是……”一旁默不作声的白无尘,突然说道。

“外力?什么外力?”身旁两个家伙愣了一愣。

……

姜云舒并没重新回到那青石路上,他本以为冰雪消散,就算结束了。

但如今看到眼前这熟悉的景色时,他就知道,还远远没有结束!

“药王谷!”姜云舒百味杂陈,他甚至想大声喊出来,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这里似乎还是原来的样子,青山葱茏,他能听见溪水轻快的欢呼,能看见鸟儿在空中自由的翱翔。踏上山道,一切都是熟悉的样子。

那山路的尽头,养心殿前,一道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那里。

“师……傅~”他不敢相信的看着那个熟悉的老人,正面带微笑的望着他。

“你终于回来了,云舒~”王景略走上前去,用力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这一掌如此的结实有力,似乎如同真的一般。

“云舒,你回来了!”养心殿又冲出了一道红色的身影。

“赤芍?你怎么在这?”姜云舒先是一愣,然后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紧接着,他又看到了少女身后一脸笑意的任闲。

“你也在这里啊!”

“怎么?听你这语气,好像不太欢迎我啊!”任闲挑了挑眉,有点不乐意了。

“没,没有!”姜云舒赶忙摇了摇头,然后他似乎想起了什么,那挂在嘴边的笑容逐渐暗淡下来:“也许只是因为,这一切都太真实了吧……”

“你再说什么奇奇怪怪的话?”赤芍一蹦一跳的上前来,环住了姜云舒的手臂。

这倒是与他认识的那个赤芍有些许不同。

“来给我讲讲这次的经历吧!”少女期待的说。

姜云舒看着对方那模样,一股喜悦冲散了心中的纠结,他回头看去,依旧是那美丽而又熟悉的乐土。

“……好啊,乐意至极!”他笑着说道。

与此同时,王清娥心里也隐隐一颤。

她的前方,是一座大青山,名叫涂山。

这里,是王清娥对童年仅存的回忆了,也是她唯一的童真。看着远处那个自己,无忧无虑的样子,她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小清,我来啦!”不远处,一个小女孩突然从灌木丛里钻了出来。

“九九!”王清娥和小时候的自己同时呼喊了出来。

两个小女孩抱在一起。

王清娥百味陈杂,她真的好想上前一步,却终究只能现在这里。她明白这只是幻像,而她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转身离去!但是,她却怎么也挪不开脚步。

那个叫涂山九九的小女孩,长的十分可爱,但唯一不同的是,她的耳朵不像人一般长在两边,而是一副狐狸的耳朵,立在头上。

“九九,你今天来晚了!”小清娥抱怨道。

涂山九九两个小手搓来搓去,最后她还是说道:“抱歉了小清,我的确来迟了,不过,这也是我最后一次跟你玩了!”

“你……你说什么?”小清娥愣住了。

“明天,我就要族人去青丘国了,人类越来越多,我们得去找自己族人的家园了!”涂山九九咬着嘴唇道。

不远处的王清娥看到这里,终究是叹出了一口气:“难道时至今日,我还没能放开心中的执念吗……”

这一刻,似乎她那万古不变的心,也颤抖了起来。

……

“他们两个好像都已经陷入回忆中去了!”王十三轻声说道。

放眼望去,此时山道上的人已经寥寥无几,最前面的,自然便是姜云舒和瑶池圣女了。

“执念是多么可怕的东西啊,就连堂堂圣女也被困住了!”许禄存感叹道。

白无尘只是静静地听着他们二人的谈话,然后轻轻闭上了双眼。过了片刻,他又睁开了双眼,缓缓说道:

“你错了,任何人都有执念,就连你我,师尊都是如此!然而执念不是深渊,它是羁绊!是阶梯!无数人抓着执念,努力的往上攀爬,却最终跌入深渊。这些人其实都能往上走,然而他们却抱着金钱,美女,权利那些虚妄的东西不放。其实,唯有阶梯是真实的存在,心中的执念是我们保持本心的方法,而攀爬,才是求道的全部。而这,也是三千大道的真正意义啊!”

“我等明白了!”王十三和许禄存身躯一震,然后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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