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居然是个孩子!”
黑暗中的敌人看清了杜不归的身影,不由惊疑到。
“藤卫回来。”
黑暗中之人召回想继续攻击杜不归的巨藤,然后开口向杜不归询问:“小娃娃,你是何人?为何夜闯涂阴山。不知道涂阴山乃这方圆数百里的禁地吗?你家大人何在?”
杜不归见对方不打算继续攻击自己,反而出声询问,顿时感到意外。更让他意外的是,声音的主人居然是一位女性!女人?还是女妖怪?亦或是女鬼?
“小爷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杜离,杜不归就是我了。但小爷比较喜欢别人称呼我为不归少爷。”
“呵呵呵,好好好,那请问不归少爷为何要夜闯涂阴山啊?不知道山上很危险吗?有吃人的野兽,也有杀人不眨眼的妖怪,还有勾魂夺魄的厉鬼哦喔。”
“我#&XX”杜不归脑中一阵漫骂,被元神自动过滤掉。发泄对方把自己当哄小孩那样哄的不满,杜不归打起心神回应对方。
“小爷我行至此山下,看此地风水不错,原打算在山脚歇息片刻,不想从一旁草丛跳出一只肥兔,小爷我一看,就知道此兔必定肉多汁美,乃上等的烧烤料。于是小爷我便奋起追赶。却不料这肥兔虽肥,竟也有两把刷子,一溜烟就跑没了,于是小爷我就迷路了。当然了,这也就是它占了熟悉地形和夜晚我视线受阻的缘故,可不是小爷我跑不赢兔子哦。”
“这小滑头。”听着杜不归那明显胡说八道的话语,暗中之人不由暗啐了一句,当下调整心态,不再拐弯抹角,直接单刀直入地问到。
“好了,别演戏了。小娃娃,老实交代,你为深夜独闯涂阴山。若是受人蒙蔽,看在你还年幼的份上,我不计较你纵火烧山之事放你离去。倘若是别有所图,休怪我柳月娘手下无情!”
听着柳月娘语气中的凝重,杜不归深知若是自己给出的答案不能令对方满意的话,接下来必定是场恶战。
别看刚才杜不归迎战巨藤看似轻松潇洒,但是他毕竟年幼,身子没长开。本来天生宝体是好事,但也坏在他天生宝体。他这身体本来就是人参果树的树灵以一整个人参果转世而成的身体。
人参果实什么?那是万寿山五庄观,地仙之祖镇元子所拥有的先天灵根人参果树上结的果实,三千年开花,三千年结果,三千年成熟。这九千年的沉淀皆凝聚在这身体里。虽然在转世的过程中稍有流失,但能量若全部被杜不归吸收完,立地升仙是毫无问题的。只可惜,出于自我保护,杜不归的身体根本不可能吸收过多的能量,毕竟他现在是血肉之躯,不是灵根之躯。
身子没长开,承受的能量自然不大。能在和巨藤交手的过程中暂时不落下风已经很难得了。但是就刚才那下已经震的他小手发麻,再来几下估计自己就要出杀手锏了,否则只能吐血倒地了。
“好吧,我只是受古家村的人所托来找古义前辈的亡魂的。只是和同伴走散了,迷路了,我就自己开一条路呗,闹点动静也好看看古义前辈在不在。”
杜不归话里化外都表明,咱是有同伴的,别以为咱落单了好欺负,最重要的是咱有古义这个鬼卒级别的厉鬼罩着呢!
可惜杜不归显然打错算盘了。没想到暗中之人听见杜不归的话语不由大怒!
“原来你就是古郎前些日子放走之人。古郎心善,好意劝你们离去,你们居然恩将仇报,还替古家村那群忘恩负义之徒来对付古郎,代妾身将你拿下,用荆棘吸血藤好好折磨一番,让尔等忘恩负义之徒铭记这忘恩负义的下场!想要夺我的孩儿,拿命来!”
只见暗中之人从一颗一丈多粗的古木里冲出,没错,就是从树心里钻出来的。
那是一个婀娜的身影,很明显是一位女性,加之能从树里钻出,想来必定和树魔有所联系,想来必定是位女妖精。
这就是杜不归在一瞬间做出的判断。但这位名叫柳月娘的妖精口中的“古郎”却让杜不归疑惑了,古郎?难道是指古义?
不是说古义是为困住树魔而以执念化作厉鬼与树魔争斗两百余年吗?这么这妖精口口声声的称之为古郎那么亲密?
由不得他胡思乱想,因为柳月娘的攻击已然临身。
“枯木逢春!”
柳月娘大喝一声,杜不归周围的树木突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生长,无数的枝丫和伴生藤条都犹如有了生命般活了过来,化作一道道攻势向杜不归袭来。
“万法不侵!”
只见杜不归直接打开手中的‘寒冰离火伞’,撑开的伞面直接把杜不归遮挡起来,整个伞页下一道淡金色的护罩罩住杜不归四周,牢牢的保护着他。无数的树枝藤条还未接触到光罩就已经被余光照射下化作枯木断裂开来。
但这一切都在柳月娘的意料之中,敢小小年纪就独闯涂阴山,若没点本事如何敢来。以往那些所谓除妖的“名门”弟子,虽然本事不怎么样,不也个个都身怀异宝护身吗?
只是让她无语的是,杜不归不只是招式叫“万法不侵”,他的伞页面上也用不知道是什么颜料写着斗大的四个字——“万法不侵”!
果然是个孩子啊,真是顽皮捣蛋的年龄,这么胡闹的招式,摆明了就是法宝功能,哪是什么招式,喊来好玩罢了。
想到这里,柳月娘也不打算下死手了,估计对方也就是孩童心性被人蒙蔽,受人蛊惑才打算来‘除魔卫道’的吧?
只是现在的天色才是午夜子时,距离古郎脱险还有一段时间,还是先把人擒住再说。
“画地为牢!”
做出生擒打算的柳月娘毫不犹豫,直接加大法力输出,四周的巨木一根根拔地而起,地上的杂草和树藤更是一根根疯狂往杜不归身上窜。
虽然一开始的树藤杂草都在‘寒冰离火伞’的威能下化作枯藤草屑。但随着攻势源源不断,宝伞上的光晕越来越淡。之能勉强的护住杜不归。顿时四周的草木藤条把杜不归连人带伞捆做一个圆球牢笼,随后,拔地而起飘在空中的巨木早已等待多时,纷纷落下围成一圈把捆住杜不归的圆形牢笼围住,重新落地生根。一根根发达的根系破土而出,攀爬上那个牢笼,一圈又一圈的交织着。丝毫不在意会不会让杜不归窒息而亡。
柳月娘轻身踱步地来到牢笼前,再次出声询问。
“现在可以说说是什么人指使你过来的了吧?说说他们是这么编排诋毁妾身和古郎的,又用了什么花言巧语骗你来送死。”
被困住的杜不归毫不在意,这树笼看似坚固无比,但只要给他时间,估计一会功夫就能打穿。要不是怕窒息或烧掉自己的秀发,直接引爆‘寒冰离火伞’里的南明离火也能出去。只是这南明离火乃是杜清影从自己以前的法器里抽离出来的,只有一道,用了就没了。不像真龙之息,因为杜不归父女二人沾染着杜清影的气息,真龙之息可以由二人的灵力温养壮大。这南明离火经历数百年的磨灭。加上杜清影当年的大战,早就消耗殆尽,就剩这一点点残留给加进了杜不归的宝伞里。
正考虑怎么脱困的杜不归听闻柳月娘之言,不由笑到。“你这妖怪快快放小爷离去,小爷还能看在你知心悔改的份上放你一马,否则等我救兵一到,就算那入魔的树魔也救不了你!”
听到杜不归回答的柳月娘眼中寒光一现,口中低吟着:“树魔吗?原来这几百年又换了个故事来骗人吗?妾身都成了树魔了,那古郎想来也不会被描绘成树魔善类了。”
柳月娘知道了自己在对方眼中已是什么形象,便不再多问,是杀是放,等古郎度过危机再由古郎作打算,反正这几百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她都习惯了。只是这树牢中的小娃娃似乎还没明白自己的身份,顿时柳月娘玩心大起。
“喔?这么说你还有同伴是真的咯?待妾身去把你那同伴大卸八块再回来收拾你。你且耐心等待,莫要着急,黄泉路上,妾身一定让你有人作伴。”
“你敢!”听见柳月娘打算去寻杜思瑶下手,杜不归大怒。虽然对杜思瑶的安全有所保障,但还是怕伤着哪,小姑娘细皮嫩肉的,受点伤自己这当爹的都心疼。这妖怪居然想杀杜思瑶,是可忍孰不可忍。
杜不归暴怒的收起‘寒冰离火伞’的光罩,一拳一拳的轰在树笼的墙壁上,顿时木屑横飞。却又被源源不断的树根填满。
“不要白费力气了、我这画地为牢跟你们道家的画地为牢不一样,乃是以这涂阴山所有树木的生机为根本,通过大地传送,能让其源源不断的生长,你毁多少它长多少。你摧毁的还没它恢复的快。只要涂阴山不灭,牢笼就不毁。除非你能一击就毁了这个牢笼。否则还是乖乖待着吧!”
柳月娘戏谑地言语着,就打算转身离去,去搜搜看是不是真的还存在着这个小鬼的同伴。
柳月娘边走边招手召来那根巨藤,玉手在巨藤的伤口上一按,一阵绿光闪耀,巨藤便恢复到原来完好的样子。
轻轻的拍了拍巨藤,柳月娘用哄孩子的语气对着巨藤言语到:“好好看守这个小鬼,只要他老实就不必理会,等古郎度过危险,我再为你传经。”
巨藤欣喜地点了点藤尖,然后便窜上了树牢四周的巨木上缠绕了数圈,一副我很能干我很勤劳的样子。
柳月娘很欣慰的转身踱步,准备前往山脚看看。
“轰!”的一声炸裂,地动山摇。以树牢为中心,方圆百丈就像被飓风肆虐一般,狂风乱舞,草根,藤条,树屑,全都伴随着狂风在天空中飞舞。牢笼四周的巨木更是早已化作一片片巴掌不到的树屑散落一地。
最可怜的是那刚刚恢复的巨藤卫,再次断作数截,若不是根系见机得快,早早退缩回去,说不定那爆炸的力量延伸出去,伤到本体也说不定。
而背对着牢笼的柳月娘还好见机得快,毕竟是存活数百年的妖怪,应敌的经验丰富。在爆炸的瞬间察觉到庞大的能量骤现,是以匆忙间在身后凝聚了妖力化为护盾,虽然被炸飞出去,摔了几个跟斗,有点狼狈不堪,但好在没有受重伤。只是背后被那狂暴的力量炸得火辣辣的,估计轻伤於肿是免不了的。
柳月娘顾不得查看自身的伤势,惊骇地转头看向爆炸的中心。那里,一个气息雄厚,带着浓浓威压的青年男子站在爆炸的中心,那里早就化作一个数十丈宽,一丈多深的大坑。
青年男子一手撑伞,一手牵着一个孩童,孩童赫然是那个自称杜不归的小鬼头。
显然,男子是那小鬼的帮手。
完了,这次怎么会有修为那么高深的高手降临此地。自己和古郎不过是元婴期的修为,还是被打落境界的伪元婴。怎么会有元婴之上的人出手对付他们。
当年那位前辈不是说已经和各门派约定好了吗?难道说是各派要毁约吗?
该死,就算舍弃这化形之身不要,也要拖住他,不能让他打扰古郎。
暗下决定的柳月娘不顾伤势,提起全身妖力,磅礴的妖力激荡,让柳月娘的衣裙和秀发荡起,脸色苍白而坚定的柳月娘望向伞下的男子,放声大喝。
“来吧!既然你们不顾约定派元婴之上的高手前来,我柳月娘就算粉身碎骨也要喷你们这些名门正派一身血!来呀!还等什么!”
“狂妄!若你不以小女性命相挟,吾本不打算出手,但你既然动了要害小女的念头,那吾便留你不得!”
青年男子当然是藏于杜不归识海里的元神青年杜不归了,此时也是怒火中烧。这才出门多久,天天有人惦记着取自己女儿的性命,前面那个是杜不归自己的邪恶残魂出手,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锅,多少在意料之中。但外人惦记自己的女儿,如何让他不怒。养了十五年的小花,还没让世人看见她的明艳动人,还没让世人看见他的劳动成果,还没看见她嫁人生子,你丫的一个山野妖怪就打算恁死我女儿,不教你做妖你真当我杜不归是无用书生?
抬起伞,杜不归露出被伞页遮掩的面容,牵着小杜不归一步一步迈向柳月娘,每一步落下,地面都会一阵颤抖,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可以看出青年杜不归此时是何等愤怒。
而早就打算拼死搏斗的柳月娘,看见伞下露出的面容,整个人惊呆了。
这么会!
伞下的青年这么会是他!这熟悉的面容,这么多年的日思夜想,从未敢忘。想不到多年过去,对方依然容颜不改。
柳月娘散去身上的妖力,浑身激动的颤抖着。右手捂住呜咽的嘴巴,双眼泪水情不自禁的流出,泪珠一颗颗从脸上滑落。
步履蹒跚地迎向青年,丝毫不在意青年那满身杀气。越接近速度越快,在青年身前二十丈外“扑通”一声跪下,双膝着地,以膝代步爬向青年,口中念念有词。
“恩公,恩……公,是……是你……你吗?”
“恩公!是你吗!”
“我是小月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