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局吃到七成,龚南接到一个电话,可能事情有些紧急,于是打算结账先走。谢雨荷等人立即起来,表示已经酒足饭饱,散席后自个跟进业务去了。
谢雨荷要赶着回公司做报表,离下午上班时候还有一段时间,我跟苏小小说,“要不,我们去对面书店逛逛,好久没有去了,顺便买几本书。”
“好啊。”
书城,来到这座城市那么多年,其实去的时间很少。
能像今天一样闲逛,次数不多。
两个形容,“很大。”
当然,我说的是面积。
也能用,“很广”来形容。
当然我说的是书类。
实际上,城市的生活法则还是很多,比如说摆个小摊,帮别人设计签名;比如说背着花篮,卖给来往的情侣,但这些,似乎都不怎么着边的活计。
又比如说穆凡,那是冷如若冰霜的男人,我跟小小一进书城的大门,就看个一群人围在一张桌面前,站在电梯上楼时,看到他那张帅气带着墨镜的脸。
所以,我们从右边上去后又从左边下来,穆凡小有名气,但还算不是什么大卡,充其量也就一小资作家,身后的粉丝也不算多,至少现在是,至于将来他的就成,只能用明天永无止境,生命有限的时光验证。
我们挤到前面,看见穆凡在书面潇洒的签下他的名字,旁边的那位美女,露着雪白的牙齿和满意的笑容,把书捧在胸前,“谢谢。”
看来穆凡的签书,虽然不及LV的值钱,但限量版的签售,至少在他的粉丝眼睛是无价的。
接着又有人递书到穆凡面前,但他始终没有抬头,以至于我们就站在他面前,他也没有发现,他的动作,像是DV重新播放的画面,机械,看不到表情,所以无法看出他现在的喜怒哀乐。
可能!
大概!
也许,还是那副冷如冰霜的表情。
穆凡的故事,张子枫在酒吧讲过的,让我不多不少的知道了一些穆凡,这个背后有着深刻故事的男人。
事实上,这不是他的生存法则,至少现在不是,作为TD的文案策划,相信他的薪水,远比我这个月前台文员高的多,怎么说也不可能是米汤族。
对,绝对不是米汤族。
听张子枫说,穆凡文采出众,才华横溢。
他写小说,在大学时期便小有名气。
我问旁边的金丝眼男士,“您好,请问一下,你们这是?”
显然,金丝眼男士对于我这张“美女一号,宅男杀神”(自夸一下)的脸,是毫无抵抗力,像是看看见某些大卡一样惊讶,弄得不好意的再问,“那个,帅哥,就想问一下,你们这是?”
金丝眼男士看了我很久,才说,“那个,今天有穆凡的签售会,我们都是他的粉丝,来找他签名的。”
男女通吃。
一个连男人都眷恋的男人。
扑克脸的冰帅哥,魅力非凡。
“哪里有他的书卖。”
男士说,“二楼。”
“谢谢。”
我很礼貌的说完。
穆凡的书,还是很畅销,被书城摆在二楼大厅中央。
我随时拿起,顿时心里咯咚一下,突然莫名疼痛。
书名很伤感,叫《还能爱你多久》。
如果我想,只需要看开头,就知道了结尾,造化弄人的故事里,充满了多情却又无奈。
人生也许就是这样,得意时,如同登上顶峰,感受清风云彩,失意的瞬间,就像坠入山谷,身陷无穷地狱。
我跟小小站在签售队伍后面,轮到我时,我把书放到穆凡面前,他依旧没有抬头,更不知道是我。
也许都是过客,也许都是浮云,知道和不知道,又有什么区别呢,所以,我和其他人一样。
“有些事,因为难以忘记,才不肯舍去,有些人,因为无奈离开,所以伤到心肺,过去的事情,就让它永远忘记,人应该活在当下,而不是沉浸于过去,我想,秦书瑶也不希望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我长吸了一口气,说。
穆凡猛然抬头,把我吓得倒退了一步。
他英俊的脸颊上,有些增添了男人魅力的胡杂,双眼中闪烁的杀意,让人不寒而栗。
他看见我拿着他的书,从椅子上跃起抢过,慢慢摘在墨镜,走到我面前,冷漠如同早已死亡的气息,压得我有些不知所措,那种濒临窒息的氛围让我内心哀愁,我仿佛能感到穆凡心中生离死别的痛苦。
周围的人烦躁不安,开始议论纷纷,我低着头,不知道穆凡想干什么。
我开始感觉自己是个怨妇,周围的人指指点点地,像是法官宣判,我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三,千夫所指无地自容。
过了好久,穆凡才冷冷说,“我的事,不需要你管。”
穆凡在众人期盼中离开,我从了“美女杀手”,跌如了“千古罪人”,被周围人的目光凌迟处死,特别是那些个女生。
众人指指点点后,一条长长的队伍,良久纷纷散去。
我这是砸场子还是搅局?
不都一样吗?
反正,穆凡在一众期盼中,愤然离去,我成了众矢之的,只好默默低头,出了书城大门。
回公司的路上,我问小小。
“小小,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我内心惴惴不安。
苏小小停下脚步,拉着坐在路上的长椅上,问我:“可依,你了解穆凡吗?”
这个问题,我没想去过。
是啊,我了解他吗?
对穆凡的了解,仅仅是从张子枫那里听到一段校园童话。
一段伤感的童话。
爱情童话。
我在寻思着,确实不了解穆凡,便只能沉默。
“可依姐,初恋你还记得吗,初恋是最美好的,在每个人心里都无法抹去,它就像心脏旁边的一块肉,离心的距离最近,所以每当牵动着块肉时,心痛得最厉害。”
苏小小说话很有哲理。
她是经历了,所以刻骨铭心。
看来我确实只是一个个旁观者,不明白当局中的心情,或者说,穆凡对秦书瑶的爱,早就渗入骨髓,他不想放手,哪怕他心里明知道一切早已成灰,即使这样,他依然无怨无悔地念着,想着。
一个女人能有这样一个男人永远心心念念,哪怕死去也值得。
也许,这样说,太古言了,但不是吗?
我叹了口气,身边一对情侣手挽着手从眼前走过,甜蜜的笑容像西湖三月的风景,诱惑而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