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末,林归还是回了趟家。
林海生还老样子,成天就在老李头的店里混吃混喝,估摸着是看在即将成为他家人的过,老李头倒也忍了。可这林归一回来吧,委屈全发出来了,什么都不认了。
林归撇撇嘴,慢慢悠悠的从书包里拿出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子。
“1000,我现在就这么多。”
“拿回去,我不要你的钱,再说了你一个未成年人哪来的这么多钱?”老李头摆摆手,将林海生赶了出去,“要抽烟出去抽去。”
她半咬着嘴唇,手指捏着纸袋子,“但他是我爸。”
老李头没说话,半晌慢慢悠悠开口“那哑子不是你爸亲儿子。”
家里应该是被整修过了,木门也被换成了铁门,屋子似是也被拾掇过了。不过最近的那间屋子却被拆了去。
林海生一向喜欢抽烟,以前她妈妈还在的时候,他就喜欢抽,没事就爱叼着一根,走街串巷,那时候他好像还有了个外号,叫什么“叼神”。
“爸,别抽了,再抽那肺还要不要了?”她定了定神,一把拿走了林海生嘴里的烟。
男人抬头看了她一眼,“你那屋子拆了,老李头说反正李禾也不能生,没必要。”
林归了然,“什么时候啊,我把我那东西拿走吧。”,“那我今天是不是也不能住了?”
林海生拍了拍屁股上的土,进去不知道在捣鼓什么,十分钟后,拿出了个小铁盒子。她瞅了瞅,应该是前些年,她妈留给她的物件,就一件,出生证明。
她愣了半晌,别过脸去,但眼泪还是流出来了。
“爸,我吃完喜饭再走呗,反正不差这一会儿,以后你就清净了不是。”她半眯着眼睛看着林海生,刚刚的纸袋子也被浸湿了一部分,慢慢的晕染成了一朵花。
她头一次请假,老师自然同意,只是说晚了要补回来,课后作业还是要按时交。
林海生红红火火的闹了一天,她就在杂货铺看了一天,透过那玻璃窗刚刚好能看见那红红的,大大的“喜”字。
“行了,别看了,早点休息,明早不还得赶公交回学校。”老李头冷不丁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李叔,我打个电话,不会吵着你的。”
老李头摆摆手,晃晃悠悠的哼着小曲出了门。林归也不知道她和哑子打了多久的视频电话,只是觉得手语其实挺好的,安静。
他告诉她《她》真获了优胜,奖金是免除了哑子的一年学杂费,同时也获得了老墨免费教学;再有老韩出院了···
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看着,其实也挺好。
S省也是个大城市,自然每晚都是华灯初上。
每晚吹着风,坐在街边的小摊位上,吃吃烤串,喝喝啤酒,最舒服的时候。
看着啤酒一打又一打的往过送,韩离嘴角微微一抽,“阿姨,您别放了,够了够了。”
“切,那你们刚刚要这么多干嘛。”阿姨撇撇嘴,估摸着是看着两个人年龄不大,嘟囔了几句就走了。
“诶,我说咱能不喝了吗?”
“诶,墨大姐,···”离格无奈,起身就要抢。
墨祺白了他一眼,“又不是你花钱,姐姐我有钱不行啊,不让花。”
说着就看着她在口袋里掏啊掏的,五分钟了也没掏出个什么,他到也不急,慢慢悠悠的啃着面前的串串。十分钟以后,估摸着着大小姐的酒劲上来了,啪叽往桌上放了钱,抱着人回了宿舍。
照例,又被当成了图谋不轨。
“喝大了,你们多照顾照顾啊。”他偏头看着三个畏缩在床帘后脑袋,笑笑。
“怎么啊,倒是答应一声啊,还要我在这呆一晚上?”
“流氓啊。”细弱蚊蝇的声音,你不听吧还真就听不出来了。
半晌,他收了心,正经到“她到底怎么了?”
瞬间,床帘后头的脑袋没了,后来还是有人没忍住开口了。
“还不就是七涵那家伙,丧心病狂啊。”
离格皱了皱眉,“什么情况。”,忽又是想起什么,“七涵,你在这啊,怪不得我一直没得到你的消息呢,合着跑到这‘荒郊野岭’的学校来了,你怎么不去你那贵族学校呢?”
七涵靠着有些发凉的墙壁,嘴里吐着一圈一圈的烟圈。
“别那么看我,我在你心里就那么坏啊?”
离格看着她没说话,愣了半晌,听见她开口“我们的确不是一路人,但是那请你告诉她,不是一路人就别往跟前凑,那样还真就让人觉得恶心。”
离格微微皱眉,半晌没说话,想了半天还是打了个电话给林归。
电话那头始终没什么声响,半晌“你甭管了,让她自生自灭就行了,就是别让她出去杀人放火就行。”
可是,谁能想到杀人放火的不是她呢。