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时，正好碰上张子枫，他想接过我手里的衣物。
我说，“不用，现在是你上班时间，你还是上班吧，我来就可以了。”
张子枫浅笑，“那辛苦你了。”
“不辛苦，朋友之间相互帮助是应该的，谁不会有困难的时候。”
“只是朋友吗？”又一个话里有话的男人，但他的话，我听得明白。
“对，只是朋友，普通朋友。”
张子枫明锐的眼神，看得我心里发慌，有种要逃的冲动。
他伸手握住我的双肩，“可依，你知道的，我对你是认真的。”他握住我双肩的力量明显加重。
“我知道，你先放开我，你抓的我好疼。”张子枫惊愕自己的失态，慢慢放开我。
“这是我欠穆凡的，应该还给他，子枫，对吗？”
张子枫突然抱住我，“我就是害怕，害怕失去你。”
“你不够自信，还是对我不够相信好了，子枫，大庭广众之下，这样搂搂抱抱不好。”我挣开，接着说，“穆凡现在受那么重的伤，身边又没有亲人，作为朋友的我们，应该好好照顾他，更何他是你兄弟。”
“我知道，谢谢你，可依，那我先上班去了。”他转身走开。
洗完衣物回到穆凡病房，小小坐在放门口的椅子上，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我，“卿卿我我够了。”
“什么卿卿我我，瞎说什么。”
小小起身，“刚才一不小心，在走廊那边看到一个叫陈可依的女人，深情款款的躺在一个叫张子枫的男人的怀里，那个甜的，那就蜂窝里的蜜似的。”
原来都被她看了，我顿时脸色绯红。
小小偷笑：“其实这都很正常，窈窕淑女，君子好求，张子枫一表人才，多金重情，你呢，天生丽质，秀色可餐，古代称郎才女貌，现代叫材狼虎豹。”
被打败。
“你这什么比喻，跟谢雨荷住就了，被传染了吧，你现在应该在上班，怎么有时间跑这里来了？”
“来换你啊？”
“换我，我的假期不是还没到吗？”
小小叹气说：“不换你换谁，穆凡在医院一趟就是一个星期，BOSS在公司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了，明天客户就到公司，策划案现在还没做，鉴于你表现突出，某人勇于推荐，有你来完成这项光荣任务。”
我低哼，“又是谢雨荷那丫头了吧。”
“这次你错了，雨荷姐和龚南出差去了。
“不会是你吧。”
“要么说冰雪聪明，一个小小的策划方案，对你来说是小菜一点。”小小事不关己，站着说话不腰疼似得说。
我暴怒，“苏小小，你……。”
她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我该把她活生生的撕碎，以泄多说惹事的行为吗？
“你连穆凡女朋友敢都冒充，帮他做一个策划案又能怎样，又不是叫你做三陪。”小小没心没肺的说。
我忍无可忍，仍需再忍。
小小倒是没完没了，“再说你年轻漂亮，总不能永远在TD做个普通小员工吧，雨荷姐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前台文员就是个卖艺不卖身的职位，要么给人当花瓶观赏，要么像台打字机，只接收指令永远为别人服务，现在机会来了就得抓住，看公司那帮雄性动物，还敢不敢狗眼看人低。”
我戳着小小的头，“你是说你自己胸大无脑吧，你以为做一个让客户满意的策划案，是那么容易啊？”
小小摆手，“反正机会我已经替你争取了，剩下的事您自己决定，要么现在把病床上的穆凡拉回去做策划案，要么自己马上乖乖回去帮他做策划案，两条路你自己选择。”
我欲哭无泪，把脸盆塞给她，“我有的选择吗？”
苏小小唯恐天下不乱，“要是我，就选第一条，反正跟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不过你嘛，肯定会选择第二条，我们聪明美丽，娇俏动人的陈可依小姐，总不会让一个头脑昏迷，四肢瘫痪，完全找不到东南西北的人，去做那种既伤脑又伤神的事吧，你肯定不忍心的。”
“少给我添堵，好好照顾他。”我转身，隔着房门上的玻璃看了看穆凡。
他紧闭着眼。
“好啦，你这依依不舍，深情款款地往里看，要让别人看见了，还会以为你假戏真做呢，快点回去做策划案，不然就来不及了。”小小催促说。
我慢慢下楼，转角处回头看，已经不见了小小的身影，大概进穆凡病房去了。
回去的路上，给陆遥打了个电话，告诉他策划案的事情，并叫他把穆凡的笔记本电脑送了过来。
打开穆凡的电脑，就知道他有多爱秦书瑶。
我感觉自己有些莫名的酸痛，桌面是一张合影，简单的动作，穆凡从后面抱着正在厨房的镜头，很多电影里都会有这个画面。
连上房间里的WIFi，穆凡的邮箱是自动登入的，我按BOSS说的，在邮箱里找到了所要的资料。
值得庆幸，陆遥的点心很多，概念清晰，创意新颖，尽管如此，还是折腾了一个下午，从抬头到低头，都过去三个多小时，总算完成了策划案。
准时六点，张子枫打电话给我，问我需不需要帮忙，我说不用。
陆遥在客厅喝着雪碧，看着电视，我换了件衣服说，“谢谢帮我完成了策划案，作为报答你的帮忙，我请你吃饭。”
陆遥腾身笑着，“有美女请客，不甚荣幸。”
吃饭的地点选择了楼下的一家湘菜馆，陆遥问，“可依姐你是哪里人？”
“江西。”
“我以为是苏州的。”
“为什么这样说？”
“江西也盛产美女？”陆遥反问，我晕倒，问他，“你跟穆凡，张子枫都认识很久了？”
陆遥夹了一大块肉塞进嘴里，“有几年了，我认识他们之前，他们就是好哥们了，子枫哥是医学院的，穆凡哥是金融学院，我进学校还是穆凡哥来接的我。”
我惊讶，“什么，穆凡的专业是金融管理？”
“是啊，你不知道吗？你们那么亲密，还以为你知道呢？”陆遥偷笑。
“我们什么时候亲密了。”
陆遥说，“大学时，穆凡哥可是有名的才子，人又长的帅气，可以说迷倒众生，出过好几部书，不过可惜了，书瑶姐的死，对他打击太大了，所以我跟子枫哥才商量着我搬去跟他住。”
我点头叹气，“是啊，从此他就一阙不振了，独自一个人忍受着寂寞。”
“最让他不能接受的是，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找到当年开车撞死书瑶姐的那个肇事者。”
我愕然。
“一开始，穆凡哥因为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经常发狂，神智不清，后来慢慢地，常常坐在书瑶姐生前住过的那栋公寓发呆，唉，他们虽然有过值得羡慕的记忆，却也有别人都无法承受的遭遇。”陆遥感同身受似得说。
“可依姐，听说你现在是穆凡哥的女朋友？”陆遥又问。
“不是，当时为了能给他及时安排手术，所以才这样医生说的。”我跟他解释。
陆遥淡淡点头，“我想也是，以他的性格，唉。”
然后举杯，“我替穆凡哥谢谢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