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远在空界的苏慕归好似感知到了什么，抬起头看向黑漆漆的天空。
空界的天空一向都是这么黑。
“你真的决定了吗？”一道声音从黑雾传出，苏慕归没有动。
“那我们现在是盟友了。”沉默中，黑雾涌动起来，黑衣男子走了出来，和苏慕归一起看向黑漆漆的天空。
“空界的天，太黑了啊……”
……
苏辞再次来到废墟的时候，废墟上已经空无一人，白衣女子，陆眠，三界小队的人已经全部不在了。
那白莲花一样的女子，真的是她母亲吗？
苏辞不得不承认，长的和朱雀谷的那位是一模一样。
气质却是天差地别。
苏辞抬头看向天空的那轮弯月，道:“躲了这么久，不出来见见吗？”
一阵脚步声响起，抱着书的少年在离苏辞远远的地上单膝跪下，道:“苏辞殿下，请随属下回魔族。”
“哈！”苏辞笑了一下，眼泪都差点出来了:“我不愿意呢？你要不要和我动手啊？”
“您会回去的。”少年看着自己怀里的《魔兽争霸》，认真的道:“您一定会回去的。”
少年退到一个阵法上，深深的向苏辞行了一礼，道:“谢殿下不杀之恩。”
苏辞垂下眼眸，淡淡的道:“再不走我就要动手了。”
“您不会动手的。”少年的身影逐渐消失。
苏辞早就发现他了。
在图书馆，在白衣女子出现的时候，在竹林的时候。
少年的身影刚刚消失，另一个阵法便亮了起来。
那是一个山洞，只能隐约看到洞口出几乎溢出的黑芒，是极为强盛的魔族气息！
良久，黑芒消散，白衣少年抖了抖自己的白袍，走了出来，然后，他僵住了。
“姐？”白衣少年僵硬的道。
苏辞站在洞口，手里攥着自己的那条九节鞭，紧紧的抿着唇，不语。
“姐，你怎么在这？”白衣少年强压心中的不安，笑道。
“苏……慕归。”苏辞开口了，却是突然笑了起来。
苏慕归心中的不安更加严重，这种强烈的不安让他心慌，尽管他知道是因为什么。
他知道。
一切的原由，就连苏辞都不知道的……
他都知道！
夜晚的风吹过苏慕归的耳边，明明只是微微的小风，他却能清晰的听到风声，清晰到可怕。
“姐……”
苏慕归声音有点抖。
苏辞叹了口气，像是突然失去了全身力气一样，九节鞭掉落在地。
苏慕归瞳孔一缩。
“姐，你听我解释——”苏慕归急急的道，却被苏辞打断了:“你做的？”
苏慕归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什么。
苏辞咬着嘴唇，道:“把我们弄到空界，找到魔族公主，让我失控……这些，都是你做的么。”
风声持续在苏慕归耳边响着，良久，一个音节从他喉咙里发出:“是。”
“你做这些……是为了什么呢。”苏辞的手攥了又松，像是费了全身的力气问:“是为了报仇么……”
报仇……
对，苏辞想不出别的词，纵然这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但，杀母之仇，如何化解？
“报仇……”苏慕归的手指有些颤抖，道:“报仇？苏辞？”
“你就是这么看我的吗？！”
苏辞深吸一口气，道:“不报仇还能怎样，你回答我啊！”
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
“那如果我是为了报仇，你要怎样呢，杀了我吗？”苏慕归的指甲深深的扎进了手掌，竟是异常平静的道。
“若你要动手，我不会反抗。”
苏慕归拔出了剑:“当真？”
苏辞眸子一动，道:“当真。”
剑光划过，苏辞站在原地，当真是一动不动。
轰！
苏慕归的剑擦过苏辞的耳边，插进了她身后的废墟石块。
苏慕归握着剑柄，笑的凄凉:“我……”
“我又怎么会伤害你呢……”
他看着苏辞，笑道:“记住，把弱点露在队友的面前，他们才会相信你。”
“记住，不要轻易相信别人的话。”
“记住，对能收为己用的人，打个巴掌，给个甜枣。”
“记住，斩草除根。”
“记住……”
苏慕归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照顾好自己。”
他放下了手，转身离去。
微薄的月光下，那背影踉踉跄跄的走向不知名的方向，看的人心脏一阵揪起。
“慕归，苏慕归！”苏辞的手指深深的陷入身后的石块中，脸色狰狞的喊道:“苏慕归！！！”
“苏慕归——”
你是我，上辈子，加上这辈子，见到的唯一的光……
苏慕归边走边喃喃道。
尽管苏辞并不能听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