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
时值三月,春暖花开。
“叮咚”房门清脆的铃声响起,张易等待了片刻。门打开了。眼前是一名40多岁的女士,她穿一件米兰牌淡白色居家宽松长裙,脚下一双拖鞋,脚趾白洁,像海边浮起的泡沫。整个人显得很清瘦。她白脆的手撑着门把,见到门外的来客略显不解,但还是礼貌问候:“请问您是……”
她打量着对方,30多岁,面孔轮廓端正,穿着牛仔裤和卡其色工装鞋,上身搭着驼色夹克,看着很有精神。
“漂亮的中年女人可不多见。”张易内心评价了一番,而后,报之一笑,道:“我找杨教授”。
“是找我先生呀”穆英儿听到对方的来意,侧身推开门,“快请进,”。同时面向书房唤了一声,“老杨,有人找你”。
张易在门外脱了鞋,踩着拖鞋缓步进屋。这是一间3室1厅的屋子,装修得很舒服。电视的两旁放着两盆万年青,面向窗边还放着书架,不过上面的不是书而是一些古董青花瓷,看色调不是正品。沙发是硬木质,还有茶具。
“谁呀?大清早的。”
书房走出一名五十多岁的寸头男人,此人穿着一件奥斯拉牌卡其色的休闲裤,上身衬衫,挽至手肘,下角卷入裤角下面,露出腰带。梁上架着银丝眼镜。
杨则华半生己过,但保养的好,看着像才40多岁的样子。他是那个年代中的幸运儿,年轻时候没受过什么苦,脸上没什么皱纹。年轻的时候有跑步的习惯,一直坚持到现在,身体可以说还很年轻。
他是北京大学考古系教授,现任国家博物馆的管理员。职业关系,常年与追溯到一千年前的东西打交道,(偶尔去课堂讲公开课)熏陶熏陶久了,久而久之身上便有了那种特有的历史人文气息。
杨则华看清来人,快步过来邀请入座,“小易你怎么有空到我这来”
“来看看老师您”。
杨则华哈哈一一笑,“我每天临近傍晚就在北大的校园跑步锻炼,随时都能见我。”
“我还以为老师您在忙着开研讨会什么的之类的”。张易接过师娘的茶,一饮而尽,“没想到老师过得如此闲情雅致,是准备归隐了吗?”。
“退休还早呢,我还能多干几年”。杨则华坐在他身旁,一只手搭着他的肩,“像我们这样上了年纪的人,被称之为“先生”,去参加研讨会那种场合总会被安排在前排、率先发言、最先离场。是不是看着很有学识颇广的感觉?但只有我们自己内心才最清楚,这只不过是一种被世俗安排成的“尊敬”,我们或多或少都已经走向衰败。词还是那几个词,句子还是那几个句子”。
张易狡猾地揭穿他:“老师您是懒得参加吧”。
“你个小兔崽子,还是以前那个吊儿郎当样”。杨则华一边笑骂他,一边道:“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老师,这次来找你还真有一件事求你帮忙”。
杨则华道:“你是我门下最好的学生之一,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老师一定会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