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围着一堆人看热闹,里面杜贺和那个被王玄抢了包的女人对峙着。
“诶,怎么回事,怎么这里围了这么多人?”
一个骑着电动车的大妈看到这里围了这么多人,停下向路边站着的人问道。
一吃瓜群众说道:“嗐,就是一小伙子帮人抢回包,偷拿了人家的钱,被人家逮住了还死不承认。”
“现在的年轻人,‘见义勇为’还要顺便‘劫富济贫’!”大妈不禁感叹道。
“是啊,你看着那小子肥头大耳的,一看就不是个好人,说不定和那抢包的是一伙儿的。”
“……”
周围人的闲言碎语像一只只苍蝇在嗡嗡的叫,赶都赶不走。杜贺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表演。
不是他不想争辩,而是没必要,因为杜贺清楚在当别人认定这件事是你做得,只要你没有证据证明自己,哪怕你有把白说成黑的的口才,在别人眼里都是借口。
那女人见周围围了这么多的人,而且对面帮自己抢回包的小胖子也不说话,心里的底气大了起来,指着杜贺的鼻子,撒泼道:“你说啊,我这包包里装着的一万多块钱去哪儿了。”
说着举起自己的包大声说道:“来大家伙儿看看,就是这个人看起来是帮我抢回包,实则是和之前抢包那人一伙的。”
那女人说完就盯着杜贺,周围人在听完这话也都对杜贺指指点点,嘴里说着一些不好听的话。
而杜贺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可心里却已经将王玄骂了上万遍了。
其实这一切从头到尾都是这女人在演,与其说是演还不如说是碰瓷。
原来杜贺在将包还给她后,这女人连看都不看就说自己少了钱,杜贺清楚王玄不可能做这样的事,他的目的只是把自己引过去,就嘴贱说了句“不可能是他拿的”,然后就引火上身了,那女人就开始咬住是杜贺拿的,说他与王玄是一伙的。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那女人也有些等得不耐烦,上前一把提住杜贺的衣领,说:“你要是不把钱拿出来,今天你就别想走,咱们上派出所去。”
也不知道谁给这女人的勇气,居然说出去派出所这话,杜贺笑了。
这时传来一阵喇叭声,周围的人都纷纷让开道。
杜贺看见车里的人,转过头对那女人说:“喂,碰瓷的,小爷我告诉你,你浑身上下所有的钱都扔在老子面前,老子不稀罕!区区几万块钱,我还用拿你的?别搞笑了,但有一句话你说的没错,咱们派出所见。”
说完在周围人和那女人的注视下,走到那辆车前打开后车门坐了进去,闭目安神起来。
这时前门打开,一身秘书装扮的顾源汇走到那个碰瓷女人跟前说:“走吧。”
“去…去…哪…哪儿?”
好像是被顾源汇的气势压住了,那女人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结结巴巴的说。
顾源汇简单明了的说道:“派出所。”
那女人也不傻,听到这话再想起杜贺之前说的话,也能猜到什么。赶紧拿起自己的包在众人的指点下灰溜溜的跑掉了。
“怪不得现在没多少见义勇为了的事,不是不敢做,而是做了怕反咬一口。”
一大妈说。
“是啊,现在这社会!”
一大娘附和道。
“……”
先前骂杜贺的话都变成了打抱不平,之前为那女子发言的都变成指责,而一些见没热闹可看的人也都散去。
人就是这样人云亦云,随波逐流,舆论往哪边倒自己就往哪边走。
杜贺坐在车里像是没有听见外面乱糟糟的声音,闭着眼等待。
“呦,杜少爷不错嘛!”
顾源汇上车笑着对杜贺说。
自从昨天晚上被徐四打趣过后,顾源汇放下了自己心里的顾虑,开始正视自己与杜贺之间的关系。
听到这话,杜贺之前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瞬间垮掉,憨憨的挠着傻笑。
“对了果汁,王玄刚才找我。”
顾源汇心里一紧,担心王玄是来报昨晚仇的,问道:“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没有,他就是找到我什么话也没说,我让他在原地等我。”
杜贺摆了摆手说。
听到杜贺说没事,顾源汇放心了,又问道:“那他现在在哪儿?”
“就在那条巷里。”
杜贺指着后面的那条小巷,试探的问道:“过去看看?”
顾源汇沉吟半天点头表示过去看看,于是开车驶向杜贺指的那条街。
到了小巷,杜贺下车刚走到巷口,就被王玄一记锁喉给撂倒。
只见王玄一边锁着杜贺的喉一边说:“小样儿,还敢占我的便宜,欺负我没上过学嘛!”
杜贺也不甘示弱,打上面是探不到,那就只好攻击下三路。
“你大爷,我什么时候占你便宜了,要不是因为你我能被那丑女人讹上吗?”
两人横躺在地上厮打在一起。
站在巷口的顾源汇看到这两人脑门上的筋突了出来,吼道:“够了,都给我起来。”
声音一出路过的人都纷纷看向此地。
见两人还不肯罢休,加上周围人的围观,顾源汇一手一个将他们提进车里,驾驶车离开这里。
……
在一家咖啡厅前,顾源汇停住车,将在后座的王玄杜贺两人拖下。
王玄刚下车直接就吐了,缓了一阵后跟着顾源汇进去。
走进去顾源汇向这里负责人眼神示意了下,然后带着王玄和杜贺走进包间。
三人坐好后,顾源汇直接直奔主题,说:“你为什么要找上杜贺?”
王玄说道:“我就是想问问我还能不能再去便利店工作。”
还没等杜贺开口,顾源汇又说道:“工作就算了,你现在已经被公司注意到了。”
“什么时候的事?”王玄蒙了,自己什么时候被公司盯上了,看向杜贺。
杜贺看到王玄对自己使眼神,说道:“就是昨晚。”
于是就将昨晚他跑后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你是说徐四!”
在听到徐四名字的时候,王玄瞪大眼对杜贺说。
“没错。”
杜贺点了点头
王玄瘫坐在椅子上,心想完了,之前还想要抱住宝儿姐的大腿,现在惹上了徐四,彻底抱不上了。
看到王玄的样子,顾源汇还以为他被徐四的威名吓到了,嗤笑道:“害怕了?”
王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我倒不是害怕他,我怕的是他负责大区的临时工。”
“临时工?”
“临时工?”
杜贺和顾源汇同时疑惑的看向王玄。
看着两人如求知般的眼神,王玄感到有些难受,就说道:“杜贺不知道正常,因为他不是圈里的人,你怎么也不知道?对了,你之前是哪个组织的,全性?”
顾源汇惊讶的说道:“全性!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全性,我可不是那里面的人,我就是一个小民间组织的人,前些年我们好像做得事有些过了,然后就被公司给‘解散’了。”
这时王玄才恍然大悟,原来她不是全性的人。
…………
很快天黑了,在陈卫民老爷子家,老爷子正等着王玄回来。
“这孩子怎么还不回来?”
老爷子带着老花镜时不时看看院里,看王玄什么时候回来。
老爷子不知道的是在他房子不远处王玄正一脸发愁的望着他呢。
原来在王玄和顾源汇聊了一下午后决定去要离开这里到津市,让她帮忙买张去津市的飞机票。
掏出兜里的纸,看了看上面写的东西,又紧紧地攥在手里,另一只手捏着一张画在黄纸的方寸符。
传到老爷子院里,犹豫了半天,还是将攥在手里放在门口敲了敲窗户又用符传到树上。
老爷子听到有人敲窗,于是走出去看看。
一出门便看到地上的纸条,老人弯下腰捡起翻开。
沉默了好久,叹了口气,步履蹒跚的回到屋里,坐在沙发上看着显示无信号的电视,神情落寞不知在想些什么。
看到这样的情景王玄心里有种莫名的愧疚感。
“铃铃——”
电话响了,老人伸手接起。
“喂,谁啊?”
“爸,是我”
电话那头传来一男人的声音。
老人听到声音脸上的落寞少了些许,说道:“哦,建国啊,怎么了?”
“爸,待会儿我去接你。”
老人疑惑道:“接我?接我去哪儿?”
“这不前些天淼淼想出去玩吗,我和小丽商量了一下,决定全家人都去,小丽那边已经好了,现在就差你了。”
“你们去吧,我一糟老头子去什么?”
“不是爸,你这…,爷爷,淼淼好想你啊!”
陈建国说到一半,淼淼就从他手里抢过手机说。
老人听到自己孙女的声音,和蔼的笑着说道:“是淼淼啊,爷爷也想你啊!”
“爷爷,我们现在正在路上,我们很快去接你,到时候淼淼给爷爷买一个很大很大的棉花糖,好不好?”
孩子稚嫩的声音仿佛是世间最好的疗心药剂,老人脸上露出笑,满口应承道:“好好好,到时候爷爷等你的很大很大的棉花糖。”
“好,等我哦!”
听到电话的挂断声,老人放下了电话,可脸上的笑还在。
老人起身锁好四周的窗,走进王玄住过的房间,看到桌上的日记本,走到跟前,将手中的纸条放了进去。
抬头看看半开的窗户,伸手去关时,一阵风过来,将日记本吹来,将放有王玄纸条的那一页吹开。
“老爷子,谢谢您给了我我一生最想要的亲情……”
老人关上窗又合上了日记,将灯关掉走到外屋,又坐在沙发上。
远处的王玄起身,向老人的家喊道:“老爷子,谢谢你了。”
听到王玄的声音,老人转头看去,看到的只有一棵孤零零的树,笑了笑,又转过来。
过了三四分钟,院外传来汽车声。
随即传来一道孩子的声音
“爷爷,我来了!”
……
王玄走在大街上,看着闪烁的霓虹灯和来往的人群,小声地自嘲道:“又是孤家寡人一个。”
看着老人家的方向,心里说
“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